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垂眼看去,見他手上的帕子不知何時又滲出了血,帕子已經(jīng)被染紅了一片。
旁邊恰好有家醫(yī)館。
不等她回應(yīng),孟云裳提著裙子,急匆匆跑進了醫(yī)館。
很快,她又急匆匆跑了回來。
手里提著一個油紙包送到他面前,仰著臉笑得十分燦爛。
“我買了止血藥粉,還有一些消炎用的藥,大夫說你不能再喝酒了,喝酒就會讓傷口難以愈合。”
“讓我為恒郎親自上藥好不好?不親自給你處理完傷口,我實在擔(dān)心?!?/p>
“就一會兒,我保證上完藥就乖乖回莊子上?!?/p>
她滿臉關(guān)切,美麗動人的眸子里帶著滿滿的擔(dān)憂,仰頭望著他,仿佛他是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
剛才借著醫(yī)館的隔間重新凈過面,整理過儀容,此刻抬著一張素凈的臉,嬌嬌柔柔看著謝恒,頗有幾分惹人憐惜。
畢竟是自己傾心寵愛過的女人,謝恒心頭軟了兩分。
“先隨我回府吧?!?/p>
他帶著孟云裳回了文昌侯府。
進門后,孟云裳先沏了杯熱茶給謝恒親自端過來。
“外面天氣冷,恒郎又喝了酒,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p>
謝恒握著茶盞,神色又緩和兩分。
自從將孟云裳送到莊子上,他和顧楠又鬧得不可開交。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女人的溫柔體貼了。
一杯熱茶慢慢飲完,他將手遞給孟云裳。
孟云裳小心翼翼地解開包裹的帕子,動作輕柔地為他上藥。
一邊涂藥,一邊說起謝瑞讀書的事情。
謝恒不知不覺聽了進去。
等上完藥,重新包扎好。
孟云裳向他福了福身,聲音帶了一抹哽咽。
“云裳告退了,以后怕是不能經(jīng)常見到恒郎了,還望恒郎能照顧好自己?!?/p>
她紅著眼轉(zhuǎn)身離去。
“別走?!?/p>
謝恒一把扯住她的手,略一用力。
孟云裳驚呼一聲,身子軟軟倒進懷里。
若有若無的香味縈繞鼻尖,謝恒只覺得一股燥熱從心頭,直沖下腹而去。
他愣了一瞬,隨即心頭泛起一抹狂喜。
那兒都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靜了,吳大夫開的藥也吃了多日,始終沒見效果。
他這是又行了?
謝恒渾身熱意沸騰,一把將孟云裳抱起來丟在了床上。
他雙眸猩紅,往床上丟的動作帶著兩分粗魯。
孟云裳嘴里不由溢出一聲輕柔的呻吟聲,輕柔黏膩,沖進謝恒的耳朵里。
謝恒眸中情欲更盛,抬手緊緊箍著孟云裳的腰身,整個人狠狠欺了上去。
孟云裳眼中閃過一抹喜意。
她在莊子上被磋磨了兩個月,早已經(jīng)和先前嬌花一樣的模樣判若兩人。
知道自己可能沒辦法引起謝恒動情,所以借著給謝恒買止血藥的時候,她買了一副合歡散。
下在了剛才遞給謝恒的茶水中,沒想到這么快就起了效果。
孟云裳伸出雙臂,柔弱無骨地攀上了謝恒的脖子。
她實在不想回莊子上受磋磨了。
再熬下去,她和兒子會死在莊子上的。
跟了謝恒近五年,兩人對彼此的身體都很熟悉。
很快就激烈糾纏在了一起。
她也知道謝恒最喜歡什么姿勢,孟云裳努力躬著身子迎合著謝恒。
一時間屋內(nèi)只有大床吱吱呀呀的聲音,伴隨著女子嬌柔的低吟以及男人劇烈的喘息。
謝恒雙眼猩紅,帶著一點點迷茫,帶著一點點狠厲,肆意在孟云裳身上沖撞著。
用沒受傷的那只手緊緊箍著孟云裳,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脖頸間。
帶著些許顫栗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顧楠?!?/p>
“顧楠別鬧了好不好?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過的。”
顧楠?
