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曄心中并未因?yàn)楣室庠g毀蕭厭而感到愧疚。
這段時日他為蕭厭的太子之位忙前忙后,連來見孟錦月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詆毀蕭厭幾句又能如何。
況且蕭厭對孟錦月無意,用來襯托他的心意再合適不過。
“你”
孟錦月果然因?yàn)樗脑掋读算丁?/p>
“這是我作為你夫君該做的,喜歡一個人本就容不得其他人,杳杳,你不必覺得心有負(fù)擔(dān)?!?/p>
“再過十日,我有驚喜送你?!?/p>
謝云曄突然話題跳轉(zhuǎn),孟錦月歪著頭疑惑問:“是什么?”
“之后便能知道了?!?/p>
之前太忙,排練到一半的戲也耽擱了,如今又可以重新?lián)炱稹?/p>
“殿下,我今日要早點(diǎn)走。”
林升壑苦著臉。
蕭厭蹙眉:“何事?”
“去當(dāng)戲子。”
林升壑語氣怨念。
這段時日在他的控制之下,蕭厭已經(jīng)很少想到孟錦月。
謝云曄和林升壑也幾乎從未在他面前提起。
如今陡然聽到和孟錦月有關(guān)的事情,蕭厭竟有些恍惚。
“殿下可要去嗎?”
謝云曄主動邀請。
林升壑愣了愣,他望向謝云曄,神色不解。
謝云曄開口:“練了這么久,給殿下看看也無妨?!?/p>
蕭厭親口說過對孟錦月無意,況且蕭厭也要娶妻了。
這次這么多女子,蕭厭并未拒絕,謝云曄便徹底放心了。
“走吧?!笔拝掗_口。
林升壑心中嘆氣,殿下不是已經(jīng)決定好,以后都不和孟錦月碰面的嗎,如今這又是怎么了。
謝云曄也是個蠢貨。
難道又是想炫耀,他和孟錦月感情好?
林升壑一路吐槽到了謝青枝的別院。
他們上臺前,謝青枝便蒙住孟錦月的眼睛,將她帶到了臺前坐好。
蕭厭也坐到了臺下,和孟錦月的距離不遠(yuǎn)不近。
但他若是要去看孟錦月,便只能偏過頭去,極為明顯。
蕭厭能看見時,和她接觸不多,男女有別,更何況她是謝云曄的心上人。
平日里極少看她,只知道她長得美。
等兩人相依為命,互相依靠時,他又雙目失明。
明明是曾經(jīng)放在心上的人,明明兩人也曾在數(shù)個冬日夜里相擁而眠,可重見天日后,他想在紙上畫她,竟都不能完整畫下來。
“杳杳,可以睜開眼睛了!”
蕭厭望著臺上唱戲的幾人,心思卻飄的很遠(yuǎn)。
戲唱完,蕭厭也未能回神。
“杳杳,你可喜歡?”
謝云曄頂著一張大花臉,氣喘吁吁走到孟錦月面前。
蕭厭也終于可以和林升壑他們一般,正大光明看她。
林升壑他們看的是兩人,而蕭厭看的只有她。
眼前女子身姿窈窕、腰肢極為纖細(xì)。
今日她穿了一襲青綠色流煙裙。
日光下雪膚生輝,白的好似能掐出牛乳來,唇色如櫻,一雙盈盈水眸似水含情。
此刻她就用那雙極為漂亮的眸子望向謝云曄,眼中滿是感動。
蕭厭衣袖下手心攥緊了幾分。
她比他記憶中,還要漂亮鮮活。
但也比印象中瘦了許多,腰肢更加纖細(xì),好似輕輕一握,便能折斷般。
“殿下,你可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
謝云曄牽著孟錦月,走到蕭厭面前。
蕭厭怔了怔:“什么?”
到他面前后,孟錦月低垂下腦袋并不看他,叫蕭厭只能看見她的發(fā)頂。
“殿下從前說過,若他日我成親,便為我主婚,如今殿下與我同一日成親,這承諾自然做不得數(shù)?!?/p>
“那殿下是否要換一個新婚賀禮?”
蕭厭手心一頓。
曾經(jīng)他說下這話時,以為謝云曄成親,他作為至交好友,也會高興。
誰能想到,如今他心中只有滿心的苦澀呢?
“你們可有想要的?”
