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格拉走了,林雪竹和其他人說話便沒有了顧忌。
全公公走近林雪竹,說道:“剛才那丫頭又跟著出來了。”
“嗯,讓她跟著吧?!绷盅┲竦?。
陸氏、魏紅兒和荊嵐都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有些詫異。
林雪竹笑了笑,并不當一回事,只道:“荊嵐你現(xiàn)在就去松竹館吧,我?guī)е棠负图t姨回府了?!?/p>
“知道了,我這就去?!鼻G嵐說著,和三人揮別,往松竹館而去。
林雪竹上馬車之后,問全公公道:“那丫頭呢?”
全公公答:“跟著荊嵐去了?!?/p>
林雪竹不置可否,往府中而去。
一個半時辰后,荊嵐回來了。
她讓人將一些琉璃樣品送到了松竹館,請螺黛幫忙推銷一下。
螺黛自然是愿意的。
她推銷出去的琉璃,荊嵐都給了她一定的分紅。
賣得越多,分紅越多。
她可是嘗到了甜頭,甚至有時候還會提價賣。
荊嵐對于她的提價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分紅還是照給。
所以,在林雪竹找到螺黛的時候,螺黛才那么愿意配合。
因為她知道,跟著荊嵐和她背后的老板有肉吃。
能不用陪老頭子就能賺錢,何樂而不為。
接下來的幾天,魏紅兒和陸氏便為了兩間店鋪而忙碌了起來。
荊嵐則是和林雪竹一道,時不時就往松竹館跑。
林雪竹女扮男裝,荊嵐則化身她的侍婢。
兩人偶爾找姑娘聽聽小曲,偶爾看看歌舞,不亦樂乎。
她們點的姑娘也不拘于螺黛一人,圖的就是一個常換常新。
全公公把林雪竹的一舉一動如實上報,幾乎跟小丫鬟匯報的情況一致。
皇后看完兩份匯報,只覺得匪夷所思。
松竹館,那是男人取樂的地方。
襄王妃一介女流,去那里做什么?
是夜,皇帝和皇后一番耕耘之后,皇后便將這段時間收集到的消息匯報給了皇帝。
皇帝聽了,面色深沉,顯是也沒弄明白,這林雪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皇后沉默半晌,開口道:“皇上,你說會不會……”
她話說一半,覺得有辱斯文,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皇帝斜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皇后有什么話但說無妨,這屋里又沒有第三個人。”
聽了這話,皇后才故作猶豫道:“臣妾聽聞,有些男人也好男色,那這襄王妃該不會……”
又是一個欲言又止。
皇帝卻聽懂了。
襄王妃該不會好女色吧?
這念頭一出,他內(nèi)心便狂喜起來。
元修,終是有了不如意的地方。
若是襄王妃好女色的事情流傳出去,元修的臉還往哪里擺?
但是,他很快想出皇后的假設中,不合邏輯的地方。
于是說道:“若她好女色,當年又為何用了無恥的手段爬上王弟的床?”
想起元修當年在京中被世家貴女們傾慕的盛況,他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那些世家貴女,甚至對于入宮都沒有那么強的意向,一門心思只想嫁給襄王。
而林雪竹,就是其中門第較低,卻最瘋的一個。
皇后沉吟片刻,隱晦說道:“臣妾聽聞,有些人男女通吃,會不會……或者,襄王妃傾慕襄王,襄王沒有給她足夠的回應,于是襄王妃便轉(zhuǎn)移了目標,變得浪蕩起來?!?/p>
“哼!”皇帝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
瞬間覺得,那林雪竹雖然姿色不錯,經(jīng)過這兩年的歷練,氣度也夠,不過若是個浪蕩的,那便一無是處。
女人嘛,最重要的不是外貌氣質(zhì),也不是性格學識,而是貞潔守禮。
不貞潔的女人,就像御膳房地上的油污,只配叫人踩在腳底。
想起自己再見林雪竹的時候,還被她迷了一瞬間的心智,他就覺得惡心。
皇后見皇帝神色莫辨,又道:“臣妾還聽聞,襄王妃府里,進了個從北境來的女子,現(xiàn)在常伴襄王妃左右。臣妾怕那女子底細不清楚,就讓人查了查。原來,那女子出身青樓,之前便追隨著襄王妃去了北境。如今襄王妃進京,她又跟了過來?!?/p>
“還有此事?”皇帝興奮得顧不上身體的疲勞,直接從榻上坐了起來。
他盯著皇后道:“如此說來,襄王妃與那女子早有齷齪,就算是流放,那女子也愿意追隨她而去?”
“臣妾覺得,當是如此。若沒有什么,又何苦這樣苦苦相隨?”皇后見皇帝放光的雙眼,一邊在心里鄙夷,一邊又露出贊同而恭順的神色。
皇帝嘴角的弧度上揚,說道:“那朕的王弟,豈非可憐至極?”
皇后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皇上要替王弟討個公道嗎?”
皇帝想也沒想便道:“自然是要的,王弟如今在南域抗敵,他的王妃在京中卻不安分,敗壞王弟的名聲,辱我皇家清譽,朕自不能坐視不理?;屎螅屇愕娜硕⒕o點,她下次若再去松竹館,就派人去把她逮回來。”
“是。”皇后欣喜若狂,但臉上卻仍是一副溫和恭順的模樣。
她的拳頭,在被子中攥緊了。
心中暗道:襄王妃,等將你的丑事公之于眾,看你還如何在本宮面前囂張!
她心里剛念叨完,就感覺到眼前一黑,皇帝的身子又壓了上來。
“皇上,你……”皇后心中既驚又懼,雖然這不過是眾多夜晚中,毫不意外的其中之一罷了。
“為了生下嫡子,朕和皇后都要更努力一些才是?!被实壅f著,急不可耐地又要進入耕耘狀態(tài)。
皇后疲憊又無奈地扭過頭,望著床頭上放著的那一盒金丹,心里恨毒了龐公公。
死太監(jiān),自己是個沒根的東西,倒是能弄來這折磨人的玩意。
本來她夜夜承寵,已經(jīng)身心俱疲了,偏生皇帝還迷上了吃藥。
這藥一吃,每天晚上都得耕耘個好幾次。
她又不是牛馬,哪來那么好的體力,簡直快要被折騰死了。
偏生皇帝還信了不知哪個庸醫(yī)的鬼話,說什么貧瘠的土地就要加倍播種,才能確保種出作物來。
好嘛,還把她比作貧瘠的土地了,怎么不說種子是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