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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他這條件已經(jīng)很優(yōu)越了

徐公公現(xiàn)在就很懊悔,懊悔自己聽信了京中的傳言,說這襄王妃是個草包。

如今看來,她不僅不是草包,還厲害得很。

在得理不饒人一途上,她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不過,誰讓他自己將把柄遞到人家手上了呢。

徐公公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襄王妃,是奴才錯了,就算你要奴才死,也等奴才把你護送回京城之后,再懲罰奴才吧?!?/p>

這一招,他用的是以退為進。

等到了京城,他又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了。

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

到時候,誰能讓他死?

林雪竹并沒搭理他,而是看向那小太監(jiān),問道:“你姓什么?”

“小的姓賴。”那小太監(jiān)道。

林雪竹點頭,“賴公公,我瞧你還不錯,不如這一路上,你就伺候我吧?!?/p>

賴公公聞言一驚,隨即感激地偷瞄了一眼林雪竹。

他背叛了徐公公,徐公公定然不會讓他好過。

襄王妃這么做,便是要給他一條活路的意思。

他別無選擇,只能跟著襄王妃了。

賴公公磕頭如搗蒜,“奴才謝襄王妃賞識,定當盡心盡力,伺候王妃?!?/p>

“行啊,你便替我趕車吧。”林雪竹輕飄飄說了一句。

然而,只是這一句,頓時讓跪了一地的人渾身一顫。

之前,他們可是不屑于給襄王妃趕車的。

但現(xiàn)在,他們巴不得能給襄王妃趕車。

趕車,就意味著有車可坐,意味著不用兩條腿走路了。

這是天大的好事??!

要不然,他們這一路走到京城去,跟流放有什么區(qū)別?

賴公公喜不自勝,同行面前,又不得不收斂。

于是叩首道:“是,奴才領(lǐng)命。”

林雪竹又看了看徐公公,問道:“天都黑了,咱們不趕路,是打算在這荒郊野嶺扎營嗎?”

徐公公心里叫苦,可除了趕路,他別無他法。

自己如今連個馬車都沒有,難道要直接睡在大地上?

好歹找個能容身的地方吧。

徐公公咬咬牙,對手下的人說:“上路?!?/p>

“走吧。”林雪竹對賴公公說了一聲,便合上車簾,坐穩(wěn)當了。

一直在馬車里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的陸氏,對林雪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剛上路就把一個在宮里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收拾了,論手段,還是他們家雪竹厲害。

一行人走了一個多時辰,徐公公的腿腳就不太行了。

他本就年紀大了,在宮里混到了老資格,很多事可以使喚手下的小太監(jiān)去做了。

能讓他連續(xù)奔走一個時辰的事情,基本不存在的。

所以,他發(fā)現(xiàn)自己走不動了之后,就開始叫苦連天。

林雪竹在車廂里,只當做聽不見。

打了個哈欠,準備睡了。

車廂寬敞,又被文秀清用獸皮和棉被鋪得又軟又暖和,實在舒服。

林雪竹對陸氏道:“姨母,咱們躺在被窩里吧?”

陸氏笑道:“好啊!”

兩人鋪開枕頭和被子,舒舒服服躺了進去。

林雪竹有些累了,就把眼睛閉上,即便睡不著,也瞇著養(yǎng)神。

她想起了元修,也不知道他急行軍到了哪里。

現(xiàn)在是扎營了,還是繼續(xù)趕路呢?

林雪竹有些惆悵,頓時覺得護送她的這支隊伍里的每個人都面目可憎。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徐公公的說話聲,“襄王妃,奴才不行了,走不動了?!?/p>

之前,他只是自己叫喚叫喚,林雪竹當聽不見也就罷了。

現(xiàn)在他指名道姓地訴苦,林雪竹也不能充耳不聞了。

她懶得起來,躺著道:“那徐公公的意思是?”

“找個地方歇下吧,襄王妃的車里有什么咱們能用的東西,賞奴才些,讓奴才們能過個夜。”徐公公臉皮很厚地說。

林雪竹和陸氏對視了一眼,差點笑出聲。

這貨還真敢說啊。

林雪竹道:“徐公公怕是忘了,剛才買大碗茶的時候,你說我們是貴人,喝不慣。那我就不明白了,咱們貴人的東西,你就用得慣嗎?”

一句話,就把徐公公懟的無話可說。

護送隊伍的其他人,沒有敢接茬的。

徐公公訕笑道:“襄王妃說的是,是奴才不配了?!?/p>

林雪竹道:“不過,你們既然是來護送我們的,這路要如何走,如何停,自然都聽你們的。你們既想歇著,便歇著吧。反正若是不能按時抵達京城,我是不擔那個責(zé)任的?!?/p>

這話一出,徐公公頓時抖擻了精神。

可不是嘛,他們之前有馬車,趕路快,現(xiàn)在都靠兩條腿,速度慢了不少。

若是每天不多走些時辰,肯定是不能在規(guī)定的期限內(nèi)回京城的。

想到這里,徐公公咬咬牙,對其他人道:“繼續(xù)趕路!”

別人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不敢不從,都咬著牙往前走。

這會子,他們身上的藥勁雖然散了,但人還是有些虛的。

否則,這點子路程對于幾個年輕力壯的護衛(wèi)來說,并不算什么。

大家拼死拼活,又走了一個多時辰。

終于,徐公公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今天就算要他死,他也走不動了。

他順勢往地上一趟,也顧不得嫌臟了。

“徐公公,咱們就在這扎營?”一個護衛(wèi)問。

徐公公出氣多,進氣少,吭哧癟肚地說:“扎,就扎這。”

林雪竹打了個哈欠,翻身坐起,挑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不緊不慢道:“徐公公,以咱們?nèi)缃竦那闆r,倒不怕遇上賊人了。不過這荒郊野嶺的,說不定會有野獸出沒。所以,露宿野外,最好有個值夜的人。要不然,睡覺睡到半路上,被野獸咬斷了脖子也說不定?!?/p>

徐公公一聽這話,頓時覺得脖子上的皮緊,趕緊點了離他最近的一個護衛(wèi),說道:“今晚就你值夜了?!?/p>

那個護衛(wèi)只能自認倒霉,掙扎著撐開了眼皮子。

林雪竹從馬車里取出一卷草席,又找了張狼皮,遞給賴公公。

說道:“夜里涼,我這東西也不多,你且用這些吧?!?/p>

賴公公接過,連連謝恩。

這草席和狼皮雖然看著簡陋,倒也是隊伍里的獨一份。

比起別人只能睡大地的窘迫,他這條件已經(jīng)很優(yōu)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