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嵐帶著林雪竹去了花果茶鋪子,陸氏也正在鋪子里忙活呢。
按照林雪竹的想法,在門臉處的窗戶里面,打了一排架子。
架子上的格子有大有小,錯落排列。
每一個格子里,都放了或大或小的琉璃瓶。
雖然目前,琉璃瓶還是空著的,但就這樣,效果也是很不錯的。
白天營業(yè)的時候,只要將窗戶打開,來來往往的路人就能看見展示著的花果茶了。
到了晚上,再點上林雪竹特制的蠟燭,效果簡直媲美元宵燈會。
陸氏從做姑娘起,就是個講究閨中樂趣的人,現(xiàn)在看了這些漂亮東西,更是喜得眉開眼笑,仿佛一夜重回少女時代。
林雪竹見大家都挺高興的,心情更好了。
這段時間,荊嵐和魏紅兒都住在襄王府,這讓本來冷清的府里,多了些人氣。
看完了鋪子,林雪竹又問了荊嵐花果茶的生產(chǎn)進度,聽說再有半個月,就能上新第一批了,她很是開心。
回府的路上,她甚至還哼起了小曲。
全然不知,她走之后沒多久,魏紅兒就跑到陸氏的店鋪里來了。
“親家妹子。”魏紅兒打招呼道。
陸氏笑著迎上去,兩個人便寒暄了起來。
說了一會子話,魏紅兒借著話頭道:“親家妹子可發(fā)現(xiàn)雪竹最近有些不同了嗎?”
陸氏疑惑。
自打兩人回京以來,林雪竹就脫去了普通百姓的衣衫,換上了符合王妃身份的打扮,整個人看起來,又美又貴氣,的確和從前截然不同了。
不僅和流放的時候不同,就和她從前當王妃的時候也不同。
要說同樣的打扮,怎么還能出來不同的效果,陸氏也覺得挺神奇的。
聽她這么說,魏紅兒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心急。
說道:“親家妹子,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覺不覺得,雪竹最近的身子比從前重了些?!?/p>
陸氏皺起了眉頭,反應(yīng)了一會,才意識到魏紅兒指的是什么。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果然發(fā)現(xiàn),從前在王府的時候,雪竹很喜歡將腰帶勒的很緊,學(xué)京中貴女們時興的做法,弄什么楊柳細腰。
可最近,雪竹卻是比較偏愛穿寬松些的衣服。
不僅如此,她的口味似乎也有些改變。
比如以前,她很喜歡調(diào)味復(fù)雜的食物,現(xiàn)在卻更喜歡清淡的。
陸氏將林雪竹近期的表現(xiàn)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對號入座一番之后,她內(nèi)心忍不住一陣狂喜。
但狂喜過后,她又有些疑惑了。
“親家姐姐,我沒有孩子,這方面沒什么經(jīng)驗??晌仪浦┲窠z毫沒有長胖啊,無論是胳膊腿還是腰,看著都跟以前一樣?!标懯线€是有些不能確定。
魏紅兒道:“倒也不是所有婦人有孕之后都要長胖的,有些人天生就是纖細的,只長肚子不長腰。”
“唉,那這事,她怎么不跟我說呢!”陸氏覺得有些懊惱。
這么大的事,她竟然沒看出來。
魏紅兒環(huán)顧四周,將陸氏往房間的角落拉了拉,低聲說道:“這京中多少人盯著她呢,我要是她,我也不說?!?/p>
陸氏想想,又覺得能理解了。
當今皇帝連修兒的存在都覺得礙眼,如果知道修兒有后了,說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雪竹的做法,的確是比較穩(wěn)妥的。
如果她真的有孕的話。
陸氏道:“親家姐姐,這事咱們還得跟雪竹確認一下,免得我們自說自話,到頭來空歡喜一場?!?/p>
“這簡單!”魏紅兒說道:“親家妹妹,你想想啊,王爺上戰(zhàn)場那是多久前的事了,算下來,雪竹這一胎,怎么也得有六個多月了。她再怎么纖細,肚子肯定是有的,你找機會抱抱她就知道了?!?/p>
陸氏一算,的確是這樣。
修兒是去年秋末的時候出征的,現(xiàn)在是春末,可不有六個月了。
如果雪竹是怕修兒在戰(zhàn)場上有什么意外,想給他留個后的話……
那這孩子應(yīng)該就是修兒出征之前有的。
陸氏算了算,十月懷胎,再有四個月左右,孩子就要出生了。
如果是真的,可得盡早準備起來。
唉,雪竹這孩子,小心歸小心,怎么能連自己家人都瞞了呢!
魏紅兒和陸氏說完了話,就回自己店鋪去了。
留下陸氏一個人,又是高興,又是忐忑,又是迫不及待想確認一下。
而此時的林雪竹,在馬車里睡著了。
待到了王府,全公公在車廂外輕聲說:“襄王妃,到了。”
林雪竹才睜開眼,猛然想起剛才被人遞了紙條的事。
于是說道:“全公公,明日巳時,京郊仙女湖,你去看看,什么人在那里等我?!?/p>
是禍躲不過,她雖然可以不赴約,但總要看看,對方是敵是友。
全公公聽見這突兀的命令,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不過,多年的職業(yè)素養(yǎng)告訴他,主子交代的事情,即便一時沒想明白,也得先答應(yīng)下來,回頭再想,或者找人去問,那都是他們作為奴才應(yīng)該做的事。
于是,全公公應(yīng)了一聲,伸出胳膊,扶林雪竹下馬車。
林雪竹回府之后,落紅便迎了上來,說道:“襄王妃,文忠侯夫人遞了拜帖,貌似是想明天來咱們府上拜訪?!?/p>
“文忠侯夫人?”林雪竹想起元修被抄家的那一晚,她去文忠侯府,看見的那個老婦人,便問:“她來干什么?”
落紅搖頭,“奴才也是弄不明白,但顯然是來者不善?!?/p>
“待會找人去給她送個信,就說我身體欠佳,怕過了病氣給文忠侯夫人,不便見她。”林雪竹一邊說一邊坐在了榻上,作勢就要睡覺。
落紅應(yīng)聲而出,不一會就打發(fā)了一個小廝,去給文忠侯夫人送信。
林雪竹卻躺在榻上,反復(fù)思量文忠侯夫人這時候下拜帖的目的,只覺得很迷。
如果不是不想在這些惡人身上浪費時間,她倒真想應(yīng)了那個拜帖,聽聽文忠侯夫人到底要跟她說什么。
不過,她的好奇心終究不會戰(zhàn)勝理智。
如她這般精力有限,就該把有限的精力,用在值得的人和事上。
既已對文忠侯下完了手,那就等待事情的最終結(jié)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