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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一喜一憂,北地亂套了

天亮后許元勝以及熊鯤和向天雷,就帶領(lǐng)大軍陸續(xù)回歸了南方,與此同時,他們?nèi)酥苯忧巴酥卸肌?/p>

軍政處內(nèi)。

唐晏廷和萬樹森聽到了許元勝所述。

皆是一愣。

其實就是熊鯤和向天雷,都感覺不可思議。

“宋江河如此操作,難道是以退為進(jìn)?”唐晏廷蹙眉道。

“兩江重鎮(zhèn)擁有的兵力和財富可是很了不得,若是真的愿意歸順我南方,未來和北地偽朝廷決戰(zhàn),勝率就大多了?!毕蛱炖组_口道。

“雖然直到現(xiàn)在,我們和兩江重鎮(zhèn)是敵對方?!?/p>

“但平心而講,宋家和北地偽朝廷不一樣,宋家還是講大義,是認(rèn)可大勝正統(tǒng)的?!?/p>

熊鯤沉聲道。

一旁的萬樹森始終沒開口,等眾人講完之后。

“元勝,你怎么看?”

“那宋江河是否真心?”

萬樹森沉聲道。

“我感覺宋江河還是偏向于我南方的?!?/p>

“其實也不怪他有這個選擇?!?/p>

“雖然我非醫(yī)官?!?/p>

“卻也看出了,宋江河氣力弱了不少,多則一兩年,少則也就一年半載,就要到頭了?!?/p>

“臨死之人,總要為宋家子孫謀個未來?!?/p>

許元勝說道。

眾人點了點頭,若是從臨死之人的角度出發(fā),那就能理解了,歸順北方偽朝廷,不符合宋家的一貫作風(fēng)。

若不歸順南方。

它日,宋家處于南北夾縫之中,沒有宋江河支著,結(jié)局不會善了。

現(xiàn)在入南方,雖然有些晚,但還算適宜。

“這宋江河,該不會和鄭九舜那老家伙一般,裝病的吧,這倆人當(dāng)年關(guān)系可是好得很?!比f樹森有些遲疑道,他是被鄭九舜給搞怕了。

許元勝和熊鯤皆是相視一眼。

這個事情他們都知曉,萬樹森執(zhí)掌西川行省布政使一職,一心想握著軍權(quán),卻因鄭九舜裝病霸占著都指揮使一職不松,硬生生拖到先皇駕崩,他才心不甘的離開西川行省。

“宋江河和鄭九舜不一樣?!?/p>

“宋江河畢竟年過七十,又在宋家那個位置上,勞心勞力,七十也差不多到頭了?!?/p>

“你若不放心,就讓鄭九舜過去見見。”

“鄭九舜為人,還是可信的?!?/p>

唐晏廷笑著道。

“是要看看?!?/p>

“若是真是將死之人,那他提的條件,倒是能答應(yīng)?!?/p>

“畢竟他也是為了宋家自保,能理解?!?/p>

“而我等也不是背信棄義,秋后算賬之人?!?/p>

“答應(yīng)他的條件,倒也無妨?!?/p>

萬樹森點頭一笑,心里還是舒坦的。

現(xiàn)在境內(nèi)的各大家族的把柄拿到手了,又得悉兩江重鎮(zhèn)宋家要投靠南方,南方朝廷大勢已成。

無內(nèi)憂。

且臨江之?dāng)骋布磳⑷肽戏健?/p>

接下來就是直面北地偽朝廷。

收服北地的希望,近在眼前了。

眾人也都是一笑,是大喜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面一個兵士一路喊著緊急軍情。

眾人臉色一變。

很快一個兵士飛奔進(jìn)軍政處門口,累的連口喘息,手抖的從懷里拿出一封信,舉過頭頂。

“稟告諸位大人?!?/p>

“江北行省軍情急報?!?/p>

那兵士聲音沙啞。

萬樹森臉色一變大步走過去,拿過那封信,然后揮手讓門口守衛(wèi)扶著那兵士去休息。

他打開信一掃后,臉色驟然一沉,看完之后就遞給了唐晏廷,然后一一過目。

“這候光耀到底怎么帶兵的?!?/p>

“竟然被對方打的丟盔棄甲?!?/p>

“更是被燒毀了近百艘戰(zhàn)船。”

“若非海無涯來的及時,候光耀差點都被俘了?!?/p>

“就這本事,東部還想鬧著擴(kuò)軍。”

“是讓老百姓跟著他,去送死嗎?”

