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藍(lán)圖被柴茅收起來,仔細(xì)存放。
眾人目光聚焦在姬盛和姬安身上,不禁也開始好奇,姬安會拿出什么賀禮來?
姬盛的賀禮雖然都出自姬安之手,但名義上是姬盛送的,海船已經(jīng)如此貴重了,那姬安親自送出來的賀禮,豈不是更加貴重?
眾人理所當(dāng)然這樣想著,心中越發(fā)期盼。
其實按照規(guī)矩,應(yīng)該先公布姬安的賀禮,最后再公布大公子姬盛的。
但眼見姬廣出風(fēng)頭,姬盛一下沒忍住,提前拿了出來,故而給大家一種錯覺,好像壓軸的姬安應(yīng)該更厲害。
王后也忍不住期盼,直接開口詢問道。
“小十六,你的賀禮呢?”
姬安拱手起身道。
“孩兒根基淺薄,又無財力,所以準(zhǔn)備的賀禮一不值錢,二不珍貴,只是偶然所得,有些奇特罷了。”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仔細(xì)想想,好像真是這個道理。
姬安底子薄,自然拿不出什么奇珍異寶來,設(shè)計出的海船還送給了姬盛當(dāng)賀禮,總不可能再拿出類似海船這種逆天的東西吧?
看樣子,姬安的賀禮應(yīng)該沒什么出彩了。
姬盛聽聞頗為愧疚,忙道。
“不珍貴也不礙事,這海船藍(lán)圖雖然是為兄獻(xiàn)上的賀禮,但真正的功勞應(yīng)當(dāng)放在你身上。”
“賀禮的精髓不在于禮物本身,而在于心意,只要用心即可?!?/p>
姬盛這一番仁德發(fā)言,自我感覺良好,還擺出一副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
在姬廣看來就兩個字:裝逼!
他的夜明珠本就被海船壓了一頭,眼下有一個壓姬安一頭的機會,又怎么可能這么放過?
爭不到第一,好歹爭個第二吧。
姬廣冷哼一聲道。
“大哥此言差矣,什么叫用心即可?賀禮越貴重,不就越說明送禮之人的重視嗎?若是禮物輕賤,豈不是藐視對方?”
“況且今日是家宴,送給父王的禮物又如何能沒有價值?瞧瞧九弟,本身并無多少資產(chǎn),卻散盡家財求得一對玉珊瑚當(dāng)賀禮,這才叫重視?!?/p>
“十六弟若是借口沒有錢財,那就貽笑大方了,我記得十六弟受封武安侯時,父王曾賞千金、絹百匹吧?這難道不是錢財?”
“呵……依我看啊,十六弟你是壓根不重視元旦家宴,所以只想糊弄一番。”
姬廣雙手插在袖子里,眼睛瞇著,冷笑著看向姬安。
姬盛聽聞這話,立馬維護道。
“胡言亂語!”
“十六弟受封武安侯時,的確被賞千金、絹百匹,然距今已過數(shù)月,武安侯府之大,家中仆從之多,哪個不需要錢財蓄養(yǎng)?”
“千金雖不少,但維持偌大的侯府也要散去大半,十六弟又沒什么背景,哪來的多余錢財購置昂貴禮物?”
“再者,此乃家宴,都是一家人,送禮不就是講究一片心意嗎?為何總揪著價值不放?莫非你要把這里變成菜市場?”
姬盛這話說得有幾分水平,但在姬廣眼中也就那樣。
“呵呵,大哥急什么?我的意思是,送給父王的賀禮應(yīng)該有價值,又不是說非得要價格不菲才能算有價值。”
“九弟散盡家財送禮,為何十六弟就不能散盡家財?倘若十六弟真的有心祝賀父王,又為何舍不得錢財?這是態(tài)度問題?!?/p>
姬盛一呆,沒想到姬廣的角度如此刁鉆。
照這樣看來,姬安還真的態(tài)度有問題。
人家九公子家里窮,卻愿意花光所有的錢弄來一對玉珊瑚,姬安家里也不富裕,為什么就不能和九公子一樣拼盡全力呢?
還不是態(tài)度沒人家好。
姬盛張了張嘴,卻一時間想不到反駁的話語。
姬廣見狀,內(nèi)心更加得意,表面淡淡道。
“十六弟,為兄說這些不是為難你,畢竟這是你元旦家宴第一次入正殿,難免不懂規(guī)矩。”
“今日提點提點你,往后你自然就明白了?!?/p>
姬安哂笑一聲,壓根沒有被姬廣的言語影響,直接抬手對柴茅道。
“柴公公,上菜吧?!?/p>
柴茅恍然,連忙點頭道。
“好好,奴婢這就去催?!?/p>
姬廣臉色猛地一沉,冷哼道。
“十六弟,你什么意思?為兄教訓(xùn)不得你?竟敢如此輕視?”
“況且,你的賀禮都沒拿出來,反倒催促柴公公上菜,如此不知禮數(shù),你也配做公子?”
姬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配不配做公子,你說了算?”
短短一句話,瞬間讓姬廣噎住,無法接話。
他要是說不算,就是自己打自己臉。
他要是說算,就是打燕王的臉!
公子的意思是大王的兒子,姬安夠不夠資格,自然要燕王說了算,哪里輪得到他這個兄長說三道四?
姬安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姬廣見到了,頓時惱羞成怒道。
“莫要岔開話題,你的賀禮呢?賀禮都沒獻(xiàn)上來,反倒催促上菜,哪有這樣的道理?”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這個說法,這是最基本的禮數(shù)。
就連姬盛也眉頭緊鎖,想不出任何借口為姬安開脫,因為這個做法實在太失禮了。
這時,去而復(fù)返的柴茅苦笑道。
“哎喲,兩位公子,今日元旦家宴,闔家團圓之際,何必搞得這么僵呢?”
姬廣正欲開口,柴茅及時打斷道。
“四公子,您也嘴上留情吧,武安侯不是失禮,而是他準(zhǔn)備的賀禮便是今日的菜肴,故而讓奴婢去催菜?!?/p>
姬廣愣了兩秒,錯愕的看著姬安,隨后哈哈大笑道。
“你的賀禮是菜?哈哈哈……實在滑稽也,堂堂男兒,竟然以菜當(dāng)作賀禮,莫非十六弟喜歡效仿婦孺?”
“想不到十六弟竟有如此愛好,不過君子遠(yuǎn)庖廚,十六弟此舉,未免太不君子了,有失宗室顏面啊?!?/p>
聞言,其余公子紛紛哄笑出來。
這個時代,除了專門的庖廚之外,男人是不做飯的,這是女人的活計,男人做了,是要被別人笑話的。
姬廣實在想不到,姬安竟然做出這么招笑的事情來,所以笑得格外開心與放肆。
“很好笑嗎?”姬安平靜開口。
姬廣頓時更樂了。
“難道這還不好笑嗎?哈哈哈……”
姬安淡淡道。
“那待會你不用吃了?!?/p>
姬廣一攤手,毫不在意道。
“哦?十六弟一雙巧手,弄得什么珍饈美味不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