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jīng)閣外。
外面仍是深夜,楚南走出藏經(jīng)閣之時,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估摸著自已進(jìn)去應(yīng)該有一個鐘頭左右了。
“楚施主,敝寺沒有外客留宿的規(guī)矩,既然楚施主已經(jīng)選定寶物,便盡快離去吧!”
一襲明黃僧袍的彌生袖袍一擺,便沖楚南開口道。
話雖說的客氣,但眼下之意卻是已經(jīng)下達(dá)了逐客令。
楚南眉頭微皺道:
“伊蓮娜她……”
“伊蓮娜乃是我教中佛女,楚施主既非我教中之人,還請與佛女保持距離。”
“放心,佛女已至神廟,我等自會保護她的安危。”
不等楚南說完,彌生便開口打斷道。
“行吧,如此自然是最好的!”
“時間也不早了,在下就不多打擾……告辭!”
楚南也不磨嘰,知曉彌生言外之意,當(dāng)即便主動辭別,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楚南身影離去的方向,彌生扭頭便沖身旁開口道:
“盯著這小子,確保他已經(jīng)離開神廟。”
“是!”
黑暗中,一道聲音傳出,旋即破空聲起,一道身影便遁入黑暗朝著楚南快速尾隨而去。
不多時。
神廟外。
楚南人剛走出,看似一臉平靜,實則臉上卻是泛起了一絲冷色。
“果然有鬼!”
身后之人雖然隱匿手段足夠高明,但卻也瞞不過楚南如今的精神力量。
早在他辭別彌生之際,他便察覺到寺中有人一路尾隨自已。
佯裝不知,楚南也并未打算打草驚蛇,旋即照著來時的路線,朝著德里市方向趕去。
黑暗中。
神廟之外。
見楚南身影不做停留,似乎的確已經(jīng)離開,那身影這才轉(zhuǎn)身快速遁回廟中。
然而,就在尾隨之人返回之后。
百丈開外,楚南當(dāng)即停下了腳步,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先是用藏經(jīng)閣作為噱頭轉(zhuǎn)移視線,再派彌生前來拖住我,如今又急著要趕我走……”
“那老和尚究竟在打的什么算盤?”
楚南緩緩轉(zhuǎn)過身子,目光隔著百丈開外看向那恢弘寺廟而去。
此時,那滿是黃金堆砌的殿宇閣樓,落在楚南的眼中,更像是一張擇人而噬的大口。
從進(jìn)入婆羅門教神廟開始,楚南便隱隱感覺到了些許不太對勁。
明明自詡佛教正統(tǒng),可偏偏卻極盡奢華之風(fēng)。
這與楚南從伊蓮娜口中得知的婆羅門教廣施善緣一說幾乎有著天壤之別。
當(dāng)然,最奇怪的,還是那位行將朽木的圣師。
旁人或許察覺不到,但以楚南的醫(yī)術(shù)造詣,卻是能看出因扎羅的異常。
對方壓根就沒有任何傷病,也未曾有中毒跡象,可那一身死氣即便是他都聞所未聞。
換做尋常武者,無論其修為再高,體內(nèi)生機逝去十之八九早已是一命嗚呼了,可對方偏偏還能吊著一口氣。
按理說,這一口氣早就該斷了。
楚南在見到因扎羅的第一眼時,便察覺到了對方似乎修煉了某種邪道秘法,硬生生將這一口氣給留在了體內(nèi)。
只是此人究竟修煉了何等邪法,楚南一時間尚還看不出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今晚讓伊蓮娜留在婆羅門神廟中,對方一定會有危險。
“哎……”
一念至此,楚南不由嘆了口氣。
他不是什么圣母心,也不愿多管閑事。
按理說,伊蓮娜是婆羅門教的佛女,這事也是婆羅門教內(nèi)部的事,輪不到他來管。
可想到自已在地藏秘境中,或多或少是承了伊蓮娜的情,兩人之間也并不單純是利益關(guān)系。
要坐看對方送死,楚南自認(rèn)還是于心不忍。
“罷了,誰讓我這人就是心善?!?/p>
“去看看吧,若是伊蓮娜無礙,天竺國內(nèi)這堆爛事,我也懶得去管?!?/p>
說罷,楚南像是打定主意一般,當(dāng)即催動身法,朝著神廟方向再度潛行而去。
……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后。
燈火照映的神廟內(nèi)。
畢竟是傳承千年的勢力,楚南也不清楚這神廟之中是否暗藏高手,一路潛伏而來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施展隱匿之法的同時,楚南悄然催動精神力量探測四周,確保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朝著主殿方向而去。
“嗯?不見了?”
空空如也的大殿內(nèi),不見半個人影,楚南身影落于屋頂之上,掀開一片玉瓦朝著下方的大殿之中看去,不由有些意外。
見此一幕,他更加堅信自已方才的猜測。
因扎羅那老家伙,似乎真打算對伊蓮娜不利。
不行,必須得盡快找到伊蓮娜。
楚南很快便意識到了什么,眼中厲芒一閃,當(dāng)即將精神力朝著四周盡可能的擴散開來。
良久,楚南臉上的表情越發(fā)凝重。
伊蓮娜不見了。
因扎羅那老家伙也找不見人影。
顯然,對方在支走自已之后,定是將伊蓮娜帶離了此地,為的就是怕自已殺個回馬槍。
掐算自已離開大殿已經(jīng)超過一個鐘頭,伊蓮娜也不知是否遭了因扎羅的毒手,楚南心中暗暗焦急。
找不到因扎羅與伊蓮娜,他只能想辦法從其他人身上尋找線索。
對了……
腦海中靈光一閃,楚南忽然是想到一人。
當(dāng)即,黑色的身影仿似遁入黑暗一般,迅速消失在了大殿屋頂之上。
與此同時。
就在神廟之中,距離藏經(jīng)閣所在不遠(yuǎn)處。
一處偏殿內(nèi)。
“彌生長老,這是莫迪家那位老財主今年進(jìn)貢的香火。”
“您要不先清點一二?”
殿內(nèi),十余位武僧抬著幾口大箱子走了進(jìn)來,為首一人一臉諂媚的沖盤坐在佛像之下的彌生笑道。
“莫迪?”
“就是那個家中嫡子犯了事,想要尋求我神廟庇佑的小家族?”
蒲團之上,彌生抬起眼皮看向面前之人,老臉之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一個吠舍種姓的低等人,也想得到婆羅神的眷顧,真是不知所謂!”
彌生壓根都不帶正眼看的,說完這話后便打算重新閉眼修煉。
“彌生長老,這次莫迪那老家伙可是下了血本?!?/p>
“要不,您先看看貢品?”
那為首的武僧見彌生不理睬,當(dāng)即又是賠笑道。
聞言,彌生這才又抬眼看了過來,目光落到那為首武僧身上,眼中露出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