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揚揚的于榮山出了城門之后,也突然想到了剛才那守衛(wèi)說的話有問題。
本來眉開眼笑,也漸漸變得臉色黝黑。
他娘的,老子不是人?!
回來一定要狠狠地懲治一番那不會說話的守衛(wèi)不可。
他自顧自地想著,馬車晃晃悠悠,他也就躺在鋪了一層厚厚的墊子的馬車里。
等會還要爬山,他先好好休息一下。
馬車幽幽地走,走過了大道之后,就進入了山間的小道。道路越來越狹窄,只能容納一輛馬車過去,隊伍也越來越長。
莫漢橋的馬車走在隊伍的中間,他帶來的精衛(wèi)殿后。
林間小路越來越窄,周圍樹木越來越密,天時地利與人和。
莫漢橋挑開簾子看了看,為了怕人發(fā)現(xiàn),他都不敢與車上的人說話,現(xiàn)在,他抓著穿著精衛(wèi)服裝的衛(wèi)淵的手,“阿淵,你們就在這里下車,裴夫人他們就在下面,離開之后,就往北邊去,我的人會在路上接應你。十里地外有一個村子叫紫坊村,你們就在那里等我們?!?/p>
衛(wèi)淵的手,瘦骨嶙峋,抓著就好像抓著一根骨頭一樣,柔弱得沒有力氣。
“好?!毙l(wèi)淵笑笑,看了眼莫漢橋,就被另外一個精衛(wèi)背了起來,從后面跳下了馬車。
馬車后面跟著的,都是精衛(wèi),而且全部都是莫漢橋的心腹,見狀,連忙將二人護在中間。穿著精衛(wèi)服飾的許婉寧和白雀,也跟了過去。
等落到了隊尾,四人也就鉆進了密林之中,一直等到隊伍已經(jīng)走得不見了。
背著衛(wèi)淵的精衛(wèi)這才領著幾人往相反的方向走。
梅山縣內(nèi)守衛(wèi)森嚴,城外頭就沒有守衛(wèi),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背著衛(wèi)淵的精衛(wèi)不走大路,只走山路,往北邊走了差不多二里地的功夫,終于找到了在路上等他們的精衛(wèi)。
許婉寧等人上了馬車,馬車正要開動的時候,剛才背衛(wèi)淵的精衛(wèi)還有另外一個精衛(wèi)卻往原地返回。
“他們不去?”許婉寧疑惑地問。
來接他們的其中一個精衛(wèi)點頭:“統(tǒng)領帶出城的精衛(wèi)是有數(shù)量的,統(tǒng)領怕于榮山發(fā)現(xiàn)人少了,心存懷疑,所以他們還要回去?!?/p>
正好補上許婉寧和白雀的空。
這人謹小慎微,倒是跟阿珩一模一樣。
衛(wèi)淵看到了許婉寧有些吃驚的樣子,笑笑:“阿珩也說過同樣的話??瓤取彼人粤藘陕暎^續(xù)說道:“我們?nèi)齻€人,其實他們二人更相像一些,關系也更好一些。可惜后來都是因為我,二人反目成仇,阿珩嘴上說著不在乎,可心里很在乎,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昔日好友突然為了另外一個好友厭惡他疏遠他恨他,他怎么能不傷心呢?那個時候,他又逢此大難,我離開他,漢橋討厭他,他珍視的人,沒一個在他的身邊,他該有多難過啊!”
許婉寧靠在馬車上,聽著衛(wèi)淵的話,將自己代入到當時阿珩所處的環(huán)境,眼底再次涌上痛色。
馬車往紫坊村的方向疾馳而去,而那邊,到了山腳下之后,馬車就停了下來。
于榮山連忙下馬車,到第二匹馬車跟前,他也不急著挑簾子:“大人,我們到了?!?/p>
車廂里傳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有女人的叫聲,有男人的急喘。
簾子被挑開,露出莫漢橋被口脂親花了的臉,面帶不快:“怎么這么快就到了?!?/p>
于榮山不忘拍馬屁:“那還不是因為大人持久,真讓人羨慕?。 ?/p>
莫漢橋面上大喜:“于大人可真會說話?!毙睦飬s將于榮山罵了個狗血噴頭。
老子還是處男,處男!
莫漢橋攬著佩佩出了馬車,精衛(wèi)也跟在了后頭,就要上山的時候,于榮山的屬下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于榮山猛地往莫漢橋身后的精衛(wèi)看去。
“你確定沒算錯?”
屬下:“千真萬確,確實少了兩個人。”
于榮山眼神犀利,突然停住了腳步,一旁的屬下高揚著手,往下一揮,隊伍也停了。
他們一停,莫漢橋也得停。
“于大人,怎么突然停了?”
于榮山先是笑笑,看向了一旁的屬下,屬下立馬說道:“大人,帶來的精衛(wèi)只有八人,跟剛出門時的十人相比少了兩人?!?/p>
一旁的佩佩也看向了莫漢橋。
莫漢橋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眼神瞇著,明顯不悅:“于大人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把人帶出了梅山縣,又讓人跑了,是這個意思嗎?”
于榮山點頭哈腰的,又是笑,又是解釋:“大人說笑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如今城內(nèi)正在抓捕嫌犯,這還不是怕那嫌犯趁亂躲進隊伍里頭,出了城就跑了嘛!還望大人能理解?!?/p>
莫漢橋臉色明顯不快,“大人心思如此縝密,就在梅山縣當個縣令太屈才了?!?/p>
于榮山知道莫漢橋在嘲諷自己,可現(xiàn)在他沒辦法。
放跑了人,衛(wèi)二爺會撕了自己。
他就要去精衛(wèi)處仔細搜查,莫漢橋卻攔住了他,“于大人這是真要得罪本官?”
“大人,這是下官的職責所在,您再攔著,若是真的有嫌犯混出了城,讓他們給跑了,下官也難辭其咎?。 庇跇s山急了。
“要是我的人一個不少,都在呢?”莫漢橋冷眼瞪著于榮山。
于榮山橫下心來:“那是下官的錯,下官一定給大人賠罪?!彼f完,湊上了前:“大人,二百兩金子,您看怎么樣?”
莫漢橋嘴角抽了抽,“于大人,說話算話。”往后退了一步。
于榮山知道他同意了,連忙跑了過去,數(shù)了數(shù),真的只有八個精衛(wèi)。
“果然少了兩個,另外兩個人呢?諸位大人可有看到?”
精衛(wèi)頭整齊劃一地看向前方,沒一個人理會于榮山。
屬下連忙出主意:“大人,要不派人趕快回去找吧,他們沒有馬,應該也跑不遠?!?/p>
于榮山剛點頭,“你帶著人,回去找,看到有可疑的人,通通帶回去?!?/p>
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個。
“是?!?/p>
屬下帶了十幾個捕快,翻身上馬,就要走時,旁邊的林子里踉踉蹌蹌地突然走出來兩個人,穿著精衛(wèi)服飾。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二人。
“你們剛才干嘛去了?”于榮山大喝一聲,厲聲質問。
他們兩個顯然沒想到會這么備受矚目,一時也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向莫漢橋,畢恭畢敬地拱手:“大人?!?/p>
他們不回答于榮山的問題,也壓根沒將于榮山放在眼里。
莫漢橋笑笑:“于大人問你們剛才干嘛去了,怎么不回答?”
得了統(tǒng)領的命令,他們二人才生硬地回答。
“我們拉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