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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這個時辰,蘇令之醒了嗎?”
楚昭云這才想起來:“對,蘇令之還沒醒,還是先去審許武清。”
她懷疑,就只是這般問話,能抓到兇手嗎?
不是人人都似林曈川那般膽小,書齋里也只找到了關(guān)于伍遮的線索。
“頭疼,第一次遇見這種案子,明明自己身在其中,可是什么也不知道?!?br /> 段景曜輕笑:“昭云這是替我頭疼?別給自己這般大壓力,你是來幫我的,若是案子不明,責(zé)任在我不在你。”
“大人這話不對,大人的壓力自然就是我的壓力?!?br /> “那等辦完案子,我請你去樊樓吃酒?!?br /> “好,叫上程清瀾一起,說好了要給他接風(fēng)?!?br /> “……好?!?br /> 收回了思緒,楚昭云在推門之前,輕聲說道:“這許武清奇怪得很,昨日無端就跟我說起他死去的親娘,說完了又說我有病幻聽了,也不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些什么?!?br /> 段景曜點了點頭,跟著楚昭云進(jìn)了房間。
房間里,許武清似乎才清醒不久,呆呆地坐在地上發(fā)愣。
看見段景曜和楚昭云來了,茫然看著他們,問道:“段兄楚兄,昨夜的事可報官了?誰把我放在了地上,這地上涼得緊!”
“許武清,我二人并非上舍弟子,昨日乃是皇城司辦案才喬裝進(jìn)了上舍。”
“皇城司?”許武清反應(yīng)過來,連忙告狀:“皇城司大人!昨日蠟燭滅了,有人將我打暈了!”
一邊說著,許武清一邊摸著自
己后脖頸左側(cè),還有些痛。
“許武清,你以為你只是被人打暈?”楚昭云說著話,將自己的手背伸到他眼前,“若不是我替你擋了一針,說不定你已經(jīng)死了。”
許武清嚇到失語,緩了許久才說道:“多謝楚兄救命之恩!殺我和蘇令之的是同一人!到底是誰恨我至此!”
“許武清,昨日中午,你可是第一個回書齋的人?”
許武清滿腔憤怒無處發(fā)泄,聽到段景曜這般問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不解道:“大人不去追查害我的兇手,反而關(guān)心我何時到的書齋?死了這么多人,剩下的必定是兇手啊,要嚴(yán)刑逼供有嫌疑的人才是!”
“許武清,你在教我辦案?”
“我……”許武清突然害怕了起來,明明段景曜只是看著他,明明他同段景曜一樣高,可他就是感覺自己被壓了一頭,“我沒有,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記得我第幾個回書齋的了,好像我到書齋時,書齋里已經(jīng)有兩三個人了,只是余光瞥見了人影,我也沒仔細(xì)看就回自己位置了。”
“你同章纮之間,可有恩怨?”
“章纮?我關(guān)窗戶時根本沒往章纮那邊去,不是我下的毒!”
“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br /> “好。”許武清拍了拍衣裳上的浮塵,忽然朝著一側(cè)的椅子走了過去,自顧坐下后,才說道:“我和章纮沒什么關(guān)系,他才來上舍沒幾個月,我們也是剛認(rèn)識幾個月,沒什么爭執(zhí),
要說關(guān)系多好,那也談不上,左不過就是在一個書齋里學(xué)習(xí)罷了!”
還沒等段景曜和楚昭云再問什么,許武清接著說道:“昨夜我被打暈的那一刻,我還以為我也會想章纮和蘇令之那樣死了,沒想到我還活著,定是我娘在天上保佑我?!?br /> “是我替你接了一針,和你娘無關(guān)。”
“不,你不懂,我十二歲就沒了娘,我這一身聰明也是我娘給的,否則我怎么會在上舍讀書?我年幼喪母,在許家茍且偷生到現(xiàn)在,大娘子以為我是個庶出就不能當(dāng)狀元?今日我不死,來年春闈我定是狀元,這都是我娘在天之靈保佑我?!?br />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國子學(xué)之外,也有博學(xué)之人?!?br /> 許武清根本聽不進(jìn)楚昭云的話,接著說道:“等我金榜題名,我定要那老婦給我娘償命!可惜就算殺了她,我娘也回不來了……就算這些年吃了那么多棗泥山藥糕,也找不回兒時的味道……”
楚昭云斂著眉,斥道:“許武清,你若是手中有你家大娘子害你親娘的證據(jù),現(xiàn)在就去狀告她,為親娘討回公道,就算你告御狀也說得過去!何苦要等到金榜題名?若是你這輩子都榜上無名,你就不為你娘討公道了?”
“咳。”段景曜輕咳了一聲。
楚昭云這才回過神來,好端端地查案子,她竟然不知何時被許武清帶偏了思路!
再看許武清,眼神迷離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
什么。
“許武清,正午過后有人在章纮茶盞里下了鶴頂紅?!?br /> “哦,原來如此。不是我,中午放堂大家伙一起去吃飯,中途我也未曾回來過,我也不是第一個回書齋的?!?br /> “你說的這些,皇城司都會一一去查證?!?br /> 許武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繼續(xù)盯著窗外,“能說的都說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不過被扣在這總好過回家?!?br /> 楚昭云和段景曜又接連問了許武清幾個問題,他還是相同的答案,說到最后還是會扯到他那可憐親娘和卑鄙嫡母大娘子身上。
“等查明案子你就能走了。”段景曜說完,示意楚昭云一起離開。
相比于伍遮把鬼神精怪掛在嘴邊,許武清更顯得神神叨叨,他似乎沉浸在自己腦中構(gòu)建的生活里,雖然能回答旁人的問題,可屬實聽不見旁人說的話。
“大人,他這般情況,說話能有幾分可信?!?br /> 段景曜低聲同楚昭云說了幾句,楚昭云有些驚訝,問道:“這樣能行?也這樣對蘇令之嗎?”
“看來這國子學(xué)也就一個伍遮能自己招認(rèn),其他人只靠問是問不出來了。”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問蘇令之,然后就把他們都放了?”
“對,除了賀榕,都放了?!?br /> “好。”楚昭云不知道段景曜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她知道肯定又是什么野路子,她可得好好學(xué)著點!
兩人來到蘇令之跟前時,人還沒醒,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蘇令之睜開了
眼皮,倒是比想象的醒得還要早。
楚昭云看著蘇令之,心情奇妙。
剛醒來過一片茫然的他還不知道,段景曜已經(jīng)布下了陷阱,就等著他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