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江野對上她的視線,看見她漾著淚意的美眸,他慌亂了一瞬,剛欲開口。
江玉妍卻轉(zhuǎn)身小跑上了二樓。
邵江野望著她的背影,佇立在原地,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他還是上了二樓,走到客廳位置便見江玉妍的房門緊鎖,而里面隱隱傳來抽泣聲。
他僵了一瞬,其實話說出來就后悔了,卻又私心的覺得她要是能從這次的事情中,讓她徹底斷絕和劉銘的接觸,倒也是極好的機(jī)會,
這個想法掠過腦海時,他歇了敲門的心思,轉(zhuǎn)身回了屋。
一墻之隔的屋內(nèi),江玉妍趴在化妝桌上抽泣了許久,才抬起頭,
她不怪邵江野,本來家庭懸殊就大,他怎樣對她來說也都無所謂了,
反正還有一個星期,而現(xiàn)在的存款已經(jīng)有一千零二十塊錢,
之前的彩禮八百,加上幫她給警察的那筆錢,以及這段時間邵江野給的兩次大額錢做生活費,
生活費他們一家也有花,不過邵宏也有給何蘭花不少錢,雖然已經(jīng)算不出具體是多少,但是她還他一千三百塊錢怎么也夠了,
她不愿占他便宜,半分也不愿,省的他再次瞧不起,現(xiàn)在只待還完錢,徹底跟他兩清。
她理清頭緒,晚上也沒去吃飯,便準(zhǔn)備去洗洗睡覺。
但又不想跟邵江野碰面,她便等到二樓徹底沒了動靜,才去浴室洗澡。
一樓客廳內(nèi),邵梨好不容易折騰出來飯菜,朝著邵江野道:
“大哥,吃飯了。”
邵江野從門外走進(jìn)客廳內(nèi),望了眼樓梯處道:
“她下來吃了么?”
邵梨不爽道:“沒有,不過管她做什么,做飯的時候她都不下來,難不成還要端給她吃了?”
話音剛落,只聽邵江野道:
“不指望你端。”
邵梨身形一怔,不可置信的凝眸望過去,只見邵江野端起碗夾了不少菜,又拿了個饅頭,端著碗就往二樓走,
她咬了咬牙,臉都快氣歪了:“........”
從小到大都沒給我端過飯,這倒好,還伺候上她了。
邵江野走到江玉妍的房門口,敲門道:
“開門?!?/p>
江玉妍躺在床上,煩躁的翻過身背對著門的方向,撈過薄毯蓋在身上,沒吭聲。
邵江野又敲了兩下,察覺出來她并沒有打開的意思,他頓了兩秒,隨后擰開門把手,
恰好見江玉妍厭煩般的將薄毯蓋過頭頂,他走到床邊:
“這么熱的天,你也不怕捂傻了?!?/p>
江玉妍心底煩躁的厲害,說狠話的是他,把她氣到哭的也是他,這會又來搞什么,
但這些話,她是不會說的,不然總覺得有幾分示弱的感覺。
邵江野見她沒動作,顯然沒打算就這么走了,他扯了扯她頭頂?shù)谋√旱溃?/p>
“起來吃飯了?!?/p>
語氣依舊硬邦邦的,但細(xì)聽之下,夾雜了幾分哄著的意思。
江玉妍正在氣頭上,絲毫沒聽出來這層意思,她裹著薄毯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邵江野薄唇微抿,扯著她薄毯的動作僵了數(shù)秒。
江玉妍在薄毯內(nèi)捂的熱到受不了,但也不想見他,正想著他會什么時候走時,
倏而就聽靜謐的屋內(nèi)傳來邵江野愈走愈遠(yuǎn)的腳步聲,隨即就是“砰”的一道關(guān)門聲。
她當(dāng)即扒拉下薄毯,然而,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見邵江野高大的身形懶怠的倚坐在化妝臺邊緣,
骨節(jié)修長的指尖輕扣臺面,黝黑碎發(fā)下的深邃幽眸漾著輕笑神色的凝著她。
江玉妍眸光訝異,望了望門,又看了眼他:“........”
他這么幼稚的么?
還在吵完架后,又玩這套。
邵江野眸色笑意更甚道:
“趕緊起來吃飯?!?/p>
話罷,他笑意驟斂,只見江玉妍麻溜的又將自己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拒絕進(jìn)一步交流的意圖不言而喻。
他眸色微暗,舌尖抵了抵腮幫子,胸腔溢出一聲輕“呵”,交代道:“飯放這里了,自己記得起來吃?!?/p>
說完便真的離開了。
江玉妍翻了個白眼:“........”
裝什么好人。
翌日。江玉妍依舊是特意等到邵江野離開,她才起床,洗漱好,回房便準(zhǔn)備沖牛奶。
邵梨從三樓下來,她可是謹(jǐn)記江秀紅的話,打算等她喝了就通知江秀紅讓李臨安去店里,
她為避免懷疑,特意走進(jìn)邵江野房間,目光透過門框,有意無意的落在江玉妍身上,見她打開奶粉罐,她心臟稍稍懸了起來。
可倏爾,何蘭拎著一罐橘子粉上來道:
“小妍,這橘子粉你留著自己吃吧,我喝不了太酸的?!?/p>
邵梨眼睜睜看著江玉妍舀奶粉的動作一頓,她心底無端生起一股惱意,只能殷殷期盼她趕緊沖。
然而,何蘭走進(jìn)屋內(nèi),還不忘勸一句:
“夏天還是少喝點奶粉吧,上火,剛好這橘子粉酸甜,喝了開胃,你可以試試?!?/p>
江玉妍果真放棄喝牛奶,打開橘子粉,舀了兩勺道:“好的娘,我這個喝完就去店里了?!?/p>
邵梨心底微微有些氣餒,但此刻總不好上前多說什么,她氣惱的離開。
江玉妍喝完橘子粉,換了身衣服,打開門,剛來到樓下,就看見邵江野端著濃稠的紅豆粥從廚房走出來,
她沒理會,斂眸就準(zhǔn)備側(cè)身離開。
邵江野一大早就醒了,猜到江玉妍肯定昨晚沒吃飯,
而自己也有心先讓他跟劉銘徹底沒關(guān)系,所以也不可能道歉的,但就這么冷戰(zhàn)總覺得有些不舒服,便親自做了飯,
他語氣不自然道:
“吃完飯再去。”
他本以為江玉妍怎么也得給個面子,然而,他剛把粥放桌子上的空檔,江玉妍就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他驚愕的喊了聲道:
“我一大早特意做的,都讓你吃了,你不知道吃完再去?”
江玉妍依舊沒理他,步伐都沒停一下,邵江野卻是接連喊了數(shù)聲:
“江玉妍?”
“你耳朵被驢毛堵住了?”
“回句話會死呀?”
“你這么冷戰(zhàn)有意思么?”
“我看你還是沒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話說完,江玉妍人就差躥到縣城了,他不得已追上去,在巷道口一把拉住她手腕,無奈道:
“氣性真大,還記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