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一些人臉上浮起怒意,覺得丟面子。
在他們看來,楊清流衣衫襤褸,身上的氣息也不強盛,金婉清這樣主動搭話,對方應(yīng)該感覺榮幸,怎能如此冷淡?
實在很不敬。
事實上,已經(jīng)有人站出,想要動手,給予楊清流教訓(xùn)。
不過,那個名叫金婉清的女子卻將他們攔住,搖頭勸阻。
“道友,我等只是問詢,沒有惡意。”她的聲音很溫潤,一雙好看的眼睛充滿靈氣,主動上前,速度不快不慢,剛好與楊清流齊平。
“不知金仙子想問些什么?”楊清流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平和道。
他的態(tài)度有些疏遠(yuǎn)。
因為眼前這位仙子出現(xiàn)的莫名,且從旁人的態(tài)度來看,對方在門中的地位不低。
按理說兩人素不相識,沒有理由找上自已才對。
“若我說,只想跟道友結(jié)識一番,道友可否相信?”金婉清輕笑,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眨眼間這般道。
不得不承認(rèn),她真的很漂亮,有少女感,笑起來時令人如春風(fēng)拂面,引不遠(yuǎn)處的一眾追隨者癡迷與發(fā)呆。
“不信?!睏钋辶鲹u頭,坦誠道。
無緣無故,對方想認(rèn)識自已做什么?
況且他現(xiàn)在的形象實在稱不上多好,因軀體還在溢血,故而沒有換衣服,活像山間田野走出來的野人,正常人見了都會繞行。
說無所圖他真的不太相信。
“道友戒心太重了。”金婉清眉眼輕抬,隨后繼續(xù)道:“世上總有一些人對眼緣,我覺得道友氣質(zhì)很出眾,故而想做朋友?!?/p>
她說的非常誠懇,配上無邪的表情,但凡換一個人,多半都要沉迷。
不過楊清流顯然不在此列,聞言只是輕笑,平淡道:“好意心領(lǐng)了,可都說龍鳳相配,貧道這一身破爛,仙子與我站在一起,莫不是要給人說閑話,平白墮了威名?!?/p>
此言一出,遠(yuǎn)方的一眾追隨者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視線盯著楊清流,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
任誰都聽得出來,少年這是在婉拒。
要知道,金婉清的地位很高,為他們那一門圣女,不久前更是被仙院一位老怪物看中,給予入院令牌。
可以說,她這一遭完全只是走個過場罷了,可想而知,她的地位將來會有多尊貴?別人巴結(jié)都還來不及!
但就是這樣的人物,如今主動結(jié)交一個落魄少年,居然被拒絕了,在他們看來簡直荒謬,離譜到極端。
“毛頭小子,你不過一小人物,金仙子要與你結(jié)交,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莫要不識抬舉,誤了前程。”
追隨者中,有一位青年厲聲呵斥,音如鐘鼓錚鳴,傳至九霄,清楚落在兩人耳中。
顯然,這是在警告與威脅,想讓楊清流識趣。
在他身旁,一些人扭頭,見到青年樣貌后頓時了然,對方名風(fēng)鶴,是仙門內(nèi)某一長老親子,資質(zhì)不錯,地位也不低,傾慕金婉清多年。
只不過,少女一直對他排斥,很冷淡,不喜其性格,若非礙于長老面子,此行都不會帶上風(fēng)鶴。
“那毛頭小子完蛋了?!比巳褐校腥诵覟?zāi)樂禍。
他們?nèi)绾尾磺宄L(fēng)鶴這是吃味了,畢竟有對比,一直追求的心上人主動追隨一個落魄男子身旁,等同于在說他風(fēng)鶴不配,比不上一介鄉(xiāng)野村夫。
但出乎他們預(yù)料,只見楊清流的表情非但沒有變化,反而露出微笑。
相對的,金婉清的表情則有些凝固,不是很好看:“閉嘴!”
下一刻,她驟然回眸,同樣在呵斥,表情冷冽,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這讓所有人心頭咯噔一聲,隨即很快反應(yīng)過來,青年說錯話了。
至于被呵斥的青年,臉色則頓時蒼白,顯然也明白。
他想解釋,但金婉清卻根本不給他機會,眼光甚至不曾多停留一秒,便再度看向楊清流。
這樣的姿態(tài),讓青年牙關(guān)緊咬,眼眶出現(xiàn)血絲,將拳頭捏的噼啪作響。
果不其然,少年打了個哈欠,再度躺倒在馬背上,笑道:“仙子你看,貧道沒有說錯吧,你我如云泥,還是不要勉強的好?!?/p>
方才,他正想著金婉清執(zhí)意的話,該如何拒絕呢,不曾想遠(yuǎn)方就有人打來了助攻。
顯然,兩人間地位不平等,目前看來層次不同,硬要融入這個圈子的話,多半會有大麻煩,眼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明里暗里的威脅少不了。
“閑言碎語何須過多關(guān)注,況且你我心里自有一桿秤,不是嗎?”金婉清眉眼微瞇,再度開口時臉上冷色盡去,笑得很開朗。
隨即,她又望向楊清流腳下的混沌天馬,眸中閃爍精光,若有所思。
見此,楊清流哪還不懂?
這個少女很敏感,多半看出了一些什么,不然何須屈尊如此?畢竟光看外表的話,自已這樣的人太多了,總不可能一個個去結(jié)交。
并且,其暗示的非常明顯,知曉楊清流并不懼怕,氣度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
若真的是鄉(xiāng)野村夫,現(xiàn)在多半早已經(jīng)跪下了,在叩謝恩典,哪能這般云淡風(fēng)輕?
“麻煩事...”楊清流沒有說話,在內(nèi)心輕嘆與思索。
初來乍到,他打心底里不愿牽扯過多,但見識了仙域的冷血與殘酷后,他不得不三思,擔(dān)憂拒絕后對方變臉,覺得丟面子,找麻煩。
盡管他無懼,但身體的狀況也的確不容樂觀,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另一邊,金婉清也沒有催促,很有耐心,一直保持著笑顏,不緊不慢的跟在旁邊,等待少年答復(fù)。
“唉?!睏钋辶鬏p嘆,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透著無奈。
剛想拒絕,不遠(yuǎn)處便傳來一陣符文與道則的轟鳴聲。
“毛頭小子,你清楚自已在做什么嗎?!”顯然,風(fēng)鶴忍不住了,朝楊清流怒喝,神色非常陰鷙,面容黑到極點。
“你想說什么?”楊清流平靜,遙望的同時用余光瞥了眼金婉清,暗自嘆息。
果然,這樣的漂亮女子都是麻煩,身邊的欽慕者太多,縱對某一人特殊些都不行,對他人來說是災(zāi)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