唐晏廷臉色一變,氣的想罵人。

剛剛聽到一則好消息,現(xiàn)在就是換來一個噩耗。

“戰(zhàn)報上也提及了?!?/p>

“江北重鎮(zhèn)竟然埋伏了北地偽朝廷的兵士,且兵力達(dá)到二十萬?!?/p>

“加上候總兵竟然不提前部署好后方,就倉促進(jìn)城,實屬大意了。”

許元勝輕嘆一聲。

本來就打不過,還倉促出擊。

這也就罷了。

竟然讓戰(zhàn)船靠岸,守護(hù)戰(zhàn)船的兵士只有寥寥幾千人,真當(dāng)江北行省是他的大本營。

“還好??偙鵂I救及時?!?/p>

“要不然我南方陣亡或是被俘一個總兵,可就不利于穩(wěn)定民心了,或許連宋家也會謹(jǐn)慎考慮入我南方了。”

“大勝這幾百年來,還沒有一個總兵被俘的先例?!?/p>

向天雷輕嘆一聲,也就沒再多說。

熊鯤緘默,這個事他們西線不好多說什么。

“這個時候北地偽朝廷拿下江北行省?!?/p>

“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入我們和北地宋家中央?!?/p>

“對方應(yīng)該是想一方面爭取宋家,另外一方面也做好了爭取不到,直接就近搶占地盤,免得便宜了我們?!?/p>

許元勝開口道。

在場的人臉色一變,如實宋家倒戈,可就麻煩大了。

所謂的宋家認(rèn)可大勝正統(tǒng),不會輕易投靠偽朝廷。

那只是一切自保無虞,利益不受損的前提下。

這個前提若是蕩然無存,那可就不好說了。

“老師,唐相?!?/p>

“現(xiàn)如今我們要盡快占據(jù)這幾個關(guān)口,并且通知宋家立即進(jìn)行配合。”

“若是宋家配合,那昨晚的談判,宋家還是歸心我南方。”

“若是拒絕配合,那昨晚之事,就不用信了?!?/p>

許元勝指了指江北行省臨近的幾個關(guān)口,那個位置正是宋家掌控的另外一座行省,中原行省。

那里可是大勝真正的產(chǎn)糧地。

中原行省之于大勝。

等同于。

渭河平原第八關(guān)星海城所屬綠洲,之于大荒國。

“你的意思,偽朝廷是打算占據(jù)中原行?。炕⒁曃夷戏?。”萬樹森臉色一變。

“能和宋家談的攏,他們自然不會大肆出兵?!?/p>

“若是談不攏,他們肯定想拿下中原行省,然后把兵力往江北行省和中原行省一放,我們南方可就頭疼了。”

“到那個時候,哪怕宋家尚且占據(jù)兩江行省,地理位置也不占優(yōu)勢?!?/p>

“當(dāng)初我是想宋家投靠我們,到時候再拿下江北行省,把和偽朝廷的對峙,直接往北地深處推進(jìn)?!?/p>

“如此我們南方朝廷就居于大后方,再得益于兩江行省和中原行省的糧食,人口?!?/p>

“哪怕偽朝廷自詡陸戰(zhàn)之兵強(qiáng)橫?!?/p>

“打個持久戰(zhàn),我們也無懼。”

……

“看來偽朝廷從未信任過宋家,更是在宋家所屬區(qū)域也安插了不少探子,知曉了宋家有投靠我南方的意思,就直接暴露了在江北行省的兵力,先斬了候光耀大半兵力和戰(zhàn)船,削弱了我們的戰(zhàn)力。”

