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沒有走,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著阮歆塵。
阮歆塵心中咯噔一聲,試探性的問:“世子?”
床上的人那平淡無波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
阮歆塵一愣,隨機端著燭臺靠近他。
他避無可避,似乎正在努力的醞釀情緒,思路扯出一個楚玄靈那樣的笑。
然而失敗了,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不是他,學不會他。
阮歆塵趕緊把燭臺放在床頭,然后向他移過去。
“世子,我知道是你,別為難自己?!?/p>
楚玄澈驚訝的看著她。
阮歆塵看著他,突然想到他各種小心翼翼,想到他分裂成了楚玄靈,她就鼻子泛酸。
那時他也很小,只是一個孩子。
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被逼著分成了兩個人。
“世子?!?/p>
阮歆塵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緊緊的抱著他。
她覺得她是偏愛他的,嚴格來說,是偏愛他的主人格。
“世子……”鼻子泛酸,喚著他,也帶上了哭腔。
楚玄澈一時無措,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已經(jīng)知道他的秘密了。
他害怕,想躲,可是她抱得好緊。
阮歆塵感覺到他的掙扎,確實抱得好緊。
好似一松開手他又要逃走。
“別躲開了,好嗎?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都知道了?!?/p>
“我不會嫌棄你的,我也不會害怕。你不了解你自己,我知道,我比你們?nèi)魏稳硕记宄悻F(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p>
“沒有什么鬼附身,你就是你……”
在她的安撫下,楚玄澈逐漸放松。
阮歆塵絮絮叨叨的說著,說了好一會兒她才松開手。
她把自己都說哭了,然而,看到楚玄澈依舊冷心冷情的模樣。
罷了,他這樣了也不是一天兩天,或許一輩子都改變不了,可那又怎么樣?
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就這樣了,她不正是喜歡他如今的模樣嗎?
“他怎么和你說的?”這是他今晚開口的第一句話。
阮歆塵道:“他說他是在一個道士作法后,來到你身邊的?!?/p>
她簡單的說了一正楚玄靈知道的事,或者說他以為的事。
阮歆塵搖頭說:“他不是你弟弟,不是正真的楚玄靈,他自己都不知道?!?/p>
楚玄澈眸色一沉,“那他是誰?”
“他是你,是你呀?!?/p>
楚玄澈皺眉,“他是我?”
“對,他是你?!闭f到這兒又開始鼻子發(fā)酸。
“他是你在經(jīng)歷巨大的痛苦后,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
“他是我?是我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楚玄澈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說法,臉上的震驚不已。
阮歆塵點點頭說:“是的。”
其實她也不專業(yè),但是總聽說過一二,比楚玄澈他們的神鬼論靠譜一些。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釋,不過你要是能告訴我你小時候經(jīng)歷了什么,或許我才能幫你。”
楚玄澈緊緊的抿著唇,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第一次聽到小靈是他自己的說法,他簡直不敢相信。
他明明是他身體里的異魂,他說他是楚玄靈,是他弟弟回來了,他深信不疑,他們?nèi)叶忌钚挪灰?,他怎么會不是小靈呢?
他覺得阮歆塵的話好荒唐,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人啊。
阮歆塵看著他的表情,低頭收回了視線。
她明白了,楚玄澈不信任她,所以不愿意告訴她。
甚至他都沒有相信她的話。
也是了,從小到大,大家都告訴他,他身體里住著弟弟。
自己現(xiàn)在告訴他,那不是二公子,那是他自己,他怎么會信呢?
她又不是他的誰。
在他們眼中,她還是個與楚璃不清不楚,隨時都能紅杏出墻的女人。
他怎么可能信任她?
阮歆塵一臉潰敗,轉(zhuǎn)過身,低下頭,帶著些嗡氣說:“不愿意說就算了,你不信任我也正常,畢竟我又不是你的誰。我又不非管你們的事不可,如果你不愿意看到我,我其實也可以離開你們?!?/p>
楚玄澈面色一變,聲音清洌又帶著些許冷意。
“離開我?離開我后你要去找誰?”
阮歆塵無所謂的道:“誰都可以啊?!?/p>
“你想去找楚璃?”
阮歆塵:“……”
她不會去找楚璃,但她這會兒,一張口就是賭氣似的說:“也可以啊?!?/p>
房間里陡然降溫。
楚玄澈憤怒不已,一把將她撈過來。
“我們成親快一年了,你怎么能說出想找別人的話?”
阮歆塵看他那臉色,真是被他嚇到。
“我……我開玩笑的?!?/p>
“呵?!背豪湫Φ溃骸霸谖疫@兒可不興開玩笑?!?/p>
阮歆塵:“……”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光裸的上身,小腹處還有滴落的蠟。
隨后,又譏諷的笑道:“你們在玩什么?”
啊?
“玩得挺花啊?!?/p>
阮歆塵:“……”大霧啊。
“我就是逼他老實交代而已,沒和他怎么樣?!?/p>
“是嗎?看著這身體,你沒感覺?”
???
“這……我承認我是有些饞的,但是我又不是牲口,我是有理智的人好吧……”
話音未落就被他堵進喉嚨里。
她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嗚嗚聲。
在他強勢的攻城略地之最后嗚嗚聲都沒有了,只剩下細碎的喘息聲。
他一遍遍的親吻她,手往下移,隨后,邪肆的笑了。
“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p>
阮歆塵:“……”
好羞恥的話。
她現(xiàn)在被撩撥得全身泛紅,心里似有螞蟻爬過。
剛才還說她不是牲口,是有理智的人。
現(xiàn)在她寧可自己是沒理智的牲口。
對,她饞他好久了,她已經(jīng)饞得失去理智了。
她不想做一個只被他欺負的弱者,她要主動一些,她要主動得讓他害怕。
當然,想法是很勵志的,可惜現(xiàn)實事與愿違。
她的主動,換來他變成失去理智的牲口。
一夜酣暢淋漓,全然忘了今兒要去戰(zhàn)王府的事。
日上三竿時,彩玉終還是忍不住,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小姐,小姐?”
昨晚太累,導致她睡到現(xiàn)在。
聽著外面彩玉的身影,阮歆塵撐著身子坐起來。
旁邊的他還在酣睡。
他擁有著近乎病態(tài)的白皙皮膚,以及無與倫比的五官配比,女媧畢設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