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儒和慕容緋月對視一眼,接觸到她隱忍委屈的眼神。
他更加煩躁。
怒斥:
“你才來府里不懂,別亂插嘴?!?/p>
宋懷煙:“……”
“好啊周承儒,你背地里叫我寶貝小甜甜,在這里敢兇我說我亂插嘴?果然男人的嘴是騙人的鬼。你怕什么?”
宋懷煙的眼神在蘇如棠和慕容緋月以及幾個姨娘中間來回看。
蘇如棠淡然的抿唇一笑。
她沒想到這個宋懷煙這么有趣。
崔氏不悅的瞪了周承儒一眼?!叭缣南騺泶蠖?,斷不可能做殘害子嗣的事情。
她失去了自己孩子,又不能生養(yǎng)。喜歡這些孩子還來不及?!?/p>
說完,瞥了宋懷煙。
“宋氏。這里不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p>
忍……宋懷煙氣呼呼地站在一旁。
等她站穩(wěn)了腳跟再說。
老夫人心里不以為然,崔氏這個沒用的東西。連個兒媳婦都管不住,那蘇如棠現(xiàn)在的心多黑啊。
否則會騙走她的養(yǎng)老銀子?
這樣惡毒婦人,很有可能做出殘害子嗣的事情。
蘇如棠面色仍溫溫,“二爺,你怎么看?”
周承儒原本是想質(zhì)問蘇如棠。
一句你怎么看,讓他的話堵在了喉間。
半晌。
他心里不高興,最不耐煩后宅的瑣事。堂堂一個工部侍郎被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絆住,說出去豈不笑掉大牙。
說來,是蘇如棠沒有能力執(zhí)掌中饋。
“此事,也別去追究到底是誰的責(zé)任。如棠,你作為當(dāng)家主母始終有責(zé)任。不如你拿些銀子給如煙道歉。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趙姨娘抿了抿唇。
她去年也掉了個孩子,想來……
她捂著眼睛,抽噎:
“二爺。二奶奶怕爺寵著我們,去年我好不容易又懷了一個哥兒……”
“快別哭了。你去年那個是自己追文景摔了一跤,這也能誣賴到二奶奶身上?”柳姨娘看不下去,撇了撇嘴:“你該不會說二奶奶隔空推你?”
趙姨娘不吱聲。
她就想碰個瓷,萬一撈到好處呢?
周承儒冷哼一聲,一個個蠢死了。
“如棠?!?/p>
“二爺這話不通,你平時在工部也是這么辦事?”蘇如棠眉眼間帶著一絲譏笑。
“如棠,你是蘇家嫡出小姐。怎么如此糊涂?干出天怒人怨的事情,連一點(diǎn)銀錢都不想出?!崩戏蛉撕薏坏蒙锨皳寠Z蘇如棠的鑰匙。
蘇如棠依然云淡風(fēng)輕的坐在那里。
手指頭輕叩檀木高幾,“周家如今門第也不低,給人定罪憑感覺?”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銀子,俗氣。”
老夫人最不喜歡蘇如棠這副樣子,好像她高人一等。凡事都一股大家閨秀的傲然。
她喜歡蘇如棠失去孩子的那兩年。
變得可憐兮兮恭順有加。
柔弱的任人捏圓搓扁,那嫁妝里的好東西都拿出來孝敬了她。
“既然如此,那別怪我不講情面?!敝艹腥逡矂恿伺?。
命人細(xì)細(xì)查了下去。
不一會兒。
周承儒的隨從過來。壓低了嗓音,“二爺,查出來了。”
周老夫人冷然,沒有萬二八千兩銀子。絕對不饒恕蘇如棠這個賤人。
“既然查出來就大點(diǎn)聲?!?/p>
隨從:“……”
“二爺?!?/p>
“我讓你說,你看他做什么?”老夫人只當(dāng)周承儒心軟。
隨從只好開口:
“是文宴少爺從大奶奶院子里拿的?!?/p>
“胡說。”
周承儒暴怒。
慕容緋月捂著胸口,目眥欲裂的瞪著蘇如棠。
“好你一個毒婦,敢陷害我?”
