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來的人是敵是友,他們并不清楚。
見太子堅(jiān)持,孟錦月只能妥協(xié)。
“好,一起。”
————
“杳杳,是我?!?/p>
一道熟悉的聲音,是謝青枝。
孟錦月有些意外。
“阿枝!你怎么會(huì)來?”
比起上次見面,這次謝青枝瘦了許多,整個(gè)人也肉眼可見的憔悴。
顯然謝云曄的離世叫她經(jīng)受巨大的打擊。
孟錦月望向謝青枝的時(shí)候,謝青枝也在看她。
她看到孟錦月緊緊攥著太子的衣袖,兩人靠的很近。
謝青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又有些釋然。
她為哥哥難受,可又覺得現(xiàn)在如今這樣很好。
若是杳杳沒忘記哥哥,此刻只怕和自已一樣痛苦。
太子面色冷凝,“你偷偷過來若叫人知曉,你該如何?”
好友唯一的親妹妹,太子自然希望她平安。
太子天生就不怒自威,尤其是此刻板著臉說話,更是會(huì)叫人不自覺害怕。
“我,我……”
謝青枝一害怕就容易結(jié)巴。
孟錦月握住她的手:“阿枝別怕,殿下是擔(dān)心你?!?/p>
“是……是我身邊的暗衛(wèi)背我過來的,她很小心,應(yīng)當(dāng)沒人察覺?!?/p>
謝青枝鼓足勇氣,一口氣說完。
太子依然冷臉:“下次別再過來!”
謝青枝低著頭,顯然有些難受。
“阿枝,我能看看你帶的東西嗎, 我和殿下被關(guān)在這里,什么都沒有?!?/p>
孟錦月牽起謝青枝的手,成功轉(zhuǎn)移了話題。
“杳杳,我主要帶的是藥物和吃的。”
“這些是金瘡藥,這些是活血化瘀的藥,或許對殿下的腿傷有效果,我也一直想辦法打探神醫(yī)的消息?!?/p>
“聽聞?dòng)幸唤丈襻t(yī),最擅長的就是各種疑難雜癥,傳聞也治好過一老婦的眼睛。”
“殿下,你聽見了嗎?有希望的!”
感受到孟錦月的激動(dòng),太子眸光微動(dòng),也被她的喜悅感染幾分。
“孤聽見了?!?/p>
謝青枝帶來的東西很多,除了藥,還有糧食和酒。
“我只有兩個(gè)暗衛(wèi),一個(gè)背包裹,一個(gè)背著我,只能帶這些東西過來的?!?/p>
孟錦月?lián)u頭:“阿枝,東西已經(jīng)很多了?!?/p>
謝青枝帶來的糧食,足夠他們吃半年。
鮮肉帶的不多,但臘肉和各類干菜不少。
“謝謝阿枝?!?/p>
“回去吧,莫要多待!”
太子神色淡漠打斷兩人的對話。
謝青枝有些委屈,“過幾個(gè)月我再送東西過來,杳杳,你若有缺的可以寫在紙上,我可以叫我的暗衛(wèi)來拿?!?/p>
“不要再來。”
太子又說了一遍,這一次話中訓(xùn)斥的意味十分明顯。
謝青枝肩膀明顯抖了一下。
太子心中嘆氣,但面上依然佯裝冷漠:“回去,記住孤說的話!”
————
孟錦月用謝青枝帶來的東西,煮了一頓香噴噴的飯。
她做了包子,又炒了幾道家常菜。
她和太子被關(guān)在這里大半個(gè)月里,終于吃到了好吃的飯菜。
“殿下,阿枝還帶了一壇酒,殿下要來一些嗎?”
這酒明顯就是為太子帶的。
“孤不喝?!?/p>
太子沒有飲酒的習(xí)慣,他也不需要借酒來抒發(fā)心中的苦悶。
“那我喝了?”
太子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yīng)。
但孟錦月知道,這便是默認(rèn)。
“這酒真好喝,有點(diǎn)甜,殿下真的不喝嗎?”
孟錦月喝的白皙?jiǎng)傺┑哪橆a都泛上緋紅。
太子聞著空氣中的酒氣搖頭:“孤不喝,你也少喝點(diǎn),酒醉傷身?!?/p>
孟錦月嘴里應(yīng)承著,可酒卻沒少喝。
等太子吃完飯發(fā)覺時(shí),孟錦月已經(jīng)醉倒桌上。
“醒醒?”
太子伸出雙手,摸到了她的肩膀。
他推了推,但毫無反應(yīng)。
行動(dòng)不便又雙目失明,太子沒辦法將孟錦月送回她自已的房間,猶豫再三后,他只能將她扶到自已床上。
住在這間屋子已經(jīng)大半個(gè)月。
他看不見,但最初憑直覺,他能感受到這屋子潮濕、昏暗。
就連空氣中都透著些許腐朽木頭和發(fā)霉的味道。
但如今這間屋子只有花香、還有酒香。
孟錦月每天傻乎乎的高興。
明明她要做飯、為他熬藥、上藥,也要扶他出門走。
她很辛苦,可就算這樣,她每天依然有精力也有時(shí)間打掃他的屋子。
她會(huì)在清晨采來野花,放在床邊,會(huì)同他描述花的顏色。
會(huì)打開窗戶,也會(huì)將四處擦的干干凈凈。
以至于如今太子再想到這間屋子,腦中浮現(xiàn)出來的是明亮整潔、處處都透著溫馨。
“殿下,殿下!”
