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么僵持的對視著。
他不肯退步。
她,不能也不敢退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聽等不起。
“手機給我?!?/p>
“你要回國?”
“是?!彼c頭。
如果談亦禮是假的,是在演戲,那自己還能松口氣,骨髓庫得以保住無虞。
如果是真的……
林聽就怕是真的!
她怕耽誤下去,再接到的就是談亦禮的死訊!
那就代表著,談政聿一旦白血病復發(fā),也將只有死路一條。
林聽問過醫(yī)生的,如果他沒有及時找到合適的骨髓移植,急性白血病的平均生存期只有三個月。
甚至病發(fā)后幾天就死亡的患者,也不在少數(shù)。
這誰敢賭?
要是談政聿死了,自己該怎么活?
可自己若追他一起去,母親怎么辦?慕安怎么辦?
他還那么??!
“我不給?!闭務驳纳ひ粢呀浽絹碓嚼洌佳塾l(fā)凌厲。
“那我就去機場買?!?/p>
林聽說完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目眥欲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人壓在車身上!
“林聽,談亦禮的死活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
“對,很重要?!?/p>
“那我呢?”
“……”
談政聿鉗著林聽的下頜骨,逼她與自己對視,“輪到我出事,你就只剩急著改嫁?”
這兩個態(tài)度差距實在太明顯。
他就算想繼續(xù)騙自己,都再找不到借口!
林聽無話可說,只剩下一句,“我得盡快回去,談亦禮在等我簽字?!?/p>
“你們馬上就要離婚了——”
“可現(xiàn)在,此刻,我還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
妻子。
這兩個字真諷刺。
是啊,她確實還是談亦禮的妻子。
而自己,他媽的只算個插足別人婚姻的小三。
談政聿怒極反笑,卻仍是無法舍得用力去捏痛林聽。
最后只能一拳砸在車上!
警報聲響,格外的刺耳。
林聽的心猛地一顫,第一反應是去看談政聿的手有沒有傷口。
被揮開。
“滾!”
“談政聿……”
“我讓你滾!現(xiàn)在滾!”
……
為求真實,談亦禮是真的把自己弄到一身傷。
至于醫(yī)院這邊。
他本身就是做醫(yī)療器械的,自然與院方很熟悉。
交代一下,將病情說的嚴重些,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從溫哥華飛江昭,最快十三個小時。
林聽一下沒敢合眼,抵達后便馬不停蹄的又趕往醫(yī)院。
“你好,我是談亦禮的家屬,我來簽字了!”
“哦哦,那快隨我來!簽完字,病人立刻就能進手術室?!?/p>
也不知是太勞累,還是心里害怕,她拿著筆的手都在顫著。
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就在旁邊站著,講述談亦禮目前的“病情”。
林聽只問一句,“他會不會死?”
“……術后應該不會。”
“那麻煩您了,請盡快為他做手術?!?/p>
“好的。”
醫(yī)生拿走了同意書,走進手術室。
外面赤紅的燈也隨之亮起。
而本該是氣氛緊迫的手術臺,談亦禮正穿著病號服,在看醫(yī)生剛帶來的手術同意書。
確實是林聽的字跡,輕細娟秀。
醫(yī)生在旁邊笑笑,“談總,你妻子還是很在乎你的!”
“是嗎?”
談亦禮扯扯唇,垂下眼眸。
因為他知道,林聽這哪里是擔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