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猛然翻了個白眼。

“奴婢哪兒知道?。磕锬铿F(xiàn)在知道擔(dān)心了，您剛才不是很勇敢，很大度嗎？”

“我......”

顧姣姣啞口無言。

心中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慌亂感在心頭發(fā)酵。

只要一想到蕭懷恩像對她一樣，將所有親密的事兒都對楊芷荷做一遍，她心里就疼得喘不過氣來。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即便是容瑾帶著新婚妻子在她面前，坦誠自己已經(jīng)娶妻的時候。

她更多的只是難過，難過自己信諾的誓言再也無法實(shí)現(xiàn)。

顧姣姣捂著心口，深深喘了一口氣，仿佛這樣，心口的疼痛才能緩解兩分。

低聲吩咐小嬋。

“你出去看看他去哪兒了。”

小嬋雖然氣自家主子糊涂，更多的是擔(dān)憂。

聞言立刻蹬蹬跑了出去。

不過片刻就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覷著顧姣姣的臉色，嘆了口氣。

“奴婢看到陛下帶著慧嬪朝著碧玉閣的方向走了，奴婢一路追過去，陛下都已經(jīng)到了碧玉閣門口?！?/p>

顧姣姣的心一瞬間仿佛沉入了湖底，被灌入無數(shù)冰冷的湖水，冷得她無法喘息。

她親手將丈夫推到了別的女人懷里。

另外一邊，蕭懷恩背著手大步朝前走，一直到碧玉閣門口方才停下。

轉(zhuǎn)頭睨了一眼丁旺。

丁旺會意，立刻上前附耳小聲道：“奴才看到小嬋一直在后面跟著呢，才剛離開?！?/p>

蕭懷恩一聽更生氣了。

“就只是派個丫鬟出來看看？她就不知道出來追追朕？小沒良心的。”

丁旺笑嘻嘻的勸，“哎呦，我的陛下哎，您總得給皇后娘娘點(diǎn)時間啊。

再說您讓皇后娘娘追出來怎么說？總不能拉著您痛哭流涕吧？娘娘也不是那樣的人啊?！?/p>

“哼，她就是不在乎朕?！?/p>

楊芷荷提著裙角氣喘吁吁地追上來。

紅著臉?gòu)陕暠г?，“陛下走得好快，嬪妾險(xiǎn)些就跟不上了?！?/p>

“陛下怎么不進(jìn)去？嬪妾讓人為陛下泡茶，嬪妾還準(zhǔn)備了......”

蕭懷恩背著手，冷聲打斷她。

“朕就不進(jìn)去了。”

楊芷荷臉色一變，抬頭眼巴巴看著他，神色委屈。

“陛下......”

蕭懷恩深吸一口氣，垂眸俯視著她。

“皇后把你當(dāng)朋友，朕有些話不妨和你直說，你今天的行為已經(jīng)讓皇后傷心了。

今天的事，再有下一次，朕不會輕饒你?！?/p>

蕭懷恩眼神銳利，帶著一抹明顯的威壓。

他七歲登基，做了十多年皇帝，早已經(jīng)練就上位者的氣息和威嚴(yán)。

這般神色一凜，楊芷荷臉色瞬間就白了。

下意識訥訥解釋，“嬪妾只是......只是想讓陛下垂憐，并不是有意傷害皇后姐姐?！?/p>

蕭懷恩抬了抬手，繼續(xù)道：“選你進(jìn)宮，并不是朕所愿，只是朝局所限，朕不得不選了幾個人入宮?！?/p>

“實(shí)話和你說吧，朕沒有寵幸你們?nèi)魏稳说拇蛩??！?/p>

“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所以朕勸你死了爭寵這條心?！?/p>

楊芷荷瞳孔劇烈縮了下，眼淚啪嗒啪嗒掉落下來。

哭得很是傷心。

“為什么？是嬪妾哪里不好？還是嬪妾哪里做錯了？”

