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冰峰半腰的平臺上。平臺中央是口冰棺，棺中躺著個與紅菱一模一樣的女子。
她雙手交疊置于胸前，掌心里捧著塊冰晶。
“這是……”
“凝月劍主的軀殼。”
少女看向紅菱，“你的記憶碎片正在蘇醒，很快會記起一切。但在這之前，你需要做出選擇?！?/p>
她指向冰晶：“融合它，你將重獲劍主記憶與力量，但也將承擔寒冰劍界的責任。”
又指向自己心口：“拒絕它，我可以幫你封印記憶，繼續(xù)做現(xiàn)在的紅菱。但寒冰劍印永遠不會認可太虛劍主。”
天權(quán)劍主忍不住插嘴：“什么意思？你們寒冰劍界要挾楚塵？”
少女搖頭：“這是規(guī)則。七劍界各有傳承，寒冰劍界只認凝月劍主的傳人?！?/p>
紅菱看向楚塵，眼中滿是迷茫：“楚大哥，我該怎么辦？”
楚塵還未回答，冰棺突然劇烈震動！
棺中的凝月劍主猛地睜眼，雙眸如萬年寒冰。
更可怕的是，她手中的冰晶自動飛出，直射紅菱眉心！
“小心！”楚塵的太虛劍斬向冰晶。
劍鋒與冰晶相撞，爆發(fā)出刺目寒光。
光芒中，紅菱的身體漂浮而起，與凝月劍主的軀殼逐漸重合。
兩人的身影如水中倒影，慢慢融合為一。
“晚了。”少女輕嘆，“記憶已經(jīng)開始回歸?！?/p>
楚塵的太虛劍突然指向少女咽喉：“停下這個過程?！?/p>
“我做不到。”
少女搖了搖頭，坦然面對劍鋒，接著說道，“這是凝月劍主三千年前就布下的局。她預(yù)見到劍種終將解封，所以留下后手?！?/p>
冰棺炸裂！融合后的紅菱緩緩落地。
她的氣質(zhì)完全變了，眼神冷漠如冰，周身環(huán)繞著刺骨寒氣。
“太虛劍主?！彼穆曇魩еh古回響，“久等了。”
楚塵的太虛劍紋絲不動：“紅菱呢？”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蹦绿?，一柄冰晶長劍憑空凝結(jié)，“只是現(xiàn)在，凝月的記憶占主導?！?/p>
天權(quán)劍主金劍出鞘：“放屁！你分明是奪舍！”
凝月冷笑：“器靈就是器靈，永遠不懂輪回真意?！?/p>
她冰劍輕揮，天權(quán)劍主的金劍瞬間凍結(jié)，連帶著半邊身體都覆上冰霜。
楚塵的太虛劍橫擋，混沌劍紋亮起，這才抵消了寒氣。
“寒冰劍界就是這樣待客的？”
“客？”凝月?lián)u頭，“你從來就不是客人。從你得到太虛劍那一刻起，就是七劍局中的棋子。”
她冰劍指向楚塵眉心：“現(xiàn)在，讓我看看劍種給了你多少真?zhèn)??！?/p>
劍光如瀑，寒意徹骨。這一劍看似簡單，實則蘊含寒冰劍界三千年精髓。
楚塵的太虛劍迎上，混沌劍紋全力運轉(zhuǎn)。
雙劍相交，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細微的冰晶碎裂聲。
凝月臉色微變——她的冰劍尖端出現(xiàn)了裂痕！
“混沌劍紋……果然名不虛傳。”
楚塵劍勢不減：“紅菱，回來?！?/p>
凝月突然笑了，笑容與紅菱有幾分相似：“你叫她紅菱？真是個可愛的名字?！?/p>
她的眼神柔和了一瞬，“別擔心，她很好。只是現(xiàn)在，我需要這具身體完成使命?！?/p>
她冰劍畫圓，平臺四周突然升起七根冰柱。
每根冰柱上都刻著劍訣，組合起來正是寒冰劍界的至高傳承。
“寒冰劍界的認可，需要你通過三重考驗?！蹦碌穆曇艋謴捅?，“第一重，破我‘千載寒霜’?！?/p>