蘇如棠面帶譏諷:
“大嫂,拿出證據(jù)來?!?/p>
“本以為大嫂這樣的是清心寡欲,沒想到是塊爆碳?!?/p>
她話里有話,讓慕容緋月不敢多話。
只覺得羞辱,臉上多了韞色??吹闹艹腥逍念^一緊,顧不上什么怒斥:“蘇如棠。你敢胡言亂語。大嫂一直待在梨香院,怎么去對如煙下手?”
“況且,如煙她本就是大嫂……”
他想到了什么停了下來。
蘇如棠心底冷笑,不知羞恥的東西。沒人倫的東西,居然有臉當(dāng)著眾人的面護(hù)上了。
“二爺,如煙本就是大嫂的什么?”
慕容緋月心下大駭。
“二弟的意思是我對她們幾個姨娘本就好?!?/p>
“大嫂的意思是我這個主母對她們不好?不如從明天開始,讓大嫂來當(dāng)家?!碧K如棠寸步不讓的行為讓周承儒很是生氣。
以前的蘇如棠也讓人討厭。
但她有分寸,不會咄咄逼人。
慕容緋月面上浮出細(xì)細(xì)汗珠,“你不信?”
“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周承儒暴怒,抬手就要打蘇如棠。
蘇如棠一只手擋住了周承儒的巴掌,反手就是一巴掌。
在他不可置信的怒視下坦然一笑:
“夫君忘記了我大伯父是將軍王。我二堂哥是少年將軍,我從小跟著他們淘氣了幾年。
雖說沒有身手,可也比夫君一個弱書生強(qiáng)一些?!?/p>
她聲音不疾不徐:
“是你的隨從查出來如姨娘的毒乃是文宴從大嫂院子里帶回去的。
這也能說是我誣賴,你若是如此黑白不明、是非不分地在工部辦事。哼……”
周老夫人差點(diǎn)昏厥過去。
哪家的媳婦敢跟夫君動手?
這就是世家大族的教養(yǎng)?
“蘇氏,你……”
蘇如棠轉(zhuǎn)身盯著周老夫人,“老夫人。別氣壞了身體,你養(yǎng)身體的藥材可不便宜。以周家的家底未必能舍得給你用上那么好的藥?!?/p>
周老夫人一時語塞。
她那些昂貴的藥,全都是蘇如棠孝敬的。
這女人是被下了降頭嗎?
“秋菱,去跟如姨娘說了二爺身邊的隨從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是。”
慕容緋月著急地?cái)r著秋菱,“不許去?!?/p>
秋菱一個錯身讓開,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二弟?!?/p>
周承儒卻不敢說什么。
方才蘇如棠提到了工部,分明是在施壓。
他升遷的事情還沒落到實(shí)處。
需要蘇家那個老東西出面,暫時不能撕破臉。
他不舍得也沒有立場去說慕容緋月,只好硬著頭皮吩咐:“去把文宴帶過來。該罰的必須罰,連他的小廝丫鬟一起罰?!?/p>
蘇如棠不想待下去。
她心心念念地想回去陪著夭夭。
“既然真相大白,那我就回去了?!碧K如棠說完,也不跟他們行禮。
帶著冬香離開榮喜堂。
這讓宋懷煙大開眼界,原來蘇如棠跟那些老古董又不太一樣。
她眸色譏諷地瞄了慕容緋月。
“老白茶?!?/p>
“你……”周承儒氣得郁結(jié)。
“妾乏了,就不留下看戲了。多謝大奶奶供我們看了一出好戲?!彼螒褵熎擦俗祀x開。
她心里懊惱不已。
大周要立女戶必須是守寡有兒子傍身。
她想和離是不可能。
國公府還不如周府,最起碼周府的主母比較有趣。
想到這里……她又想跟蘇如棠做好朋友……
哎,一天想當(dāng)仇人。
一天想當(dāng)閨蜜,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