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乘坐的黑色轎車離開泉南市,朝兩界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沒有選擇乘坐第二天的航班,陸寒有自己的考量。
他要看看沿途的狀況。
距離兩界山越近,越能看到這次地震的后續(xù)影響。
距離兩界山兩千公里的位置,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距離一千五百公里,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讓陸寒很意外。
按理來說,兩千公里之外能感受到的地震,一定是烈度超強,破壞性極大??梢宦沸衼恚懞闶且姷搅似嬗^——有破壞,但破壞范圍被限制得極好。
大概被限制在一條寬三百多米的痕跡里。
痕跡之外,基本沒有土地裂縫和建筑物裂縫,隨機問問當?shù)鼐用?,也都說有震感,卻沒有巨大破壞,只有坐落于痕跡上方的建筑物才遭到了巨大破壞。
幸運的是,陸寒發(fā)現(xiàn)痕跡一路蜿蜒,基本沒有繁華的街區(qū)坐落,加上各地官府救援迅速,地震造成的影響被限制在了一定范圍內(nèi)。
了解到真實情況之后,陸寒終于放下心,繼續(xù)朝兩界山前行。
吳心作為司機兼保鏢,全程跟隨陸寒走街串巷,了解民間狀況,也親眼看到陸寒通過幾個電話就搞定了不辦正事的昏官,對他的崇拜又上了一個臺階。
現(xiàn)在想來,自己喜歡魏無敵那種人,簡直是失敗中的失敗。
朝兩界山前行的途中,吳心還看到了一輛輛民間車輛,拉著各種各樣的物資,扯著“支援兩界山”的橫幅,和他們齊頭并進,向兩界山開拔。
一個白天,吳心拉著陸寒疾馳七百公里,晚飯過后就在陸寒的指導(dǎo)下,運轉(zhuǎn)真氣,不停凝實。
這也是吳心愿意跟著陸寒,甚至傾心陸寒的原因。
武者,本就要狂猛精進。
在魏家,她被當做殺手培養(yǎng),功法也暗含兇險。
如果不是陸寒破掉她的身子,轉(zhuǎn)移了那份兇險,吳心根本不能預(yù)測自己會如何。
她名為陸寒的保鏢,其實只是她的助理以及……不上臺面的弟子。
在陸寒的教導(dǎo)下,她的功力正在堅實增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晉級大宗師。
兩個小時之后,下半夜兩點,陸寒和吳心收拾行囊繼續(xù)踏上路程。
夜晚,吳心又選擇高速路,堪稱狂飆突進,時速直接干到了一百六。
“主人,這么快的速度你不會害怕吧?”吳心看了一眼后視鏡,隨意聊到。
陸寒淡淡一笑:“我是靈清境修行者,擁有罕見天賦金剛不壞,就算發(fā)生事故,我也會安然無恙,至于你……那就不好說了?!?/p>
“呃……”吳心尷尬萬分,踩了幾腳剎車,將車速落在一百二十公里。
陸寒淡淡一笑,閉目養(yǎng)神。
本來行功圓滿的陸寒,被晃悠得漸漸瞇起眼睛。
“主人,你看!”
迷迷糊糊中,吳心突然驚叫一聲。
陸寒瞬間清醒。
車窗外,竟然有人。
一名男子和陸寒的座駕保持齊頭并進的架勢,露著牙齒笑呵呵得敲打窗戶,大喊:“搭個便車!”
吳心嚇壞了。
但是陸寒卻呵呵一笑,朝窗外男子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讓他讓開一些,自己準備開車門。
五秒鐘后,男子鉆進后排。
車門重新鎖上。
“我艸,謝謝哈?!蹦腥四槪嗔藘煽谒?,打了個嗝兒,長長出了一口氣,才表示感謝。
“我攔了十幾輛車,沒人敢拉我?!蹦腥送虏鄣馈?/p>
陸寒微笑道:“你這種搭車的架勢,誰敢拉你?”