蕭厭主動開口問。
“看殿下準(zhǔn)備什么?!?/p>
蕭厭猶豫片刻后,解下了身上的玉佩,遞給了謝云曄。
謝云曄和林升壑都愣了愣。
這塊玉佩的來歷他們并不太清楚,但只記得蕭厭戴在身上多年都未曾取下。
“這是慶云寺大師當(dāng)年送孤的,如今孤送給你們,愿你們白頭偕老,圓滿一生。”
母后,當(dāng)年您送我玉佩時說過,等我日后娶妻,便將此物送給妻子。
我不能娶她,但還是想要送給她。
“這是否太過貴重?”
謝云曄神色遲疑。
蕭厭搖頭:“收下吧,這是孤的心意?!?/p>
謝云曄將玉佩握在手中:“那我收下了,殿下也說過,要做我孩子的干爹,那這玉佩便權(quán)當(dāng)是為我和杳杳,日后孩兒收下的?!?/p>
蕭厭心中驀地一揪,謝云曄和孟錦月的孩子?
他無法想象孟錦月腹部隆起的模樣。
曾經(jīng)冬日雪夜里,他們同床共枕多日,他將她困在狹窄的床榻里,無數(shù)次失控親她 ,但就算再情難自禁時,他也從不舍得真的動她。
但日后,謝云曄會對她做他從前做過的所有事,甚至還要過分百倍。
謝云曄才會真正徹底的得到她。
這個認(rèn)知叫蕭厭心如刀絞,衣袖下手心都攥緊了幾分,指尖用力到發(fā)白。
“殿下?”
蕭厭強(qiáng)壓下心中的不甘,佯裝無事?lián)u頭:“好,日后你們的孩子孤亦視若親子?!?/p>
既然選了放棄她,便不該后悔。
她和謝云曄才是天作之合。
就算他回頭,她也不會原諒他。
況且開弓沒有回頭箭。
蕭厭不停在心中告訴自已。
“好啊,你們竟都不等老夫?”
看到江神醫(yī)突然出現(xiàn),林升壑的頭好似又疼了幾分。
謝青枝叉腰:“神醫(yī),明明是你不準(zhǔn)時,難道還要我們等你嗎?”
江神醫(yī)摸著胡子:“怎么難道不行?”
“反正現(xiàn)在戲唱完了,你想聽也沒辦法。”
“那喝酒帶老夫一個,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們今日準(zhǔn)備了好酒?!?/p>
“杳杳?”
喝酒喝到一半,孟錦月便腹痛難耐。
謝云曄等人,酒也醒了大半。
“神醫(yī)!”
江神醫(yī)搖搖晃晃搭脈上去。
“如何?”
“只是來了癸水罷了,不必緊張?!?/p>
江神醫(yī)醉的眼睛迷蒙。
謝云曄怔住,手頓了頓,但他很快再次開口:“神醫(yī)再看看,若只這樣,臉色為何這般蒼白?”
江神醫(yī)原本想反駁謝云曄,但還是又一次搭脈上去。
但這一次江神醫(yī)卻臉色瞬間變了,他酒都醒了幾分。
他拉過謝云曄:“我們進(jìn)去單獨(dú)說。”
謝青枝:“我我也要進(jìn)去?!?/p>
謝云曄搖頭:“你留下照顧杳杳,你將她扶到你房內(nèi)。”
霎時間,河亭內(nèi)只留下蕭厭和林升壑兩人。
“殿下,要不我們再喝點(diǎn)?”
林升壑喝的最多,也醉的最厲害。
蕭厭心中本就憂心,聽到他這句話瞬間將酒朝林升壑頭上潑去。
看著醉倒的林升壑,蕭厭最終還是決定偷偷跟去。
他只是想知曉孟錦月如何了,并非有意這般偷聽。
蕭厭剛飛上屋檐,便聽到神醫(yī)的話。
“若她此生或許都不能生育了,你可介意?”
謝云曄先一愣,隨即按住神醫(yī):“怎么會?你說清楚!”
江神醫(yī)也神色愧疚:“只怕還是因?yàn)橹霸囁幍氖?,藥性太?qiáng),她又試藥三次。”
試藥?
蕭厭腦中莫名想到,最初他問過一次林升壑,如何請到的神醫(yī),林升壑說找了一個小童為神醫(yī)試藥。
后面被他知道是孟錦月跪上一天一夜才請到神醫(yī)后,林升壑又否決了前一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