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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證領了,現(xiàn)在該怎么喊我?”

陳湛直白、不加以掩飾的目光看向秦棠,“不是剛領結婚證,新婚夫妻,這就分開了?”

秦棠冷臉不搭理。

程安寧還想說話,方維走來擋在她們倆跟前,笑瞇瞇,“別看了,一個大男人別跟個長舌婦似得,這么喜歡盯著別人的老婆看?!?/p>

陳湛笑得陰狠,“張賀年不在,他的狗倒是沒完沒了?!?/p>

方維雙手撐著大圓桌子,“那你當心點,我不止是狗,還是瘋狗,你當心點?!?/p>

陳湛陰鷙的眼越過方維,落在秦棠身上,無視方維,“張賀年對秦小姐真是一往情深,同樣作為男人挺羨慕賀年的魄力,為了秦小姐,不惜離開部隊,不擇手段讓親姐和秦小姐的父親離婚,母親車禍醫(yī)院,父親被人舉報差點晚節(jié)不保,而賀年……高高興興帶著秦小姐去港城登記結婚,嘖?!?/p>

秦棠心里堵了堵,不太舒服。

“變態(tài)。這么關注賀年,你暗戀他?”方維啐了聲。

程安寧表示贊同:“確實是變態(tài)?!?/p>

陳湛拿出一根煙燃上,“有沒有可能,我關注的是秦小姐?!?/p>

程安寧立刻擋在秦棠跟前,“棠棠你往后捎捎,別染上臟東西了?!?/p>

方維笑得都咬咬緊了后牙槽,“你也說得出來,死變態(tài)?!?/p>

陳湛仍舊無視方維,“秦小姐,賀年給你的,我也能給,賀年給不了的,我也能給。”

他撥弄手機,常年浸在風月場所,皮膚是蒼白沒有血色,眼下淡淡一圈青,很虛的樣子,氣質(zhì)更是陰沉,散發(fā)的氣場也讓人無法想要接近。

秦棠脊背發(fā)寒,被惡心,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毫不猶豫拒絕,不掩飾對他的厭惡,“我看不上你?!?/p>

真的是生理厭惡。

陳湛彈了彈煙灰,“別拒絕那么快,以后的事誰說得準呢。”

“別裝了好嗎,長得像個太監(jiān),陰里陰氣的,誰看得上你啊?!背贪矊幙床幌氯チ?,環(huán)抱著雙臂翻白眼。

陳湛的手機來了消息,約了人,他起身走到包間門口卻又停下,“秦小姐,我們來日方長?!?/p>

秦棠置若罔聞,心底那股不安卻被勾起來。

和陳湛打過交道,他這種人,手段陰險,惹上他沒什么好事。

她栽過跟頭。

“對了,還有件事,差點忘了說了,看我這記性?!标愓垦鄣赘‖F(xiàn)玩味的笑,“程小姐,前晚和周律師在酒店共度一夜的滋味不錯吧?!?/p>

說完,陳湛走了。

一瞬間,程安寧的臉褪盡血色,慘白如紙。

方維隱隱約約反應過來,即便猜到了,也當做沒聽見,招呼她們倆坐下吃飯,菜都上齊了。

山珍海味,即便是龍肉鳳肉,都沒了胃口。

相比較自己,秦棠更擔心程安寧。

……

張賀年抵達醫(yī)院見到張夫人,張夫人臉色紅潤,看不出哪里是不舒服。

“氣色不錯。”

張賀年拉開椅子坐在張夫人對面,沙發(fā)上是張父在看財經(jīng)報紙,和張夫人之間隔了一條楚河漢界,互不干涉。

他問張父:“不是說差點心臟病犯了,進了急救室?”

張父清了清嗓子,抖了抖報紙,“醫(yī)生檢查說是氣血攻心,心慌氣短,嚴重才會休克,我聽錯了,以為是心臟出了問題。”

張賀年眼神淡漠平靜。

張夫人每年不止是花在美容保養(yǎng)上,還有身體檢查,定時定期,十分注重健康,心臟若是有問題早就查出來了。

張父找的什么借口不好,找的心臟病,一眼假。

“好了,是我讓你父親騙你的。”張夫人又恢復往日的高高在上,不裝了,讓護工先出去,“如果不這樣,你會回來?中秋節(jié)帶秦棠去港城游維港,賞燈光秀,坐摩天輪,那么大的陣仗滿城皆知,還不夠高調(diào)?”

