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醫(yī)院骨科那邊說,再過兩三周,阿耀腿上的石膏就能拆掉了,拆石膏的時候不也能有假嘛?”楊柳想了想,繼續(xù)道。
楊柳這么一說,大家心里都有了寬慰。
這樣,至少許長夏和江耀兩三周之后還能見面。
江耀扭頭看了看許長夏,擱在桌子底下的一只手,輕輕拉住了許長夏的手。
其實大家都在想辦法,許長夏要怎么樣才能跟著江耀回島上,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沈煜在那兒,江耀恐怕就不會讓許長夏回去。
一家人吃完了飯,許長夏起身幫忙收拾碗筷,江耀卻輕輕拽住了她的手。
一旁宋歌從許長夏手上拿走了碗筷,輕聲道:“阿耀待會兒就走了,你們倆就別幫著收拾了,說會兒體己話去吧。”
顧佳人他們幾個也隨即有眼力見地都躲開了,將客廳讓給了許長夏和江耀兩人。
顧家包了些點心讓江耀帶到島上去吃,許長夏一邊幫他收拾著,一邊眼眶卻忍不住地有些泛紅。
江耀盯著她看了會兒,將她扯到自己跟前,讓她坐在了腿上。
“回來之前,我已經(jīng)將你給媽和三舅的平安信寄回去了?!彼p聲道:“若是還要再寄一封,我今天再帶回去。”
“好。”許長夏點了點頭回道。
她拿了一旁茶幾上的紙和筆,給許芳菲他們些平安信,寫到一半,又抬頭看向江耀。
“你就寫這個月月底你會回去,舅舅這邊的會議,差不多到月底能結(jié)束?!苯州p輕抹掉她眼角憋著的眼淚。
“你若是太想媽和三舅,就跟舅舅說,讓他提前安排你回去。你就和媽他們說,怕學(xué)校功課趕不上,所以提前了幾天回去?!?/p>
許長夏點了點頭,把剩下的半封信寫完,遞到了江耀手上。
江耀接過的時候,許長夏卻沒有松手。
憋了半天的眼淚,此刻止不住“噗呲噗呲”地往下掉。
她不想把信交給他,她想跟他回去。
“乖。”江耀看著她哭著的樣子,眼尾也有些紅了起來。
他強(qiáng)忍著,將她又輕輕拉回到了懷里,低聲哄道:“這一次不行,下一次,我一定帶你回去,好不好?”
“你也不想讓媽和三舅他們擔(dān)心,是不是?”
許長夏是不想讓許芳菲和許勁知道島上的事兒,否則,恐怕她就再也沒法隨軍了。
江耀見她只是低著頭無聲地抽泣著,心里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天,才輕聲哄道:“等到島上的家屬院建起來了,人多起來了,我就接你回去,最多也就一個月左右。”
“真的?”許長夏聽他這么說,這才抬眸看向他。
“真的。”江耀點了點頭。
說話間,低頭一點點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反問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他上一次就騙她了。
許長夏撇著嘴角沒作聲。
然而,江耀說的也是,假如家屬院那邊只有她一個女人在,始終是不好的,于她和江耀還有沈煜來說,她回去,都是一種負(fù)擔(dān)。
或許人多了,事情慢慢也就過去了。
許長夏還以為,江耀是永遠(yuǎn)也不讓她回島上了,他這么一說,她心里才好受了些。
幫他收拾好東西,外面天色已經(jīng)黑透了。
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許長夏去開門看了下,是吳秘書。
“陳局問你們準(zhǔn)備好了沒有,要送江團(tuán)上飛機(jī)了?!眳敲貢?。
“收好了?!苯吐暬氐?。
陳硯川答應(yīng)過他,等他回了島上,會幫他保護(hù)好許長夏,待會兒許長夏回醫(yī)院,他們會跟著去。
江耀隨即回頭跟楊柳和顧承榮打了聲招呼,準(zhǔn)備走了。
顧承榮卻又跟著下來了。
走到車旁,顧承榮借著送送江耀的借口看了眼車上,陳硯川也在,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道:“硯川啊,之前自作主張給你相親的事兒,給你添麻煩了?!?/p>
那天過后,顧承榮隨即將幾家讓他做媒的都回絕了,和他們講明了原因。
陳硯川不在意地回道:“沒事兒顧老?!?/p>
他原本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難題又來了?!鳖櫝袠s又有些為難地開口道。
“您說?!标惓幋D了頓,平靜地看向顧承榮。
顧承榮為難道:“有個姑娘,你可能也認(rèn)識,他們老家是海城那兒的,姓紀(jì)?!?/p>
“這個小紀(jì)啊,聽說你是為了之前沈家的事兒不愿意相親,更覺得你人品貴重,說愿意等你,還說等你有了空閑,方便的話,就先見個面,當(dāng)是正式認(rèn)識一下,往后的事兒他們家也不著急。”
陳硯川聞言,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周圍隨即陷入了一片安靜。
紀(jì)這個姓,也不多見,跟顧家交好的姓紀(jì)的,而且是海城人的,那只有那么一家。
這個紀(jì)家不僅是開國功臣之一,而且還是書香世家,家庭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正因為這個紀(jì)家的女兒很喜歡陳硯川,并且是頭一家托顧承榮來給他們牽線的,所以即便顧承榮給紀(jì)家說明了原委,紀(jì)家的還是堅持讓他把話帶到。
顧承榮跟紀(jì)家關(guān)系很好,實在推辭不了,只能又把話帶給了陳硯川。
“如果你實在不愿意的話,我可以替你告訴他們?!鳖櫝袠s見陳硯川不吭聲,又道。
陳硯川實在不愿意,他也就不為難他了。
陳硯川微微垂下眸,沒作聲。
江耀看了看顧承榮,又看向陳硯川。
紀(jì)家的條件,比當(dāng)初沈妙青好了很多,而且家世干凈,不像是沈家情況那么復(fù)雜,陳硯川若是拒絕,恐怕以后也很難有條件比紀(jì)家更好的。
而且紀(jì)家適齡的女孩子,只有一個,是紀(jì)家最小的女兒,二十幾歲,年紀(jì)不大也不小,江耀在北城這兒待過幾年,見過她,長得干凈大氣,算是漂亮的,人也知書達(dá)理。
兩人老家離得比較近,以后走動也方便。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這個姑娘跟陳硯川都算是相配的。
不知,陳硯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陳硯川抬眸,剛好撞上江耀朝自己投來的有些復(fù)雜的目光。
兩人對視了幾眼,陳硯川又望向了顧承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