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送公主回去,若再叫人出來半步,你們這些人也不必待在林府了?!?/p>
林升壑望向孟錦月,眼含警告:“公主,請回吧好自為之。”
“林大人,林大人?!?/p>
孟錦月見林升壑要走,攔在了他面前:“我有楚國的機密要同你交代。”
孟錦月?lián)Q了種策略。
或許最開始她就想錯了。
死而復(fù)生這種事情確實聞所未聞,他們不信也能理解。
如果她還是堅持強調(diào)她是孟錦月,不論是脾氣最好的林升壑,還是蕭厭等人,他們都不會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畢竟在他們眼中,自已只是敵國的公主。
但若是換種方式,比如此刻,讓林升壑他們誤以為能從她這里挖出有用的信息。
他們才會給她說話的機會。
林升壑果然站住,狐疑的望向孟錦月:
“你是楚國的公主,你憑什么讓我信你?”
“我雖是楚國公主,但卻是最不受寵的那個,說是公主,但從小到大比宮女的待遇也只好一些?!?/p>
“公主的福沒享到,一出事便推我來和親,所以楚國雖是我的母國,但我對楚國卻并無什么情誼?!?/p>
“我和親之前,甚至以死相逼來抗爭,可還是無用,那時我便恨上了楚國。”
這件事林升壑知道,他們在楚國皇宮也有一兩個探子。
楚國公主自盡的事情,楚國皇宮不少人都知道。
“好,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同我來書房,若是你的消息不能叫我滿意,我便送你去喂狗?!?/p>
林升壑故意恐嚇著。
孟錦月跟著人來了書房,第一件事便是將門關(guān)上,將人堵在里面。
林升壑見了只是眉頭微蹙,并未多說什么:“現(xiàn)在說吧?!?/p>
“林大人,林升壑,我真是孟錦月!我可以證明!”
林升壑:“……”
他原以為這人真要拋出些什么消息,取得他的信任,從而麻痹他們。
結(jié)果這公主卻還在發(fā)瘋。
“你是瘋子嗎?”
林升壑臉色很冷:“還是你在楚國的時候跳湖把腦子跳壞了?!?/p>
眼見著林升壑往門口走,孟錦月?lián)u頭:“別動,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p>
“包括你大腿內(nèi)側(cè)有個黑色梅花胎記?”
林升壑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他這個胎記只有家里人知道,再有就是謝云曄和蕭厭知曉。
當(dāng)初在邊關(guān)時,三人經(jīng)常一起睡,一起洗澡,他們自然看見了。
“我不僅知道胎記,我還知曉,先帝之所以會死,是你和蕭厭下的毒,此毒名叫一斷腸?!?/p>
“當(dāng)初蕭厭雙目失明時,江神醫(yī)同意出手診治,便是因為我為神醫(yī)試藥,試的藥也是這一斷腸的解藥……”
“還有,千機蠱你還記得嗎,此蠱這世上只有吳神醫(yī)有,只剩下一雌二雄三只蠱蟲,當(dāng)初你還幫著蕭厭去盜竊雄蠱?!?/p>
林升壑徹底愣在原地。
饒是楚國人有通天的手段,這些事情也不可能知道。
因為其中很多,都只是他們幾人知曉。
特別是先帝被毒害之事,更是機密,只有他和蕭厭知曉。
還有孟錦月當(dāng)初為蕭厭試藥之事,知道的人也少。
連蕭厭知道這件事都是過了許久。
望著眼前這張和孟錦月八分相似的臉,林升壑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好似活的孟錦月真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林升壑走上前,扯了扯孟錦月的臉皮。
他茫然望著手心:“真的扯不動,你這張臉竟是真的?”
“你真的是她嗎?”
“真的是我,你若不信我還能說出更多事情來?!?/p>
“就從我們遇見開始,從頭往后說行嗎?”
林升壑呆傻點頭:“嗯。”
然后孟錦月便在書房說了整整一個時辰。
林升壑也格外謹慎,中間數(shù)次停下問了又問,反復(fù)確定。
甚至他還不斷給孟錦月挖坑。
“當(dāng)初你和阿曄在揚州成親時,你最后死在阿曄懷中……”
孟錦月直接打斷他的話:“我死在送親的路上,阿曄剛來,我便死了,那時是陛下抱著我?!?/p>
“林升壑你已經(jīng)試探了很多次,若你還是不信……”
孟錦月說的嗓音已經(jīng)格外沙啞,能說的她都說了。
“我信?!?/p>
林升壑呆愣愣開口,他整個人有些失神跌坐在椅子上。
“我先緩緩啊?!?/p>
死而復(fù)生啊,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這種奇事。
當(dāng)日他可是親眼看見孟錦月咽氣的。
結(jié)果如今孟錦月的魂魄卻到了楚國公主身上。
“你終于信了,你信了就好?!?/p>
林升壑喃喃自語:
“你說了那么久,都是我們這些人才知道的事情,我不信也得信?!?/p>
“我同你接觸不算太多,只能謹慎再謹慎些,畢竟陛下他們經(jīng)受不了任何刺激了,我也不想再叫他們有事。”
說完林升壑便猛地從椅子上起身,他眼中滿是光亮:“我要即刻寫信給阿曄,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p>
“阿曄本就在回京的路上,此刻應(yīng)當(dāng)也快到京城了?!?/p>
孟錦月:“他不是在邊疆嗎?”
林升壑搖頭:“這是騙楚國的,其實我們也不打算再打了,暫時休養(yǎng)生息一年,打仗也要錢?!?/p>
孟錦月點了點頭。
“要是阿曄和蕭厭知道你沒死,他們不知道會有多高興?!?/p>
林升壑聲音竟有些哽咽:“你不知道,你死后,他們險些就活不下去了?!?/p>
“兩人都大病了一場,病了快半年?!?/p>
“病的時候他們好似渾渾噩噩地做夢,近半年都噩夢纏身?!?/p>
“醒來后不久陛下就又失去了神智,之后數(shù)次自盡,很多次都差一點就死了,幸好有兩位神醫(yī)住在宮中?!?/p>
孟錦月怔住,她手心死死攥緊,聲音晦澀:“我死前,他明明答應(yīng)過我會好好活著的?!?/p>
林升壑紅著眼:“最開始那半年確實沒尋死,他和阿曄兩人一心想要照顧好你娘,但后面做了半年噩夢之后,便又活不下去要尋死。”
“這樣尋死覓活的又過了一個多月,好似是在除夕那日,陛下突然說有人告訴他,你一定會回來,他不能死,要等著你?!?/p>
“之后除了偶爾瘋病發(fā)作,失去神智外,陛下確實再沒有主動自盡?!?/p>
林升壑臉色凝重:“這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了,至于具體陛下他們做了什么夢,我并不知曉?!?/p>
“我也不清楚,他為何堅定你會回來,之前有段時間一直在尋找女嬰,如今想來可能是在找你?!?/p>
孟錦月垂下頭,沉默了許久。
“三小姐,我現(xiàn)在就帶你入宮吧,這一年多來陛下他們過得太苦,你……”
林升壑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繼續(xù)說下去。
孟錦月也沉默著。
半晌后,她才開口:“我們?nèi)m里吧,林大人進宮后,你先去同陛下說,我再去說,我怕他還是不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
林升壑望著孟錦月頭上的傷,自然也想到了那日天牢中發(fā)生的事情。
他按著頭嘆氣:“好?!?/p>
若是蕭厭知道孟錦月的身份,再看到她頭上的傷,還不知道會有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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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子們晚安^O^今天寫了七千字(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