許元勝指了指軍政處掛的大勝全域的地圖,蹙眉沉聲道。

“許總兵說的沒錯?!?/p>

“中原行省不能落入偽朝廷手里,要不然他們只需派兵而來,完全靠中原行省的產(chǎn)糧,就能支撐至少五十萬大軍長時間盤踞?!?/p>

熊鯤沉聲道。

“還好現(xiàn)在兵力沒有回歸渭河平原?!?/p>

“隨時可以調(diào)撥?!?/p>

向天雷沉聲道。

萬樹森看向唐晏廷,后者點了點頭。

“我會依南方朝廷的名義,去信給宋江河。”

“你們這邊立即出兵。”

“不用理會宋家的意思,先行進(jìn)入中原行省,占據(jù)主要關(guān)口,防范落入偽朝廷的手里?!?/p>

……

“三位,偽朝廷陸戰(zhàn)之兵強(qiáng)橫,加上蠻國的支持,遠(yuǎn)遠(yuǎn)強(qiáng)于大荒國?!?/p>

“此次交手,要小心?!?/p>

“盡可能避免大的決戰(zhàn),若避免不了,也不能輸?!?/p>

“南方重拾起的信心,一路走來,很不易?!?/p>

萬樹森心里也不想這個時候和偽朝廷交手,最好的時機(jī),是養(yǎng)兵兩三年之后,畢竟南方經(jīng)歷了連番戰(zhàn)爭,確實不易大的戰(zhàn)爭。

先是候光耀損兵折將,差點被俘,若許元勝等人再輸,南方之前的所有勝利,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老師放心?!痹S元勝道。

熊鯤和向天雷皆是起身拱了拱手。

很快三人就離開了軍政處。

立即傳去軍令,大軍按照撤回的路線再行入北地,然后沿著滄江沿岸,火速進(jìn)入中原行省。

此次出動的兵力,只有三十萬。

余下的兵力,分散在滄江北岸,一是嚴(yán)守南方邊境,二是隨時做好渡江的準(zhǔn)備。

畢竟候光耀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

若南方境內(nèi)無兵。

偽朝廷只需要區(qū)區(qū)數(shù)萬兵力,一旦殺入南方,陳兵到中都城門下,雖然很難攻陷,但足以讓南方民眾人心惶恐。

重拾的信心,頃刻間分崩瓦解。

此刻北地兩江城宋家。

宋天德把南方送來的信,交到了父親宋江河的手里,望著剛剛睡下沒多久的父親,又再次打起精神看信。

“北地偽朝廷,果然從未信過我宋家?!?/p>

“你也看看吧?!?/p>

“這二十萬兵力,肯定是陸陸續(xù)續(xù)分散入的江北行省,否則瞞不住我們的眼線,還真是夠隱忍的,這個時候才爆發(fā)。”

宋江河眸光內(nèi)透著一抹厲色,很快就被一陣干咳聲,震的眸光的出現(xiàn)了渙散,不得不閉上眼。

“父親。”

“兒愿帶兵前往中原行省,絕對不會讓中原行省諸關(guān)口落入偽朝廷手里。”

宋天德沉聲道。

“你能這么想就對了?!?/p>

“若是中原行省沒了,我們?nèi)肽戏?,可就沒什么價值了?!?/p>

“在此事上,宋家要做出表態(tài)的。”

“絕對不能瞻前顧后?!?/p>

“不過!”

“此戰(zhàn),我為你壓陣?!?/p>

宋江河沉聲道。

“父親,您的身體。”宋天德?lián)牡馈?/p>

“無妨,一時半會死不了?!?/p>

“立即調(diào)動軍隊?!?/p>

“另外派人傳信中原行省各關(guān)口,沒我的命令,不得打開城門?!?/p>

“再派騎兵過去,看押住各關(guān)口主將的親屬,若是發(fā)現(xiàn)有親屬皆不在的,要第一時間調(diào)動大軍包圍此關(guān)?!?/p>

“就是拿人命拼?!?/p>

“也要奪下此關(guān)。”

“我剛剛說的,都記住了嗎?”

