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唐逸率軍出征的消息,傳到了丞相府。
書房中,范庸的傷雖然已經(jīng)被處理過,但臉上依舊青一塊紫一塊。
他坐在書桌后閉眼沉思,沒有說話。但站在他對面的謀士上官謀,看著他那狼狽的樣子,嘴角卻下意識挑了挑。
以前,范庸給他的感覺很陰險狡猾,手段殘忍,讓人防不勝防。
可現(xiàn)在的范庸更像是個小丑,像個只能無能狂怒的蠢賊,居然被一個少年給打得屁滾尿流,慘不忍睹。
如今的他,早就沒有了曾經(jīng)的意氣風(fēng)發(fā)和強(qiáng)勢霸道!
“上官先生,本相應(yīng)該聽你的建議的,不該失去理智和唐逸死磕……”
范庸沒有睜開眼,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
回來后無論是齊文道還是上官謀,都曾私底下勸過他,這時候不能失去理智盲目出手,否則極容易陷入被動。
接二連三的失敗,已經(jīng)讓范黨黨羽人心惶惶,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穩(wěn)住陣腳,收攏人心。
可惜,他沒聽。
結(jié)果就是他敗得一敗涂地,還被唐逸趁機(jī)分化,導(dǎo)致范黨現(xiàn)在幾乎名存實亡了……
上官謀卻心里美滋滋,你不聽好呀,你要是聽了范黨怎么吃大虧?
老子本來就不是真心勸你,我之所以勸你,那是我必須得向你證明,我是個非常忠誠的間諜。
哈哈,如今,范黨終于進(jìn)入了死亡倒計時,老子也終于快功成身退了。
心里爽得不要不要的,上官謀卻面色凝重,道:“丞相這一敗,算是徹底葬送了范黨的精氣神。如今想要重新恢復(fù)精神氣,就得將世家豪族動起來?!?/p>
“只要天下豪族響應(yīng),陛下就不敢輕易動相爺,到時候相爺便能東山再起?!?/p>
嘿嘿,趁你病要你命,這些年你手底下那些世家豪族,到處搜刮民脂民膏,過得比皇帝都還滋潤。
這些豬都養(yǎng)肥了,也該開開刀了。
咱陛下現(xiàn)在搞科技,大把大把地?zé)X,這段時間抄家的銀子和資源,都快消耗光了,急需銀子和資源補(bǔ)充。
說實話上官謀這時候是有些無語的,因為無論是長公主還是丞相范庸,都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轟天雷和燧發(fā)槍?。?/p>
皇帝和唐逸正在秘密打造轟天雷和燧發(fā)槍,而他們卻只想著對付皇帝和唐逸,思想簡直太狹隘了。
要是他,直接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生產(chǎn)燧發(fā)槍和轟天雷的地方,然后不惜一切代價去摧毀?;蛘?,直接在資源上斷了鍛造燧發(fā)槍和轟天雷的資源供給。
沒有燧發(fā)槍,沒有轟天雷,那皇帝和唐逸再牛逼,那也不過是人而已。
恐怖的是轟天雷和燧發(fā)槍!
奈何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范庸沒有理會上官謀的建議,只是平靜道:“唐逸率軍南下了,先生覺得接下來的路,本相該怎么走?”
那還用說?往死路上走唄……這是個送命題,上官謀可不敢指手畫腳,當(dāng)即拱手道:“丞相既然已有結(jié)論,但請吩咐便是。往哪里走都沒關(guān)系,丞相指哪,我打哪!”
范庸睜開眼,雙眼打量著上官謀,直接將上官謀打量得心慌慌。
咋地,暴露了?不應(yīng)該??!首尾我都處理得很干凈,連將范庸兒子送上斷頭臺這種事,他也沒出現(xiàn)什么紕漏?。?/p>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一趟南境吧!”
范庸起身打開書桌上一個精致的木盒,從木盒中取出了一枚刻著烈焰的令牌,隨手丟給上官謀道:“本相在南境有十萬人,這些人都是以山賊,水匪,叛賊的形式養(yǎng)的。你手持本相的令牌,找到南境最大反賊頭目范禍?!?/p>
“見到本相的令牌,范禍便知道該怎么做了,你便在范禍的身邊,輔佐范禍吧!”
聽到這話,上官謀頓時就懵逼了。我擦的,你這老登壞得很?。【尤贿€有這樣的牌沒有用。
老子就說堂堂宰相,怎么可能就只有三萬玄甲軍可用?敢情你這玄甲軍是明面上的正規(guī)軍,而在各個地方還有地方武裝呢。
南境就有十萬人,那整個大炎加起來不得幾十萬人?
媽的,就說大炎的叛賊怎么剿都剿不完,這都是官養(yǎng)的叛賊,能剿滅才見鬼。
“是,丞相有需要,在下萬死不辭。”
上官謀臉色凝重,還是假裝推辭道:“如今京都局勢復(fù)雜,我覺得京都更需要我。去南境,相爺可以讓其他人去。”
范庸背著手,向南看去,那眼睛仿佛能看穿崇山峻嶺,看到南境的一切。
他輕哼一聲,道:“唐逸此次入南境,脫離了皇帝的保護(hù),無論是鎮(zhèn)南王還是野心勃勃的淮南王,東虞還是北狄,南靖還是西陵,亦或者是天下豪族,都不會允許他活著?!?/p>
“所以唐逸入南境,是必死之局。這天下殺唐的大勢,本相豈能缺席?”
“你準(zhǔn)備一下,南下吧!”
上官謀沉吟了一下,便重重拱手道:“是,那我便去南境一趟,親手摘下唐逸的腦袋?!?/p>
話落,上官謀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上官謀的背影,范庸臉色漸漸難看下來。
直到上官謀的身影消失,他才冷哼一聲,道:“鬼老,讓人秘密跟著上官謀,他若有異心,除掉他?!?/p>
“是?!惫砝系穆曇粼陂T外傳來。
范庸看向皇宮方向,眼中殺意匯聚:“陛下,想要老夫幫你牽制長公主是吧?可是,你似乎忘了一點(diǎn),曾經(jīng)老夫和長公主以及皇后,是同盟啊!”
“那現(xiàn)在,為什么就不能是同盟呢?先把你搞下來,剩下利益怎么分配,那就各憑手段了?!?/p>
“南境天下殺唐,京都百官擒帝,嘖,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你殺我兒子,滅我黨羽,那我便滅你皇族,奪你皇位,很公平!”
……
與此同時,京都李家。
此時李家大廳坐著的,都是京都的頂級豪族。
李山河目光掃過全場,道:“忠勇侯率軍南下,這樣的變故是我們之前誰都沒想到的。”
“接下來的京都局勢會更加波詭云譎,錯一步將會萬劫不復(fù)?!?/p>
“諸位,都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