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心臟狂跳。
她大腦瘋狂運轉(zhuǎn)。
秋意就在樓下。
她高呼一聲,秋意就能飛身上樓。
如果她們幾個跟秋意聯(lián)手,把蕭墨衍滅口的幾率有多大?
“想殺我?”
蕭墨衍沒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他輕輕搖著折扇,似笑非笑,“就憑你那個會武的小丫頭?”
他那口吻。
似乎完全沒把秋意放在眼里。
沈南枝盤算一番,發(fā)現(xiàn)想殺蕭墨衍連一成機(jī)會都沒有。
雖然她不知道蕭墨衍武功到底有多高。
可他兩次在秋意的眼皮子底下潛入屋子不被察覺,就已經(jīng)說明武功比秋意高了。
若她呼喊。
恐怕不等秋意上樓,他就像在街上抓歹人那樣,不到瞬息便把她抓入手中了。
蕭墨衍殺人如麻。
激怒了他,恐怕她跟幾個丫頭都有危險。
且……
秋意還必須一擊即中,否則動靜鬧大,她房間里出現(xiàn)外男的事傳揚(yáng)出去,旁人才不管這男人是不是私闖她的院子,只會猜測她跟蕭墨衍有私情。
寡婦門前是非多。
自古便是如此。
不過瞬息。
沈南枝腦袋里便翻轉(zhuǎn)了無數(shù)念頭。
確定沒有絲毫勝算后,她屏息凝神,收斂了所有情緒,假裝沒聽到蕭墨衍略帶嘲諷的反問,沈南枝立于門前,“青天白日,王爺一個外男,這般光明正大來我侯府后院,恐怕不合規(guī)矩?!?/p>
蕭墨衍啪的一聲收起折扇,鳳眸微微上揚(yáng),“那下次本王晚上偷偷過來?”
言語輕佻!
胡攪蠻纏!
若面前的不是蕭墨衍,沈南枝早就使人把他亂棍打出去了。
沈南枝深吸口氣,耐著性子軟聲道,“王爺,家父已經(jīng)過世,便是曾經(jīng)跟蕭家不和,也是因為政見不同,若是王爺心里過不去,臣婦跟王爺?shù)狼?,還望王爺不計前嫌,莫要跟臣婦開這種玩笑。”
蕭墨衍糾纏她的原因,她前世便思索了許多年。
后來想明白了。
蕭家仗著家里出了個皇后,行事張狂,父親在世的時候,參過蕭墨衍和蕭家許多次,所以蕭墨衍才會懷恨在心,多次戲耍她。
她不覺得父親錯了。
只是如今形勢比人強(qiáng),不得不低頭。
蕭墨衍啪的一聲收了折扇,一整個樂不可支,“你覺得本王是因為你父親才三番兩次尋上門來?”
“難道不是?”
蕭墨衍大笑著從窗柩上跳下來,“小枝兒啊小枝兒,你當(dāng)真是太可愛了。”
沈南枝臉色微變。
這么大的笑聲,他一點都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正想著。
她就瞧見窗口秋意騰空而起的身影,可還不等秋意從窗口躍入,卻見蕭墨衍大手一揮,一道勁風(fēng)就把秋意打落下去。
“秋意!”
沈南枝幾個健步?jīng)_到窗邊,扒著窗柩緊張地往下看,見秋意只是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受了傷。
沈南枝松口氣。
活著就好。
蕭墨衍惡名昭著,她真怕他一出手就取人性命。
瞧見春分和夏至扶秋意起身后,三人仰頭緊張地看著她,沈南枝冷靜地安撫她們,“別慌,我沒事。春分,遣退院里的人,夏至扶著秋意回房休息?!?/p>
“少夫人……”三人目光擔(dān)憂。
“不要妄動。”
“是!”
咬牙應(yīng)下后,春分一路小跑出了屋子,下了命令,任何人不許靠近主屋。
沈南枝心下微松。
一口氣還沒松完,身后突然傳出溫?zé)岬挠|感。
沈南枝猛然回頭,就瞧見蕭墨衍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
兩人距離極近。
她側(cè)首的時候,甚至感覺到他溫?zé)岬拇綇乃~頭輕輕掃過。
“混賬!”
沈南枝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跟男人這般親密過,驚怒之下,她連怕都忘了,漲紅著臉用力去推蕭墨衍,低聲罵道,“登徒子!”
蕭墨衍唇角上揚(yáng)。
他身形不動,修長的手緩緩落在沈南枝腰側(cè),指腹輕佻地摩擦著她的腰肢,“小枝兒,本王今日便教你一個道理,一個男人三番兩次登門,絕不是為了戲弄報復(fù)你,而是……瞧上你了。”
沈南枝感覺腰上像是放了塊烙鐵。
可更讓她心驚肉跳的是蕭墨衍說的話,她怒道,“我是定遠(yuǎn)侯世子夫人!”
“那又如何?”
他笑容慵懶,有種目空一切的輕狂。
沈南枝臉色難看。
因為她發(fā)現(xiàn),就算蕭墨衍這樣猖狂,她也奈何不了他。甚至因為蕭墨衍一身紅衣太顯眼,怕人瞧見她和蕭墨衍這般靠近,而關(guān)上窗子。
窗子關(guān)上,她迅速走遠(yuǎn),跟蕭墨衍拉開距離。
蕭墨衍鳳眸微瞇,“怕我?”
“王爺威名在外,誰人不怕?!?/p>
“所以在錦繡街瞧見本王,才跑得這么快?”
“……”
沈南枝恍然。
原來在錦繡街的時候她還是被他瞧見了。
所以他才會找上門來。
蕭墨衍走到她身邊,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做個交易,跟了本王,本王幫你滅侯府滿門,如何?”
沈南枝眸子冷下來。
剛才她跟春分幾個在樓下說的話,他果然都聽到了。
她推開折扇,“若我不同意呢?”
“你覺得,自己有拒絕的權(quán)力?”
沈南枝心一沉,冷聲問,“為什么是我?”
蕭墨衍鳳眸在她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把玩著折扇,漫不經(jīng)心道,“本王喜歡美人,但這些年,本王也沒找到比你更美的?!?/p>
原來也是個膚淺的色胚!
沈南枝當(dāng)即抓起小幾上的茶杯,用力往地上一摔,啪的一聲茶杯四分五裂,她彎腰撿起一片碎片,用鋒利的碎片指著蕭墨衍。
蕭墨衍大笑,“小枝兒莫不是以為能傷到本王?”
“我沒那么蠢?!?/p>
手一轉(zhuǎn),沈南枝把鋒利的瓷片抵在自己臉上,“但我能讓王爺再也瞧不見這張賞心悅目的臉?!?/p>
蕭墨衍收了笑,眸色倏然冷凝。
沈南枝手心冒汗,但她只能賭蕭墨衍對這張臉的重視程度,“王爺若是強(qiáng)迫我,我便毀了這張臉?!?/p>
蕭墨衍瞇眼冷冷瞧著她。
他不笑的時候,強(qiáng)大的壓迫感撲面襲來,沈南枝覺得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她把瓷片更用力地壓在臉上。
臉上頃刻便見了血。
蕭墨衍鳳眸倏地一凝,“本王說錯了,小枝兒比五年前,膽子可大多了。”
沈南枝不發(fā)一語。
蕭墨衍收了那迫人的視線,轉(zhuǎn)而又笑了起來,“如今的小枝兒,倒是比前兩次瞧著有意思多了。行!本王不強(qiáng)迫你,本王定要你心甘情愿自薦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