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多想,秦天道再度開口,訓(xùn)斥道:“汝要知道,類似血誓或詛咒文等,那都是邪教手段,用以束縛手下,我棲霞山乃名門正派,仙院支脈,自然不會,也不屑做那等卑鄙之事?!?/p>
隨后,他認真告誡,擺出很端正的人師模樣,
那姿態(tài),仿佛楊清流真的是位十惡不赦的狡詐邪徒!
至于楚楚,則手腳麻利的來到三清閣中,雙手持香,祭拜的同時嘴里不斷念叨著諸如替師弟贖罪之類的話語。
楊清流傻眼,這是唱的哪一出?
“我不是,我沒有!”他果斷否定,不承認。
“還不承認?罷了罷了,想來你前半生罪孽深重,難以開口自述,師門不幸啊,沒想到吾竟招了個孽徒,還是拖出去,清理門戶吧?!?/p>
秦天道就要動手,看起來似乎非常惋惜:“不對不對,你還沒喊我一句師尊?!?/p>
“這應(yīng)當(dāng)算是...嗯,替天行道。”
說著,他朝楊清流看了又看,輕嘆道。
“我#%???”楊清流咬牙。
他算是聽出來了,這老家伙絕對是故意的,惦記自己早先一直沒有喊他師尊。
“師尊在上,徒弟一生嫉惡如仇,絕對沒有做喪心病狂之事?!睏钋辶鬏p咳,起誓道。
“哎呀,早這樣說不就好了,你看這誤會鬧得。”秦天道言語帶笑,一下變得好講話起來。
這讓楊清流越發(fā)確定,老頭心眼小的很,居然惦記這雞毛蒜皮的事。
接下來,楊清流開始朝拜。
這讓他有一種夢回靜心齋的錯覺,因為彼時供奉的便是三清祖師。
并且認真瞧的話,能發(fā)現(xiàn)兩者一般無二,相貌無異。
“仙域也供奉三清嗎?”楊清流起身,頗為好奇。
在玄域,的確有這樣的傳說,據(jù)傳三清是比釋迦牟尼佛更早證道的生靈。
前者在最為動亂的歲月前便飛升仙域了。
曾有后人想去考證,欲翻閱,但查閱不到那一段古史,太久遠,唯有某些遺跡中記載只言片語。
盡管如此,也都極為模糊。
甚至有人認為,三清本不存在,是動亂時期人們的一種夙愿,亦可稱之為信仰。
不過如今看來,這些說法未必都是對的,最起碼他在仙域看到了相同雕刻。
“小孩子,問那么多做什么?”秦天道輕聲,沒有解答。
但楊清流神念靈敏,察覺在他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秦天道的氣息深邃些許。
楊清流內(nèi)心咯噔一聲。
他本能感覺,這里面的水很深!
昔年大雷音寺被滅的蹊蹺,釋迦牟尼佛更是失蹤,至今無消息,牽扯的東西太多了。
那三清呢?
玄域前身破滅,一切葬于滾滾的歷史長河中,為何獨留下了關(guān)于三清的傳說?
他一時思緒紛飛。
“你在想什么?”秦天道的聲音傳來,略顯嚴厲。
“沒想什么,看著祖師雕刻,一時間走神了。”楊清流拋去腦中紛亂想法,回應(yīng)道。
有些東西不能細想,他的實力不足。
涉及黑暗,太絕望,并且那多半都不是終點。
連活出第二世的長生仙尊都葬滅了,被大恐怖鎮(zhèn)壓與絞殺,成為養(yǎng)料...
“最好如此?!?/p>
秦天道伸了個懶腰:“流程走完了,本座也該回去休息了?!?/p>
“棲霞山上洞府很多,你自己隨意挑選吧?!?/p>
“對了,有空記得去見見你的幾位師兄與師姐,不識路的話,讓楚楚帶你去。”
他輕飄飄說著,朝山上邁步。
“啥,這就結(jié)束了?”楊清流發(fā)呆,想要呼喚卻來不及。
秦天道身形一閃而沒,太快了,空間扭曲一剎便恢復(fù),仿佛都不曾出現(xiàn)過。
這是不是太過簡單了?
不送點什么入門禮嗎?譬如法寶或靈丹妙藥。
要知道其他脈的人最起碼送了仙石或?qū)毦叩?,不說多好,最起碼也意思一下吧?
“摳搜的小老頭?!睏钋辶鳠o言,在心頭咕噥,真的很想大喊出聲,不過聯(lián)想到這老家伙的小心眼,還是作罷。
對方指不定都還沒走呢。
下一刻,他忽的出神,望向秦天道消失的地方,不知為何竟想起了那一次的一抹艷紅?
不過這次,沒有火紅色飛舞。
“大抵是我想多了。”他喃喃自語,隨后搖頭失笑。
前方,楚楚停了下來,見少年佇立原地,仿佛中邪一般自顧自的笑,一時無言。
嗯...有一種傻帥傻帥的氣質(zhì)。
此際,明月高懸。
“小師弟,再不去尋住處,晚上可就要睡路邊了?!彼叽?,覺得有必要提醒。
“哦,來了?!?/p>
............
接下來的時間里,楊清流隨意尋了個住處,沉眠一夜。
修士大多不用睡覺,夜晚大都是打坐度過,但他在靜心齋生活二十年,與凡人無異,都是睡過來的。
故而也沒想著特意去改。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就是自然規(guī)律,順應(yīng)就好。
直至第二日晨起,他才認真端詳起自己選的洞府。
洞府簡約,位處山頂。
說來也怪,到了楊清流這等境界,按理說早已寒暑不侵了才對。
但不知為何,這個天氣他站在門外,竟多少會覺得冷,身上向外冒雞皮疙瘩。
除此外,洞府周遭也顯得荒蕪,唯一令他滿意的地方是采光不錯。
因處山巔,故而視線也好,朝賞日出,暮觀日落,也無人打擾,可一覽眾山小,倒也瀟灑快活。
他也有些理解,世俗凡人為什么總愛將道觀設(shè)在山巔。
的確有高人的出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