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把那個東西給我看看!”
陸衛(wèi)國霍然站起,手顫抖著,聲音也顫抖著。
陸寒愣了一下,接過玉佩直接遞給父親。
田秀芳面色嚴肅得湊了上來。
老兩口摩挲著半塊玉佩,呼吸漸漸變得急促。最后對視一眼。
“老陸?”田秀芳顫聲道。
“小寒,跟我們進屋。”陸衛(wèi)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毫不猶豫轉身進入大臥室。
陸寒也意識到要發(fā)生什么,心懷忐忑跟著父母進了屋。
“把門關好?!?/p>
陸衛(wèi)國道。
陸寒聽從,但是心中疑惑越來越大。
“小寒,我先問你,這半塊玉佩你從何處得到?”陸衛(wèi)國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孩子,你認真回答我,不許有任何隱瞞。”
看到父親如此鄭重,陸寒也意識到事情不一般,于是將自己師父親自送玉佩下山的事兒說了一遍,只不過他沒有點名師父的身份。
畢竟那太過驚世駭俗,這種情況下似乎不太適合揭露底牌。
“是你師父給的?”
“是的,我親眼看到了當時的監(jiān)控視頻?!标懞疅o奈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他不來見我,而是放下東西就走。”
“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和我媽怎么神秘兮兮的?”陸寒忍不住追問。
“老婆子……拿出來?!标懶l(wèi)國扭頭看著田秀芳。
田秀芳眼圈瞬間就紅了,她擦去眼角淚水打開從老房子帶過來的一個破舊不堪的旅行箱。
從里面取出一個小小到底木頭盒子。
盒子沒有任何裝飾圖案,看樣子經(jīng)歷了幾十年的歲月洗禮,已經(jīng)看不清本來的顏色。
陸衛(wèi)國鄭重其事得打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小的布袋子。
“這……”陸寒一眼就看到,那布袋和師父裝玉佩的布袋一模一樣。
某個念頭涌上心頭,陸寒的心跳陡然加速。
陸衛(wèi)國將布袋口朝下,倒出半塊玉佩。
陸寒瞪大眼睛。
陸衛(wèi)國將兩塊殘缺玉佩緩緩對在一起,嚴絲合縫。
田秀芳捂著嘴就哭了。
陸衛(wèi)國眼圈也泛紅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終于熬到這一天了!”陸衛(wèi)國沒忍住,老淚縱橫。
“爸,媽,到底是什么事兒???你們倒是說??!”陸寒急了。
仿佛一樁天大的秘密就在自己面前,卻無法得其門而入。
二老看著陸寒,眼中滿是慈愛。
陸衛(wèi)國拭去淚水道:“孩子,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我和你媽,不是你的親生父母?!?/p>
轟!
仿佛悶雷在頭頂炸響。
陸寒瞬間變得恍恍惚惚,胸口一片冰涼。
不是……親生父母?
“這……怎么……可能?”陸寒喃喃道。
田秀芳勉強一笑,卻禁不住淚水滾滾滑落:“小寒,這種事我們怎么可能騙你呢?媽給你好好得說說當年發(fā)生的事情。”
接下來,田秀芳拉著陸寒坐在床邊,將一樁隱瞞了多年的秘辛和盤托出。
陸衛(wèi)國不停在一旁補充。
陸寒終于慢慢將事情的整個過程拼湊出來。
二十多年前的某個夜晚。
一名女子在幾名男子的護送下,將剛剛半歲的陸寒送到了陸衛(wèi)國兩口子手里。
“你親生母親穿著很華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碧镄惴枷萑肓松畛恋幕貞浿?,“當時跟在她后面的幾個男人,無論是穿著還是氣質,都不像一般人,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幾名男子都是中年以上,身上的服裝都是藏藍色的立領外套。”
“你母親說,我們家姓陸,和你親生父親五百年前是一家,也就不用改姓了,還是姓陸,就叫陸寒?!标懶l(wèi)國補充道,“然后,你母親就把半塊玉佩給了我和你媽,說是未來有一天見到另外半塊,就可以告訴你這一切。”
陸寒聽得面色蒼白,渾身大汗。
無數(shù)的鏡頭被他腦補出來。
但是,親生母親的面孔始終是模糊的,他沒有一點兒印象。
“那,她把我放下后,去了哪里?”陸寒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哽咽了。
人生二十多年,第一次聽說自己的身世,誰能淡定?
“孩子,你母親沒說?!碧镄惴紘@息一聲,“但是你想,她都舍得把你送給別人,她所面臨的狀況是多么兇險???”
“臨走前,她說,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身世,千萬不要去找她,千萬?!标懶l(wèi)國聲音嘶啞道,“我和你媽本以為你這輩子就會平平安安得過去,沒想到大學上了沒多久你就失蹤了,再回來你就有了一身本事,又是換房子,又是買車。”
陸衛(wèi)國深深吸了一口氣:“爸心里,很不安啊。爸害怕你被當年的事情連累,我們寧肯你窮一點,也不想你處于危險中。”
聽完父親的話,陸寒的心如針扎般疼。
親生母親被迫將自己送人,養(yǎng)父養(yǎng)母小心翼翼得維護著自己的安全,他無憂無慮得過了這么多年,直到此刻才揭開真相。
“噗通!”
陸寒面對二老雙膝狠狠砸在地面,“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抬起頭時,陸寒已經(jīng)淚流滿面:“爸,媽,這么多年,你們一定忍得很辛苦,過得也很辛苦,是兒子不孝,沒能讓你們安享晚年,反而因為我被攪進漩渦里,是兒子不孝啊!”
陸寒真情流露,嚎啕大哭。
不久前,老兩口還被季存風綁架,擔驚受怕。關鍵時刻卻總是催促他先走,不要管他們。
“爸,媽,您二老雖未生我,但養(yǎng)育之恩如海,我這輩子都是二老的孩子?!标懞谷煌蟽煽?,斬釘截鐵。
陸衛(wèi)國兩口子摟住陸寒,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陸寒心情激蕩,注意力全都放在老兩口身上,沒有注意到門外有輕微的呼吸聲。
徐霓裳靠著墻,目瞪口呆。
陸寒一家人說話聲音很大,即便隔著一層房門,徐霓裳依然聽得真切。
這么說的話……陸寒的母親絕非常人。
至于跟隨陸寒親生母親的幾名“立領”中年男子,徐霓裳更是內(nèi)心震驚,猜出了大概。
只有在官方序列內(nèi),且層級在省域以上的人,出席正式場合的時候,才會穿著立領藏藍服裝。
這幾乎是約定俗成的。
徐霓裳內(nèi)心震動萬分。
這么看來,陸寒的真實身份應該極為驚人。
轉念一想,徐霓裳又覺得正常了。
小小云城,恰似小小水塘,能產(chǎn)出幾只臭魚爛蝦已經(jīng)不易,怎么可能會有陸寒這種驚艷才絕的人物呢?
如果陸寒的跟腳在省域甚至是京城……那就可以理解了。
屋內(nèi),陸寒和老兩口說完當年之事,安撫了一下二老的情緒。
陸衛(wèi)國道:“孩子,你有本事,就去調查一下的當年的事,否則你心中始終有根刺,不管你怎么做,爸媽都支持你。”
“我明白?!标懞J真點頭。
事情當然要調查,但是需要一步步來。
“爸,媽,我覺得最大的事,是給瑤瑤過個生日?!标懞Φ?。
他的笑容,沖淡了一家三口的愁緒。
思緒正在翻滾,李妙妃打來電話:“陸寒,如寧的店馬上開張了,過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