宋江河沉聲道,接下來走的每一步都關(guān)系著宋家的未來,由不得他躺下休息。

“記住了?!彼翁斓录泵c頭道。

“好,另外還有一事?!?/p>

“兩江行省各關(guān)口立即派遣你的親信接管,記得是你的親信,若是其他人有異議,可以不予理會?!?/p>

“若不配合者,可就地處決。”

“即便對方是宋家人,也照做?!?/p>

“另外軍中參將級別,非忠誠于你的,立即進(jìn)行看押和解職,所屬兵力直接打散,調(diào)派入后方?!?/p>

“兩江行省,是我們宋家崛起的大本營,絕對不能有失。”

宋江河繼續(xù)道。

“父親,有些關(guān)口是在其它幾位堂叔和堂兄手里,他們和我一直對付,對他們……。”宋天德臉色一變,這個時候清洗,那牽涉的人就多了,還是如此一刀切的蠻干,搞不好就會釀成兵變。

“按照我說的做?!?/p>

“只要我不死,我看誰敢忤逆?!?/p>

宋江河眉頭緊皺,又被一陣咳嗽震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嘴角不知何時都咳出血了。

“父親,你……?!彼翁斓履樕蛔儭?/p>

“不要聲張?!?/p>

“立即按照我說的去做?!?/p>

“宋家掌控的兵力和地盤,再移交給南方之前,絕對不能有失?!?/p>

“這是你未來在南方站穩(wěn)腳跟的底蘊(yùn)?!?/p>

“快去?!?/p>

宋江河從懷里拿出調(diào)兵大印,一把塞到兒子宋天德的手里。

“是!”宋天德緊握著大印,立即喊來親兵飛快的朝著外面跑去,他不敢回頭,怕慢上一步,軍中以及關(guān)口釀成大亂,讓老父親托著疲憊的身子,不得不再去一一收拾爛攤子。

他緊咬牙關(guān),手里握著調(diào)兵大印,暗暗下定決心,哪怕是宗族血親,敢忤逆不從者,也要殺,殺光。

他不要父親擔(dān)上罵名,替自己清理內(nèi)亂。

他不要什么好名聲,只求父親能少操勞,多活上幾日。

此刻倉皇撤離的候光耀和海無涯等人。

也接到了南方朝廷的命令。

“命我們在能掌控的城池內(nèi),立即駐兵,不得撤入南方?!?/p>

“做好固守的準(zhǔn)備?!?/p>

海無涯遞過去萬樹森親筆所書的信。

“那就戰(zhàn)。”

“誰說水軍就不能守城的?!?/p>

候光耀慘白的臉色,驟然間暴怒下泛出了潮紅,腰間的箭傷還在咕咕咕的流著血。

“你先帶傷兵回歸南方?!?/p>

“這里交給我?!?/p>

海無涯沉聲道。

“我不走?!?/p>

“我候光耀帶著將士們殺入北地,進(jìn)入江北行省,陣亡近十萬人啊,我怎么有臉就這樣過江。”

候光耀咬了咬牙,堅定道。

海無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再勸。

這一戰(zhàn)打的窩囊,連他都有些無臉過江。

“派人通知各城守將,立即關(guān)閉城門。”

“另外嚴(yán)防城內(nèi)百姓,注意甄別敵人。”

“沒有命令不得撤離,城在人在,戰(zhàn)至最后一兵。”

海無涯立即下達(dá)命令,來的時候是占據(jù)了四府及其所轄幾十個縣城的,但現(xiàn)在不知道還剩下多少。

“若民眾不聽勸,亂我軍心者。”

“依通敵論處,可就地處決。”

“我就一個命令,哪怕給老子焚城,也絕對不能把城池白白交給偽朝廷手里。”

候光耀陰沉沉道。

他的傷就是因為進(jìn)城之后,被一些民眾裝扮的敵人突然關(guān)閉城門,然后一路路敵軍從城內(nèi)殺出,讓其差點命喪城內(nèi)。

若非親信拼死殺敵,打開城門。

他怕是都逃不出來。

他想學(xué)許元勝施仁政,彰顯愛民之心,不曾想差點深陷北地,氣得他想吐血,真當(dāng)老子的刀不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