蕭懷恩當(dāng)然不會和她解釋原因。

斂了兩分神色，道：“你且在宮里安心住著，只要你不惹是非，好好和皇后相處。

待合適的時機(jī)，朕會認(rèn)你做義妹，封你做公主，讓你風(fēng)光大嫁?！?/p>

蕭懷恩說完，徑直轉(zhuǎn)身離開了。

楊芷荷待在原地，怔怔哭了很久。

直到旁邊凝霜閣吳青霜的貼身丫鬟出來，看到她行禮。

“慧嬪娘娘這是怎么啦？”

楊芷荷慌亂抹去眼淚，瞪了丫鬟一眼。

“要你管！”

急匆匆轉(zhuǎn)頭進(jìn)了碧玉閣，推開前來相迎的丫鬟，氣沖沖進(jìn)了內(nèi)室。

將桌子上，茶幾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地上，還是覺得委屈。

忍不住一頭扎進(jìn)床上嚎啕大哭。

為什么？

既然不喜歡她，為何又要選她進(jìn)宮？

她又做錯了什么？

憑什么要這樣對她？

楊芷荷哭得昏天暗地。

凝霜閣里。

丫鬟低聲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吳青霜。

“......陛下是氣沖沖從瓊?cè)A宮出來的，卻也沒進(jìn)碧玉閣，只是站在門口和慧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距離有些遠(yuǎn)，奴婢聽不到說了什么，但看慧嬪哭得那個傷心樣子，只怕是惹了陛下不喜?！?/p>

丫鬟滿心雀躍。

“看來皇后娘娘和慧嬪都惹怒了陛下，說不定娘娘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呢。”

吳青霜支著額頭，睨了一眼丫鬟，神情若有所思。

“事情只怕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老老實(shí)實(shí)在凝霜閣待著吧，以后莫要再出去胡亂打聽。”

瓊?cè)A宮里。

顧姣姣呆坐了一夜，根本沒辦法入睡。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控制不住會胡思亂想。

會想蕭懷恩和楊芷荷此刻在做什么？他們會不會......

她甚至有種強(qiáng)烈的沖動，想去碧玉閣將蕭懷恩扯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推開了。

顧姣姣連忙抬手擦了一下眼睛，低聲道：“不用傳早膳了，我不餓?！?/p>

“你哭了？”

蕭懷恩低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顧姣姣渾身一顫，下意識搖頭。

“沒有?！?/p>

蕭懷恩輕哼一聲，手臂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轉(zhuǎn)過身來。

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

灼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她泛紅的雙眸，薄唇微勾。

“撒謊，明明眼睛都腫了，小騙子?！?/p>

顧姣姣目光微閃，抿著嘴唇不語。

一顆心卻亂七八糟的。

想問他是不是從碧玉閣來，又想問他是不是真的寵幸了楊芷荷。

但嗓子里卻像堵了一團(tuán)棉花，什么也說不出來。

蕭懷恩微微用力捏著她的下巴，聲音啞了兩分。

“為什么哭？”

顧姣姣對上他幽深的目光，心頭顫了顫。

嘴硬道：“都說了沒哭，是沙子迷了眼睛?！?/p>

蕭懷恩瞇了瞇眼。

“不是因?yàn)槲覍櫺一蹕鍌穆錅I？”

顧姣姣心頭一痛，一把推開他。

轉(zhuǎn)過身去，眼眶再次泛紅，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酸味。

“都是陛下的嬪妃，陛下想寵幸誰就寵幸誰，哪里是臣妾能左右的？”

“陛下勞累了一夜，不去歇著，何必來我這里找不自在？”

蕭懷恩嗯了一聲。

“確實(shí)，昨夜累得我腰都疼了?！?/p>

腰疼？

得多劇烈才能腰疼？

顧姣姣心里又酸又疼，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

“既然腰疼，陛下就在碧玉閣歇著唄，來我這里做什么？你走，你快些走?！?/p>

蕭懷恩低低地笑了，從背后一把抱住顧姣姣。

“小沒良心的，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一夜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