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岸擠眉弄眼的,“孟劭騫知不知道?”
程安寧頓默。
卓岸一看她表情就懂了,“沒跟孟劭騫說吧?”
“還沒有,等日子確定再邀請他了?!?/p>
“幾個月前我不是去了樺市見客戶么,期間抽空跟人家孟先生吃了頓便飯,他跟我打聽你的情況,講真,他人是真的溫柔得沒脾氣,還很關(guān)心你,不過是以朋友的名義?!?/p>
“你怎么沒告訴我,你跟孟劭騫怎么說的?”
“你當(dāng)時那副樣子我也不敢亂說,生怕刺激你敏感的神經(jīng),我也沒跟孟劭騫說什么,就說我們一塊開公司,剛起步階段,一堆事,忙不過來,沒提你當(dāng)時和周靳聲那點事?!弊堪额D了頓,“不過我看他樣子好像什么知道,事后跟我說,你要是有什么事,讓我找他,但是別告訴你,怕給你添麻煩?!?/p>
“你看看,多好的人啊,多有邊界感,默默關(guān)心,不打攪你,生怕你難做。”
程安寧壓力倍增,她還欠孟劭騫不少人情,總覺得愧對人家,內(nèi)心深處充滿煎熬。
孟劭騫要是像林柏森那樣就算了,可孟劭騫不是,可以說,孟劭騫是她長這么大以來見過的真正君子,也正因為如此,她沒辦法像對待林柏森的態(tài)度對待他。
卓岸嘿嘿笑,就愛看她糾結(jié)那股勁,“后悔了?”
“要說后悔,人生需要后悔的事多了去,我只把孟劭騫當(dāng)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卓岸對此總結(jié),“怪不得都說人生出場順序很重要,周靳聲占了先到得到的優(yōu)勢。”
程安寧想或許是吧。
晚上,程安寧回到家里的時候,做飯的阿姨過來了,周靳聲今晚沒這么快回來,她和周靳聲工作不著調(diào),中午不回來,阿姨只做晚餐和周末,這次的阿姨叫沈阿姨,會做一手的桉城菜,清淡為主。
程安寧雖然不挑食,但在桉城吃辣就長痘痘,水土問題,久而久之她也很少吃辣的,尤其今天生理期,難受一下午。
沈阿姨簡單聊了幾句,沈阿姨首次下廚做了幾道菜,程安寧簡單吃了點,讓沈阿姨先回去了,因為周靳聲還沒回來,飯菜不能直接丟了,等沈阿姨寄走后,程安寧洗了個熱水澡,有點興致懨懨的,窩在沙發(fā)上休息。
其實這大半年來她生理期一直不準(zhǔn),疼的厲害的時候吃布洛芬緩解,她不想去醫(yī)院,就沒想去過醫(yī)院。
去醫(yī)院要排隊要等叫號,簡單問診都要半天,做個檢查等個報告,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
秦棠建議他們做個婚檢,她其實更害怕自己會檢查出什么毛病……
胡思亂想之際,后腰又疼又脹的,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胖墩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濕潤的小鼻子拱了拱她的臉頰,在她耳邊米中氣十足“喵”了一聲,她有氣無力沒空搭理胖墩,胖墩巡視看了一圈,一瞪,跳到沙發(fā)另一邊躺下來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程安寧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聽到開門的動靜,玄關(guān)的燈亮起,鑰匙放在柜子上發(fā)出不大不小的動靜,她聽得很清楚,睜開眼時,周靳聲的身形闖入視線,幾步來到沙發(fā)旁邊,關(guān)心詢問她,“怎么了?”
“我生理期來了?!背贪矊幯陲椦劾锏氖?,很委屈。
周靳聲順手探她額頭體溫,溫度正常,“肚子痛?”
“疼,腰也疼……”
周靳聲熟練找來熱水袋插上電,在柜子里找到暖宮貼撕開背膠,掀開她的衣服將膠面站在衣服內(nèi)側(cè),調(diào)整好角度蓋在她皮膚上,隨即去了廚房煮紅糖姜茶,雖然作用因人而異,起碼比熱水有味道。
她很小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照顧她的生理期。
后來有一次被王薇知道了,王薇找過她說過,別讓她小叔做這種事,到底男女有別,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傳出去不好聽。
周靳聲手表眼鏡都沒摘,剛忙完事回來,她洗過澡的,怕弄臟她,他飛快換掉襯衫,隨手從衣帽間抓了件短袖套上,才過來抱她回房間。
程安寧不想讓他抱,屁股被他拍了兩下,溫柔警告:“別亂動?!?/p>
她安靜下來。
回到房間,拿上熱水袋隔著一層衣服放在她肚子上捂著,周靳聲忙里忙外,行動不是太方便,只是比平時費點勁。
煮好姜茶倒在杯子里涼,放在床邊的柜子上,周靳聲坐在床邊沒閑著,幫她揉腰,力度輕緩,能夠稍微舒緩點疼痛。
程安寧抱著熱水袋,眉頭緊縮。
周靳聲問她:“阿姨來做飯了,晚餐有沒有吃?”
“吃了幾口?!?/p>
“阿姨做的不好吃?”
“不是,是我鬧肚子,不想吃。
“就是沒吃?!?/p>
程安寧嘻嘻一笑,笑容維持不了兩秒,陡然垮掉。
周靳聲:“今天剛來?”
“嗯?!?/p>
“之前生理期也這么疼?”
“沒這么疼。”
“怪我,折磨你到半夜?!?/p>
程安寧側(cè)躺著,瀑布般的頭發(fā)散了一枕,“沒有,一直這樣,偶爾疼的厲害,偶爾不疼?!?/p>
“起來喝點紅糖姜茶?!?/p>
周靳聲抱她坐起來,讓人靠自己懷里,他拿過杯子試了溫度,沒那么燙了,“喝點?!?/p>
又甜又辣,程安寧勉強喝了幾口不想喝了,推開他拿杯子的手,“家里還有生姜嗎?”
她記仇,學(xué)他那句“家里還有鹽嗎”。
“不夠?切兩片給你生嚼?”
程安寧悶笑,還是維持不了幾秒,軟綿綿的身子骨往他懷里靠,他順手摟住,免得她東倒西歪,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撫摸她纖細(xì)的腰背,她跟生病一樣,脆弱又黏人,需要人照顧。
這點習(xí)慣和以前沒變。
不管她多大,在他這里,永遠(yuǎn)一樣。
其實生理期沒那么嬌氣,她只是想和他撒撒嬌。
程安寧問他:“周靳聲,你結(jié)扎前有沒有冷凍保存jz?”
周靳聲拿過熱水袋接著放她小腹捂著,“沒有。”
“現(xiàn)在年輕人身體或多或少有這有那的毛病,你倒好,本來很健康的,直接把退路堵死了?!?/p>
她又說:“不過也有可能是我的問題,年輕不太愛惜自己,喝酒抽煙熬夜,沒有一個好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