醉酒后的孟錦月一直喊著他,太子心中無奈,只能一聲聲應(yīng)答她。
“別走!殿下別走!”
太子撞了好幾次才將孟錦月扶到床上,就當(dāng)他準(zhǔn)備去她的房間時(shí),床上的女子卻緊緊抱住他的腰。
“孟錦月,放開!”
孟錦月不僅抱著他的腰,她的手也并不安分,往他的胸膛處胡亂摸著。
這樣的放肆,叫太子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殿下,你真好看啊。”
“好想親殿下?!?/p>
“只親一下好嗎?”
孟錦月的話越說越過分,太子胸膛起伏著,他沉了聲音:“放開!”
太子試圖甩開孟錦月的手,可明明是一個(gè)嬌弱的女子,醉酒后卻極其纏人,怎么甩不脫。
“殿下,不許走,我不許殿下走。”
太子左腿行動(dòng)不便,竟被孟錦月一把拽住,摔到了床上。
下一秒女子的唇瓣便貼了上來。
太子怔了怔,思緒變得凌亂,心竟有些怦怦亂跳。
他到底怎么了?
他和孟錦月之間,怎么能做這般的事?
就在太子出神的片刻,孟錦月已經(jīng)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喉結(jié)處胡亂親著。
嘴里依然不忘說著話。
\"好喜歡殿下啊。\"
“我真的真的好喜歡殿下?!?/p>
“好想和殿下成親?!?/p>
”殿下能喜歡我嗎?求求殿下喜歡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中滿是祈求和撒嬌,好似他若拒絕她,她定會(huì)傷心欲絕。
到底是醉酒胡言亂語,還是酒后吐真言?
想到這些時(shí)日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太子更傾向是后者。
孟錦月喜歡上了他。
站在孟錦月的立場,她將自已當(dāng)成了未來的夫婿,她的喜歡無可厚非。
可他不能。
她意外忘記了謝云曄,但他沒有。
謝云曄去世沒多久,他怎么能和他心愛的女子在一起?
他絕不能這般!
“你喝醉了!”
太子閉上眼,攥緊雙拳,再睜眼時(shí),他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他不能喜歡她,也不會(huì)喜歡她,那日后便絕不能再叫她生出不該有的妄想。
他們要保持該有的距離,他也要干凈利落地叫她明白他的態(tài)度。
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日后莫要再說這種話,孟錦月,孤可以照顧你,但絕對不會(huì)喜歡你?!?/p>
太子將她的手甩開,他的聲音也冷冰冰的。
說完后他便摸索著去了窗邊的小榻上。
太子離開后,孟錦月嘴角勾唇冷笑,眼中哪里還有任何醉意。
他的拒絕在她意料之中,但這層窗戶紙她非要捅破的。
不破不立。
第二日。
“殿下?”
孟錦月迷迷糊糊捂著頭醒來。
“我的頭怎么這么痛?”
“咦,我怎么在殿下的床上?”
“你不記得昨夜的事情?”
太子冷聲問,態(tài)度明顯疏離不少。
孟錦月心中冷笑一聲,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同她保持距離了。
孟錦月捂著頭:“不記得了?!?/p>
他一夜未眠,原本想和同她說清楚,徹底斷了她的念想。
可她卻忘了。
太子的那些話便只能堵在心口。
“不記得便算了?!?/p>
男人的聲音含著薄怒。
孟錦月敏感察覺到太子的冷淡,她小心翼翼試探道:
“殿下,您心情不好嗎,是不是我昨夜做了什么?”
“并未!”
太子面無表情冷著臉道:“從孤床上下來!”
他這樣冷硬的語氣,叫孟錦月心中委屈,更摸不著頭腦。
她還想和太子說說話,試探原因,下一秒?yún)s被他趕了出去。
“殿下?”
“孤想一個(gè)人待著!”
接下來一整天,孟錦月都在小心討好他。
她以為是太子心情不好,才會(huì)對她這樣冷淡。
可不知為何,她就算做什么,太子都是這種態(tài)度。
“殿下,到散步的時(shí)間了?我扶殿下出去走走?”
“不必?!?/p>
“可是殿下,我們之前說好的,殿下每天都要出去走走?!?/p>
“孤說了,不必,你聽不懂?”
他漆黑的眸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語氣冰冷至極。
孟錦月愣住,因他的態(tài)度頓時(shí)手足無措起來。
“殿下?”她聲音中不自覺帶上哭腔。
“是我哪里惹殿下不開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