孟云裳的魂倏然從情事的韻味中拉回來,泛著紅暈的臉瞬間慘白。
謝恒將她當(dāng)成了顧楠?
一股深深的屈辱瞬間涌上心頭,孟云裳死死咬住了嘴唇,硬生生忍下到了嘴邊的質(zhì)問。
過去五年,謝恒與她在床上向來契合。
謝恒曾不止一次地嘲笑過顧楠沒有女人味,每天只知道算賬看賬本,毫無樂趣。
如今謝恒竟然在床上將她當(dāng)成了顧楠?
無聲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孟云裳僵硬著身子任由謝恒將她的身子搓圓捏扁,翻來覆去。
整個人木然承受著他的發(fā)泄,耳畔只有謝恒喃喃的質(zhì)問。
“我已經(jīng)知錯了,為什么還要執(zhí)意和離?”
“現(xiàn)在和離了,你滿意了吧?”
“顧楠你好狠啊,竟然連床都抬走了,井也堵死了,一點東西都不肯留在侯府?!?/p>
這一夜,孟云裳就在左一聲顧楠,右一聲顧楠聲中度過。
第一次覺得她和謝恒的情事是種煎熬,夜好漫長啊。
等到藥力過去,謝恒沉沉睡去,孟云裳睜開滿是恨意的雙眸,咬牙切齒。
“顧楠,我恨你,我要和你勢不兩立?!?/p>
天亮了。
謝恒呻吟一聲,揉著額頭緩緩睜開了眼睛。
“恒郎,你醒了。”
耳畔響起的嬌柔聲音,讓他愣了下,隨即倏然睜開了眼睛。
孟云裳一身粉紅襖裙坐在床前,精心裝扮過的妝容格外精致,正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謝恒怔了下,脫口而出。
“你怎么在這里?”
孟云裳臉上笑容微頓,緊接著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昨日是恒郎拉著不讓我走的,你忘記昨夜的事情了嗎?”
謝恒揉了揉腦袋。
昨夜的記憶他很模糊,不太記得發(fā)生了什么,只隱約記得自己急切的沖撞和發(fā)泄。
以及現(xiàn)在渾身的疲憊,好似身體被掏空一般的疲憊。
他昨夜好似比先前竟然還勇猛幾分。
莫非是吃了那么久的藥終于有了效果?
謝恒心頭涌起一陣狂喜。
“恒郎昨晚宿醉,一定很頭疼吧,我親手熬了醒酒湯,趁熱喝了。”
孟云裳的聲音嬌嬌柔柔,遞了一碗醒酒湯過來。
伸到面前的手明顯比先前粗糙了不少,手背上還有一小塊凍瘡。
謝恒沉默一瞬,將醒酒湯一飲而盡。
“你在莊子上受苦了。”
一句話令孟云裳紅了眼眶,眼淚珠串似的滑落下來。
她哭得梨花帶雨,嬌嬌怯怯,卻還是十分懂事地說:“先前是妾豬油蒙了心,做錯了事。
被送到莊子上吃苦受罰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可憐了瑞哥兒。
他還是個孩子,這么冷的天,屋里連盆炭火也沒有,孩子兩只手上全是凍瘡。”
說起兒子,孟云裳哭得更是惹人心疼。
“恒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今我已經(jīng)知錯受罰了,求你讓我們母子倆回來吧。”
她眼巴巴地看著謝恒哀求。
謝恒沉默一瞬,低聲道:“當(dāng)初送你去莊子上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我不敢隨便讓你回來。
莊子上我會打發(fā)人去訓(xùn)斥下人,也會添置日常用食,不會讓你們母子受罪。”
孟云裳眼底閃過一抹猙獰,恨得差點撕碎手里的帕子。
敢情她被當(dāng)了一夜的顧楠,忍受屈辱還是沒能換來回侯府?
她還想再哀求,謝恒已經(jīng)吩咐小廝。
“送孟姨娘回莊子上。”
孟云裳前腳剛被送走,后腳一輛馬車就停在了文昌侯府門口。
葉崇揚扶著母親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