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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旨意

柳月初自然沒看到李家的馬車,而是就在鋪子門前硬撐。

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原本剛剛起了一絲的勢頭也逐漸有些變味兒了。

她察覺到不對勁兒,于是又派人去縣衙請衙役。

此時一哥輪椅緩緩靠近,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柳月初朝著那邊一望,的確驚詫,沒想到是白家這個老頭子?!

白舜財在上面看了許久,實在不過癮,必須要下來再給柳月初的傷口上灑上兩把鹽,否則他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柳家真是作孽啊,作孽自然就有天收。”白舜財喜上眉梢,樂得險些嗆到,他咳嗽了一通才看向被柳家家丁摁住的人,“別怕,他們家都已經(jīng)被晾著了,等太后大壽之后,興許第一個被處罰的就是他們?!?/p>

“你們不過是為了伸張正義,到了縣衙也能挺直腰桿,這世道懲奸除惡,縣衙的大人不會包庇惡人,而且老夫也愿意為你們撐腰。”他已經(jīng)擺明了要和柳家作對了。

柳月初看他這幅模樣也瞬時明白咋回事。

她上下打量著白舜財,“挺好的一個老頭子,偏偏長了一雙嘴,你是真不吝家里事多麻煩,還故意惹是生非?”

“我惹什么了?我是在為普通勞苦百姓鳴不平。”白舜財故意咬重那幾個字,“而你?口口聲聲的良善也不過是做戲罷了,一百兩銀子都不賠,讓人家孤兒寡母的怎么過?”

“你這么好心,不如接了你家養(yǎng)著?”柳月初可不接他的招。

白舜財臉色一僵,胡子都被氣發(fā)顫,“我和她非親非故,為何要接我們家?”

柳月初幽幽,“你知不知道先帝朝時的老太妃為何活到了一百零七歲?”

“為何?”白舜財沒反應過來。

“因為她不管閑事。”柳月初道。

白舜財“咣咣咣”的頓著拐棍,他就不能明白,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兒,死丫頭怎么還能撐住呢?!

“用不著你在這里嘴硬,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不等二人繼續(xù)說,遠處的衙役們也散步似的逛過來。

白舜財瞬時喜笑顏開,指著柳月初就污蔑道,“這個女人的貨物砸死人,不肯認,還不肯賠給傷者家屬銀子。官老爺青天在上,快把她們抓起來!”

他與魏公銘已經(jīng)打過了招呼,魏公銘知曉此事。

衙役頭子看了看白舜財,滿臉不屑,“所以這里有你什么事兒?”

“我是為了死者一家子打抱不平的??!”白舜財說道。

衙役頭子看向袁厝,湊過去低語了幾句。看到袁厝點頭,他才讓衙役們把門口鬧事的人帶走,“……衙門怎么判,柳家怎么認,就勞煩諸位辛苦了?!?/p>

衙役頭子點了點頭,讓人把白舜財也一并帶走。

白舜財瞬時仰天大叫,“關我何事?!”

袁厝超后擺了擺手,后面出來一個對面茶樓的伙計。

伙計把白舜財和隨從的對話全說了。

說他們痛恨柳家,更說他們給了死者家屬銀子來鬧事,包括那幾個一邊挑撥的根本不是死者親戚等等。

“……小人是伺候人的,所以這些話都是在門口聽到的,生怕他們報復,所以沒敢出聲?!?/p>

“但官爺們已經(jīng)來了,袁公子便請小人前來做個證,蒼天在上,小人所言沒有半句虛字,否則天打雷劈五雷轟,不得好死?!?/p>

白舜財眼睛險些瞪出來,“你、你們、你們居然……”

“家大業(yè)大,來談事情的人多,皮草鋪子太小呆不下。所以我剛把對面茶樓買下來……”袁厝語氣輕輕。

誰能想到白舜財偏偏跑到那里去看熱鬧,而且說話也不知低聲些,這就怪他自己找死了。

柳月初都不知這茶樓是自家的,此時一聽更是心中暢快了!

“我還是那句話,柳家如若有錯,柳家一定會認,但柳家絕不當個冤大頭?!?/p>

她看向白舜財微微一笑,“太后壽宴之前挑撥事端,也不知道德妃娘娘在宮中能不能呆的舒坦……”

事情已經(jīng)持續(xù)很久,柳月初也沒再多說。

柳慕敕自然又是大方的給了衙役們銀兩做跑腿兒錢,衙役們喜滋滋的就收了。

甭管魏公銘與柳家有多大仇,就算仇怨再深也不能斷了手下人財路。

白舜財沒料到偷雞不成!

他為何偏偏跑來看熱鬧?

他為何不躲遠一點兒?!

他的內(nèi)心懊悔萬分,卻已經(jīng)被押上了車……

袁厝護著柳月初回皮草商鋪,宋六兒的臉也需要包扎。

鋪子門前聚集的人也漸漸散了,議論是一定會議論的,畢竟這事兒耐人尋味了。

柳月初還是頗有憂慮,若太后一直都是這個態(tài)度的話,今日的事往后還會繼續(xù)發(fā)生,這對柳家的生意怕是影響很大。

“那位就真的不肯站出來管你?”她想罵的人是齊霄帝。

袁厝輕笑,“誰知道呢?不管是常態(tài),管了不稀奇?!狈凑@個兒子是野生的,他想不想管隨心所欲。

柳月初心底又是一番怒罵,最是薄情帝王家,如今就擺在眼前。

兒子救了祖母的命,還要承受接踵而至的暴風驟雨,親爹就在一旁看著。

“這個爹,不認也罷!”

她不由想到自己的那個爹,同病相憐。

袁厝看出她的落寞,輕撫著她的秀發(fā)道,“放心,沒事,一切有我呢?!?/p>

柳月初依偎在他懷中,半晌都沒說話。

袁厝不由扳正了她的身子,“在想什么?”他害怕她回憶起被父親拋下的過往。

柳月初抿了抿唇,湊他耳邊低聲道,“我在想,怎么把白家搞垮,讓德妃娘娘都不敢再幫襯!”

袁厝:“……”他剛剛貌似想多了,這個女人不柔弱。

柳月初則去看了看宋六兒臉上的傷勢,“這兩天停業(yè),先別做事了。”

“主子,不做咱們怕是要虧很多錢的??!”姚衛(wèi)頗有不甘心。

柳月初深吸口氣,“但衙門的判決不出,怕是還有人要試探柳家,故意在此時挑釁……咱們等到太后壽宴后再說?!?/p>

姚衛(wèi)和宋六兒有些不甘,但也只能如此。

還不等再說話,門外的柳淘跑進來,“主子,宮里面來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