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的眸子瞬間就冷了下去。
一把匕首無聲的從袖口劃了下來,溫思爾握緊了匕首的手柄。
就在匕首即將刺出的那一刻,身旁忽然一只手伸了出來,一把扣住了那大漢的手腕,然后狠狠往后一擰。
大漢發(fā)出了“嗷”的一聲慘叫。
溫思爾詫異的偏頭看過去,就見一穿著鎧甲的男人站在一旁,硬朗的臉上滿是兇煞之氣,此時正目光冰冷的盯著那大漢。
“你想干什么?”
溫思爾緩慢的眨了眨眼,總感覺眼前這人有幾分眼熟,但是一時間竟然也沒想起他是誰。
大漢倒在地上,抱著手腕開始“嗷嗷”的哭叫起來,顯然是疼的不輕。
溫思爾明明見這人手上似乎沒用什么力氣,但是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折斷了旁人的手腕,其功力定然不俗。
“哪個不長眼的!?”
大漢嘶吼一聲,一雙憤恨的眼狠狠的瞪過來,等到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頓時就啞了火。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泯……泯成王……”
溫思爾臉上實打?qū)嵉脑尞惲恕?/p>
這是泯成王?。侩y怪她會覺得眼熟。
泯成王陸無疆是大皇子,小時在京都,她也曾經(jīng)在宮中遠遠地見到過這位大皇子,不過泯成王早早的就封了王,很早就領(lǐng)兵在外,幾乎是難得一見。
溫思爾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個地方見到了這位大名鼎鼎的王爺。
思及此,她立刻躬身行禮。
“小女子見過泯成王爺?!?/p>
陸無疆“嗯”了一聲,語氣雖然聽起來硬邦邦的,但是神色看起來還算是柔和。
他轉(zhuǎn)頭盯著跪在地上的那大漢,冷聲道:“還不快滾,再讓本王抓到下次,就地格殺?!?/p>
大漢出了一身的冷汗,忙在地上“砰砰”磕了幾個頭,然后連滾帶爬的就跑遠了。
在陸無疆教訓(xùn)人的這個時候,溫思爾正悄悄的用余光打量著這位泯成王。
她想起來一件事,
這位泯成王陸無疆和陸繹瀾都是現(xiàn)在女皇的哥哥所出,要真是算起來,他們才是真正的親兄弟。
只是……這二人看起來,竟然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陸繹瀾的相貌俊美無儔,臉上棱角也是硬朗的,只不過那一雙天生多情的桃花眼,總給人一種風流恣意的感覺。
在陸繹瀾姿態(tài)懶散的時候,看起來倒像是一位閑散的貴公子,只看一眼便知道尊貴無雙、矜貴又驕傲,儼然高不可攀。
可這位泯成王……模樣自然也算得上是周正,只不過少了幾分精致,粗獷的眉眼一看便是在邊疆的風沙之中錘煉出來的,冷著臉的時候自然不怒自威,當五官放平和之后,倒是像個江湖俠客一般。
溫思爾把他在心中和其他皇子都對比了一番,覺得可能是這位大皇子早早就離開了京都的原因,看起來沒有那種高不可攀的金貴氣質(zhì)。
她打量的實在是太認真,沒有意識到陸無疆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來。
對上她的視線,陸無疆磕絆了一下,然后才喚道:“姑娘?”
溫思爾一個激靈,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剛才的樣子也實在是太失禮了,這可是泯成王!
她立刻低下頭,再次行禮,“抱歉……請王爺恕罪,小女子不是有意的……”
但陸無疆顯然沒有放在心上,他駐守邊疆多年,這一帶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自然也不像國都那般保守。
即便是當街親嘴示愛的他也經(jīng)常見到,被人盯著看一會兒又少不了一塊肉。
陸無疆爽朗一笑,道:“無礙,剛才那畜生可傷到了姑娘?”
溫思爾搖搖頭,道謝,“多謝王爺出手相救?!?/p>
陸無疆一擺手,“這人在本王管轄的地方鬧事,本王出面自然也是應(yīng)該的?!?/p>
溫思爾真沒想到他們來的這小城,正是陸無疆駐守的地方。
陸無疆的視線在溫思爾放在一旁的牌子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停頓了片刻,試探著問道:“姑娘是……大夫?”
溫思爾一笑,模棱兩可道:“不過是游走江湖的散醫(yī)罷了?!?/p>
陸無疆沉吟片刻,方才道:“本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姑娘可否幫忙?”
溫思爾笑了笑,道:“王爺請說?!?/p>
她也沒敢滿口應(yīng)下,雖然這位泯成王表現(xiàn)的是個好相與的人,但皇室的人……溫思爾都不得不防備。
他們僅僅一面之緣就要求她幫忙,溫思爾自然要留一個心眼。
陸無疆嘆口氣道:“是這樣,這邊城難以見到大夫,但是本王的奶娘已經(jīng)病了多時了,軍中的行醫(yī)都沒有辦法,本王也是病急亂投醫(yī),不知道姑娘可否幫忙?”
原來是要她去治病。
溫思爾背在身后的時候輕輕搓了搓,只是笑道:“王爺開口,小女子自然是要援手,但是……現(xiàn)在時辰也不早了,家里人還等著小女子回去用晚膳呢。”
陸無疆一點頭,也沒有拒絕,“自然不好叨擾姑娘回家,那現(xiàn)在本王便先送姑娘回去,等到明日一早,便派轎子來接姑娘。”
這就是不得不去的意思了。
陸無疆雖然言語形態(tài)都是很寬厚豁達的樣子,但是語氣中確實不容置疑。
想來也是早就盯上了自己,怕自己只是應(yīng)付,要跟著自己回去探路呢。
溫思爾心中嘆口氣,不免嘀咕:不愧是兄弟,都是一樣的奸詐。
她也沒有試圖拒絕,只收拾了東西往回走,他們現(xiàn)如今租住了小城中的一處房舍,陸無疆將她送到,看了看門,便與她告別。
溫思爾推門走進去,蘇和正站在門后是,視線從陸無疆離開的方向收回來,一皺眉。
“怎么招惹了這殺神?”
溫思爾知道這周遭的一舉一動都是瞞不過師兄的,聞言一撇嘴,道:“這泯成王瞧著挺好的啊,怎么管人家叫殺神?”
蘇和哼笑了一聲,“駐守邊疆這么多年,把蠻子打的哭爹喊娘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溫思爾如實道:“他府上有人生病了,托我去瞧一瞧?!?/p>
蘇和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怎么會找到你頭上,這里面會不會有詐?”
溫思爾一邊往里走一邊伸了個懶腰,“唉,我個一窮二白的,人家堂堂王爺,有什么可圖謀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