冰柱光芒大盛，無數(shù)劍氣如暴風雪般襲來。
楚塵的太虛劍舞成光幕，卻還是被寒氣侵入經(jīng)脈?；煦鐒y自動護主，將寒氣轉(zhuǎn)化為劍元。
“第二重，解‘萬年冰心’?！?/p>
暴風雪突然靜止。平臺中央凝結(jié)出塊巨大冰晶，冰心中封著柄小劍——正是紅菱常用的那柄赤劍！
“這是……”天權(quán)劍主驚呼，“紅菱的本命劍？！”
凝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解開封禁，你就能見到她?！?/p>
楚塵的太虛劍直刺冰心。
劍尖觸及冰面的剎那，異變突生——冰晶中浮現(xiàn)出紅菱的虛影，少女似乎在沉睡，眼角還掛著淚珠。
“楚大哥……救我……”
冰晶中的紅菱虛影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楚塵的太虛劍停在冰心表面，劍尖距離紅菱的虛影僅有寸許。
混沌劍紋感應(yīng)到主人心緒，流轉(zhuǎn)速度放緩，吞吐不定的劍氣在冰面上激起細密漣漪。
“破開冰心，她就能回來？”楚塵的聲音比寒冰劍界的風雪更冷。
凝月劍主的身影在冰柱間閃爍：“能，也不能?！?/p>
天權(quán)劍主捂著凍傷的右臂怒喝：“少打啞謎！要打就打，要放就放！”
“破開冰心，紅菱的意識會蘇醒。”
凝月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但凝月的記憶將永遠消散。而寒冰劍界……需要這份記憶。”
楚塵的劍紋絲不動：“所以？”
“所以這是道選擇題?！?/p>
凝月的真身從最大那根冰柱中走出，指尖輕撫冰晶表面，“保留紅菱，寒冰劍印永不認可太虛劍主；選擇凝月，七劍歸位指日可待?！?/p>
冰晶中的紅菱虛影似乎聽到了對話，睫毛微微顫動。
她的嘴唇開合，卻發(fā)不出聲音。但從口型能辨認出三個字：救救我。
天權(quán)劍主掙扎著站直身體：“楚塵，別信她！七劍界沒一個好東西！”
凝月不以為忤，冰藍色的眼眸直視楚塵：“你知道紅菱為何能融合王座意識嗎？”
她不等回答，掌心在冰面一抹。
冰晶內(nèi)部浮現(xiàn)出更多畫面——三千年前的寒冰劍界。
凝月劍主自封于冰峰前，將一縷記憶剝離，注入剛成型的王座意識中。
“因為她本就是我的記憶碎片轉(zhuǎn)世?！?/p>
凝月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就像種子落入輪回，終會發(fā)芽?！?/p>
楚塵的太虛劍微微下壓，冰晶表面出現(xiàn)細微裂痕：“她是她，你是你?！?/p>
“固執(zhí)?！?/p>
凝月?lián)u頭，“你以為劍種為何選中你？七劍界為何對你格外關(guān)注？一切早在三千年前就已注定?！?/p>
冰晶中的畫面繼續(xù)變化。
劍種崩塌的場景重現(xiàn)，但這次視角不同。
在楚塵看不見的角度，有縷青金光絲從紅菱體內(nèi)飛出，主動融入劍種核心。
“王座意識引導劍種認主?！蹦螺p聲道，“沒有她，你根本得不到混沌劍紋。”
天權(quán)劍主還想反駁，楚塵卻抬手制止。他盯著冰晶中的紅菱，突然問道：“你想要什么？”
凝月笑了，笑容與紅菱有七分相似：“聰明。我不要紅菱消失，只要她接受記憶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