“我長得不夠善良么?”男人很臭屁得摸摸自己的臉,望著陸寒。
陸寒也借機仔細打量他。
對方濃眉大眼,肌肉虬結(jié),長相極為精神且富有男人氣勢,讓人很容易聯(lián)想起那種大城市寫字樓里的奮斗逼,上班做事努力,下班健身努力,晚上去夜場放松依然很努力。
相親努力、跑業(yè)務(wù)努力,追女生努力……
反正就是少壯很努力,老大不傷悲。
從敲車窗到坐進來,他始終保持笑容,讓陸寒覺得十分有趣。
“兄弟,尊姓大名?去哪里?”陸寒淡淡問道。
“免尊……”男人哈哈一笑,“鄙人全名叫費文。”
正在開車的吳心噗嗤一笑:“你這個名字混娛樂圈最合適了,緋聞?!?/p>
費文嘿嘿笑道:“美女,我是費勁的費,文化的文。這可是我媽拼死一搏給我起的?!?/p>
“怎么就拼死一搏了?”陸寒疑惑。
“我媽生我的時候本來決定順產(chǎn),但是我個頭太大,又臨時改為剖腹產(chǎn),產(chǎn)后大出血,我媽以為她要噶了,昏迷之前給我起好了名字,希望我這大個子文縐縐的,不惹事兒,平平安安過完一輩子。所以這名字你說是不是我媽拼死一搏起的?”
陸寒認真點頭:“按照你這說法,還真是?!?/p>
“那必須是。”費文嘆息一聲,“可惜了,我還是違背了祖宗的決定……奧不,違背了我娘親的決定,我還是踏上了武道,成為了人人景仰的對象?!?/p>
吳心努力忍笑,畢竟她要開車。
陸寒倒也沒覺得可笑,畢竟對方能和時速一百二的車子齊頭并進,天人應(yīng)該穩(wěn)了。
“費文……為什么我之前沒有聽說過你?”陸寒輕聲念叨了對方的名字,認真問道。
“我以前都偷偷得行俠仗義,不讓別人知道,我?guī)椭^的人以為是他們運氣好,所以我名聲不顯?!辟M文甩了甩并不存在的留海。
“那你要去哪里?”
“上兩界山前線。”費文道,“我媽說了,兩界山地震把釣魚城給震塌了,前線吃緊,我這種高手應(yīng)該沖上去?!?/p>
陸寒豎起大拇指:“令堂明大義?!?/p>
“什么呀,她就是看著我整天在她眼前晃悠,煩。”費文擺擺手,“她說,上了前線讓我先照顧好自己,實在打不過就跑,反正我跑得快,一般人也追不上。”
陸寒暗暗好笑。
這對母子倒是挺有趣。
和費文的交流中,陸寒仔細分辨,這家伙眼神清澈,沒有說謊。
如果他說謊,陸寒一定會從他的心率變化上感知到。
但對方心率十分穩(wěn)定。
陸寒拿了一些食物遞給他,費文也不客氣,直接風卷殘云,然后表示以后有他一口吃的,就有陸寒一口。
“對了,我還沒請教恩人尊姓大名。”費文拱手,一副老派江湖人士的架勢。
陸寒笑呵呵道:“免尊……哈哈……我叫陸寒,龍蛇起陸的陸,雁渡寒潭的寒,我也要去兩界山。”
“你?”費文上上下下打量陸寒好幾遍,癟著嘴搖搖頭,“你這小胳膊小腿兒,去兩界山給人送菜?。俊?/p>
“怎么說話呢?”吳心不樂意了,立刻出言訓(xùn)斥。
“你看,還帶個這么好看的妞兒,那更沒法打仗了?!辟M文一拍腦袋,“我猜,你是不是某個大官的衙內(nèi),去兩界山混資歷?”
陸寒瞇起眼睛:“大官衙內(nèi),兩界山混資歷?這從何說起?我怎么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