“母親,您是要考研?”

“什么考研,我這個年紀考什么。”

要不是張父,她不會放棄一切全職太太,直到生了張賀年,她才重出江湖,搞起事業(yè)。

這幾年和張父矛盾越來越嚴重,她總會翻舊賬,當初不結婚不辭掉工作,她的生活處境是不是不會是如今的光景。

婚姻過得不順心,那口氣愈發(fā)郁結堵著、憋著。

張賀年慵懶坐著,“誰敢看不起您,堂堂的‘張夫人’。”

“你少陰陽怪氣,這幾天外邊討論的全是你一擲千金搞了場人造雪追女人,一場人造雪,花了多少?”

張賀年沒回答。

張夫人開始清算,“不敢說是不是!”

“您覺得是多少便是多少?!?/p>

“我問過你舅舅,你搞了五百萬!”張夫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們在港城還背著我做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

“還真有一件?!睆堎R年不打算隱瞞,隱瞞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你老實交代!”

“證領了。”張賀年抻了抻袖子的褶皺,隨意散漫,形而不松。

張父吃了一驚,“什么時候?”

“中秋節(jié)當天。”

砰地一聲,杯子落地。

張夫人推倒了床頭柜上的杯子,水花四濺,玻璃渣到處都是。

他直接將最后一條路給堵死了。

張夫人就是怕他領證,將戶口本藏得死死的,還在家中保險柜鎖著,怎么可能被他拿到了!

“你哪來的戶口本?秦棠的戶口本又是誰給的?”

“現(xiàn)在說這些重要么?”

“張賀年,你實在狂妄!沖動!”

張父發(fā)難,暴脾氣上來了。他本來是不想再管,老爺子上面壓著,張賀年也從來不聽他的,可私自領證傳出去能好聽么。

擱他們那個年代悄悄領證那叫私奔,說白了,跟偷跟搶沒什么區(qū)別。

一樁樁一件件,張賀年所作所為不斷在他雷區(qū)反復橫跳。

男人就算了,女孩子呢,一點名聲都不要了。

真不怕被人戳斷脊梁骨。

“你跪下!”張父命令,氣得吹胡子瞪眼,睜得老大。

張夫人滿臉悵惘。

張賀年倒也真跪了,膝蓋著地,腰背挺得筆直,鐵骨錚錚,血性不改。

張夫人問他:“那個秦棠就這么好?”

她想來想去不明白。

她恨,怒,引以為傲的兒子,怎么就落得這副模樣,也氣他為了個女人什么都能放棄,他們越是逼的緊,他越是不要命的反抗、掙扎,縱然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有傲氣,骨頭硬。

可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女人。

張夫人那叫一個不甘心。

張賀年閉了閉眼,“您要罰就罰,我還有事,趕時間。”

“老爺子不在,沒人能護你!”張父左看右看,沒找到趁手的‘家法’,老樣子,抽出皮帶就往他身上招呼。

又不是第一次挨打。

張賀年仍舊一聲不吭,讓張父發(fā)泄。

“你打他有什么用!還不是遂他的意!他就是逼你動手,拿捏你的話口,再搬出老爺子!”張夫人看穿張賀年的套路,都用幾次了,還是這套!

張賀年黑眸溫沉,咧嘴笑了:“知子莫若母?!?/p>

張夫人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揉著太陽穴,“你少來這套,改天去抽個血驗個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

張家沒有一個癡情種,她生的兩個直接帶動原本呈一條直線的平均值。

一個張徵月,一個張賀年,都不是省油的燈。

張賀年一口答應:“希望不會影響你們的夫妻感情。”

張夫人氣得找枕頭扔他。

他躲開,枕頭砸到病房門口,看過去,赫然站著一個穿著淡黃色裙子的漂亮女人,手里還拿著保溫瓶。

“阿、阿姨,叔叔……”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梨馨。

她替母親過來,煲了湯送來醫(yī)院。

沒成想能撞見張賀年。

“是梨馨啊,你怎么來了,快進來。”

張夫人變臉跟翻書似得,反應極快,對張徵月都沒有如此溫柔慈祥過。

梨馨順勢撿起枕頭,拍了拍灰塵,不經(jīng)意掃了張賀年一眼,距離上次見面都有大半年了,他沒什么變化,凌厲、成熟、有力量感,荷爾蒙濃烈,比起她先前見過的每個男人都要出色,吸引人。

氣場是個很微妙的東西。

張賀年便是那個微妙。

張賀年面無表情,視線沒在別的女人身上停留超過兩秒,“棠棠在樺市養(yǎng)胎,避免舟車勞頓,最近不讓她回來,也沒辦法來醫(yī)院陪您,請您諒解?!?/p>

張夫人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在中間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似得,千防萬防也就算了,還故意當著梨馨的面提秦棠,提她肚子里有個孩子,什么意圖,傻子都聽得出來!

