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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楚昭云開口前,見楊氏似乎比之前更難過了。
“宋伯母,節(jié)哀。”
“唉……以為母親是年紀(jì)大了,誰知道竟是被人害死的。”
“這件事,宋伯母怎么看?”
楊氏心中一片悲涼,輕聲道:“我整日待在自己院子里,不問府中事已經(jīng)很久了,不知道母親這是和誰結(jié)了仇?!?br /> 楚昭云點了點頭,試探道:“我與淳兒多年好友,此次回汴京發(fā)現(xiàn)淳兒似乎變了?!?br /> 楊氏知道楚昭云在說什么,承認(rèn)道:“我對淳兒有所虧欠……”
“伯母與伯父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好像與查案無關(guān)……”
眼前的姑娘和她女兒一樣大,對感情的事還不開竅,她一個長輩,開口說感情破裂的事有幾分難堪。
楊氏猶豫了片刻,見楚昭云堅持,才回答道:
“我跟他之間就是感情淡了,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
“可淳兒說你們之前是恩愛的?!?br /> “我不如郝姨娘年輕貌美,男子移情很常見。”
“可這和淳兒有什么關(guān)系?”楚昭云不理解。
“我……”楊氏結(jié)結(jié)巴巴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心中清楚,淳兒是無辜的,可當(dāng)年和宋明歸感情破裂后,她傷心不已,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漸漸的就顧不上宋淳兒了。
等她幡然醒悟時,發(fā)現(xiàn)為時已晚,淳兒長大了,同她也生分了。
她試圖討好女兒,可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女兒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個失敗
的母親……
楚昭云見楊氏面有愧色,便點到為止不再問淳兒的事了。
此一問,是出于為淳兒不平的私心。
又問了些其他問題,楚昭云便否認(rèn)了宋明遠(yuǎn)的猜測,關(guān)于宋明歸移情一事,楊氏已經(jīng)心死。不管是對于宋明歸,還是對于老太太和郝姨娘,楊氏都不恨他們。
甚至……知道老太太是枉死之后,楊氏竟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傷心。
楚昭云送走了楊氏,靜坐了片刻。
她現(xiàn)在是一頭霧水,等問完宋明歸,她得趕緊去老太太的房間查看一番,只是她已經(jīng)做好了毫無收獲的準(zhǔn)備了。
距離老太太出事,已經(jīng)六天了,案發(fā)現(xiàn)場恐怕已經(jīng)處理得干干凈凈了。
楚昭云揉了揉太陽穴,傳了宋明歸。
“宋伯父請坐?!?br /> “楚姑娘,辛苦了,抓到兇手后宋府必有重謝。”
“宋伯父,府上可有人和老太太有過節(jié)?”
宋明歸皺著眉仔細(xì)想了想,說:“過節(jié)談不上,但一家人總有拌嘴,就連我和母親也偶有爭執(zhí),二弟也常為了銀子和母親拌嘴。大家都是一家人,這些也算不上過節(jié)。”
“哦?宋伯父也會和老太太拌嘴?因為何事?”
“唉……還不是為了淳兒的事,淳兒也到了出嫁的年紀(jì),老太太護(hù)著她,幾番相看都替她回絕了,唉……”
“老太太除了和府中人來往,還和別人來往過嗎?”
“母親早年入宮,家中過度索要銀子,母親便和家里斷了聯(lián)系。我父
親去的早,族中親戚也早就不來往了,母親很少接觸外人?!?br /> “嗯……”楚昭云低頭記錄。
隨后又問了宋明歸許多其他問題,才放了他回靈堂。
楚昭云收起了記滿字的紙張,走出了房間。
天光刺眼,楚昭云瞇了瞇眼。
“余察,要來了嗎?”
“已經(jīng)把東西偷偷送到姑娘昨晚住的房間里了?!?br /> “好,我晚上回去看?!背言祁D了頓,“跟我一起去老太太房間看看。”
“楚姑娘,要不先吃午飯?”余察在長公主府的時候見過楚昭云忙起來廢寢忘食的模樣,便提醒她。
“看完我們再去吃飯?!?br /> 話落,楚昭云帶著余富去了老太太的房間。
一番仔細(xì)查看之下,果然如她所料,房間里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就連院子里都打掃得干干凈凈。
想起段景曜在查入口之物一事,楚昭云和余富直奔宋府廚房。
“大人!”
段景曜正在廚房外面吃飯,見楚昭云和余察來了,便轉(zhuǎn)身去廚房里拿了兩副碗筷。
出門在外,吃飯也沒那么講究。
三人圍著一張小桌子,坐在矮凳子上端著碗筷。
“大人查得如何?”
“三樣入口之物,只有咸菜能排除嫌疑?!倍尉瓣啄樕嫌行┏钊荩謫枺骸澳隳沁吶绾??”
楚昭云見周圍無人,坦言道:“收獲不大,就如淳兒說的,宋府眾人都不是勾心斗角的那等心機(jī)深沉的人,互相有些看不慣,自己也有些不甘,但也都沒鬧開?!?br /> “
都沒有作案動機(jī)?”
“現(xiàn)在還沒挖出來。而且老太太出事當(dāng)晚,都有不在場證明?!?br /> “難道真是府外人?”
“不?!背言撇贿@么覺得,猜測道:“我總覺得是宋明歸夫妻倆和宋明遠(yuǎn)夫妻倆中這四人中的一人?!?br /> 人不可貌相,這不會勾心斗角的模樣,也許是裝出來的。
段景曜一愣,看著楚昭云笑出了聲:“哈哈,你不是從來不相信直覺嗎?”
“呃,我得多向大人學(xué)習(xí),有時覺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蹊蹺之處,說不定就是破案關(guān)鍵?!背言埔残α诵?,接著說:“不過還是要看證據(jù)的?!?br /> 段景曜言歸正傳,說:“毒藥一事上我已經(jīng)有了思路?!?br /> 楚昭云也說:“府上蹊蹺之處我也有了思路,不過得等明天早晨才能知道結(jié)果?!?br /> “我這邊也是?!?br /> “好,那我們明早再匯合,我吃完飯先去找淳兒。”
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開始悶頭吃飯。
余富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大人和楚姑娘在打什么啞謎,突然有些想念白澤兄弟,要是白澤在這里,肯定能給他解釋解釋。
靈堂里的白澤,正注意著宋府眾人的一舉一動。
突然打了個噴嚏:“阿嚏!”
“白大人,您也一起吃午飯吧?”宋明歸說道。
“多謝,我不餓?!卑诐尚闹兄?jǐn)慎,萬一有人趁著他低頭吃飯眉來眼去串供怎么辦?
還是得等大人來了再說。
說曹操曹操到,沒過多久段景曜和楚昭
云就來了靈堂。
“淳兒,你跟我來。”
別的沒多說,眾目睽睽之下,楚昭云領(lǐng)走了宋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