偏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梨馨不傻,病房里微妙的氣氛一進門便感覺到了。

尤其是張賀年剛剛那句話。

“父親,母親,您好好休息,我去接年年回樺市陪棠棠。”張賀年微微躬身,戲做足。

“等等!”張夫人叫住他,“年年是誰?”

“我和棠棠前段時間收養(yǎng)的流浪貓,叫年年?!睆堎R年悶咳一聲,本能對‘年年’這個名字別扭。

張夫人眼神幽怨。

張賀年退出病房,張父跟了出來,叫住他:“陳湛怎么回事?”

病房內(nèi)。

張夫人不知道該怎么和梨馨開口,氣氛尷尬,還是梨馨盈盈開口:“阿姨,這是我做的蓮子百合山藥湯,滋補的,不知道您喜歡不喜歡。”

張夫人是看梨馨樣樣都好,越看越歡喜,奈何沒有緣分,“梨馨,你是個優(yōu)秀的孩子,就是賀年……”

梨馨溫柔打斷,“阿姨,其實我都聽說港城的事了?!?/p>

不止聽說了,在網(wǎng)上看到照片后便立刻找人打聽那個女生的身份。

得知姓秦,父親是秦學,這段時間出了事。

據(jù)說前幾年在國外留學,幾個月前回來的。

一些前段時間就在流傳的小道消息也對上了號。

好端端的,突然在幾年前離開部隊經(jīng)商,不是犯錯也不是因傷退役,家里托關系去打聽張賀年從部隊離開的真實原因,得到的消息是他個人原因辭職,領導有意挽留,卻怎么也留不住。

還有前段時間不知道誰傳出他看破紅塵剃度出家,被張夫人攔下。

然后便是港城的事了。

視頻看見了,照片也見到了。

男人是張賀年無誤,女人則就是那位姓秦的。

梨馨沒想到原來他就心有所屬。

張夫人見梨馨的表情便明白了,握住她的手,表面功夫做到位,“實在對不住,孩子,是賀年沒有福氣,是我們家沒有福氣。”

梨馨的笑有些勉強,她難得對一個男人有興趣。

從醫(yī)院出來,梨馨給母親打去電話,將醫(yī)院情況說了一通,梨夫人問她:“你確定是真的?張賀年有女人了,還懷孕了?”

“張夫人沒否認。”

……

從醫(yī)院離開,張賀年接到方維的電話,方維電話里將晚上的事告訴他,以及他的猜測,“他這幾天一直在樺市,是不是沖著葉桓來的?”

葉桓那邊雖然沒有進展,所在的地方很安全。

倒是晚上陳湛又去騷擾秦棠,張賀年周身氣場低沉,目光凌厲,“他盯上秦棠了?”

“我覺得是?!?/p>

聊完后,張賀年掛了方維的電話撥給秦棠,接通,問她:“回去了?”

“剛洗完澡,你忙完了?”秦棠坐在沙發(fā)擦頭發(fā)接電話。

“吃飯了?”

“嗯?!睆堎R年又問,“想不想年年?”

“有點想,剛還想看手機監(jiān)控,你的電話就來了?!?/p>

“我?guī)^去陪你?”

“不是說小貓容易應激嗎,不要隨便換地方?!?/p>

“年年很健康,是本土貓,不是品種貓,不故意傷害它,嚇唬它,一般不會有事?!?/p>

“這樣嗎?”秦棠第一次養(yǎng)貓,經(jīng)驗都是問卓岸來的,“你上次不告訴我!”

“帶貓過去,你眼里只有貓,還看得見我?”要不是準備讓她在樺市住一段時間,是真不想將貓送過去,免得她一天到晚抱著不撒手。

“你這么大一個人,我又不是瞎子怎么會看不見,求你了,下次過來帶上年年,我很想它?!鼻靥膩碥浀?,“你知道的,年年從小就離開了媽媽……”

“帶它可以,給點甜頭?!?/p>

“什么甜頭?”

張賀年壓低聲音,“證領了,現(xiàn)在該怎么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