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銀子?竟然也沒有治好?”
柳月初聽他這話,驚愕的僵住,徐杉可是在京城,不是偏遠(yuǎn)的鄉(xiāng)村野寨。這里名醫(yī)遍地,而且憑借他的名聲,別說好大夫,就連太醫(yī)院的人都能悄悄的請到家中去給幫個忙。
可就這些名醫(yī)遍地的地方,竟然還沒有把他兒子治好?
“治不好,而且他所有的法子都試過了,就連那些偏門野術(shù)也找過,根本就不能治愈?!?/p>
柳淘在柳月初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但也是京城街上的小霸王,他如今打探消息,比方鎖子還靈,“而且這位徐大家的妻子很多年前就過世了,他也沒有填房娶妻,身邊更沒有一個伺候的丫鬟?!?/p>
柳淘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街上的傳言應(yīng)不應(yīng)該告訴柳月初,畢竟那些話聽起來有些臟,“……傳言說,他喜歡男人……”
他也只能簡單的話表明一下。
總不能說街邊婆娘們罵他是個兔爺,只喜歡那糙漢子,走起路來還夾屁股,所以才喜歡穿闊袍……
柳月初瞠目結(jié)舌,目瞪口呆。
她仔細(xì)想想徐杉的模樣,還真看不出來?關(guān)鍵是,她也并不知道好男風(fēng)的人是什么模樣。
“咳咳……”她輕咳了兩聲緩緩神,“所以才想著把傻兒子治好了,為徐家傳宗接代了?”
“對,他的老娘還在世,整日催他四處去求神醫(yī),把所有銀兩都搭在了孫子身上,甚至已經(jīng)開始考慮要給孫子娶個童養(yǎng)媳。”
“但給傻孫子娶童養(yǎng)媳也是要花高價的,畢竟他們家不想隨隨便便挑一個吃不上飯的奴婢,還想娶個好人家的姑娘?!?/p>
“哪個好人家會把姑娘嫁給一個飯都不會吃的傻子?”
“這想法就很蠢,完全不可能的事!”
谷雨給柳淘拿來了瓜子和干果,他小腿一盤,坐下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著八卦。
柳月初聽的唏噓,她本以為徐杉這般配合,只是為了給女兒找一個好人家嫁了,如今看來,他是打算把女兒賣個好價錢。說不定還要綁上女婿一家子,填補家中的黑洞了。
“所以啊,行事前,務(wù)必把所有的事情打聽清楚再動手,徐香蘭是個不錯的姑娘,可惜家里是個累贅,真是可惜了?!?/p>
柳月初知道她的情況,豈能隨意給她說親事?就看家里給徐香蘭的衣裝首飾都不是合身的,就知道他們對待家中女兒,只有索取的心思。
“讓慕敕與徐杉做事的時候,談好價格,一碼歸一碼,凡事都不要論了人情,一旦沾上這兩個字,事情就說不清楚了。”
她定下了這個規(guī)矩,柳淘立即去尋柳慕敕。
徐香蘭回到家中,立即被徐大娘喊到屋中。她的弟弟正在吃飯,臟兮兮的雙手抓得滿是飯粒兒,卻還自顧自的往嘴里塞著。
他看到了徐香蘭,湊過去要抓她的新衣裳。
徐大娘立即把徐香蘭推開,“先去把這身衣裳和珠釵首飾換下來,不然都給弄臟了!”
徐香蘭應(yīng)了一聲,只到隔間去把衣裳換下來,隨即又回來說話。
“那柳夫人見了你都怎么說的?可有說給你選什么夫婿了?”
“你要記得,務(wù)必選一個家世好的,哪怕是去做個妾,也不能過窮日子!”
……
徐香蘭想到國公府的富麗堂皇,再看家中的破敗嘈雜。
同樣的陽光,為何她們家的窗戶就沒有那么明亮?
“柳夫人什么都沒說,只是問了問為何十九歲了還沒嫁,又問了問我旁日的喜好?!?/p>
“那你怎么說的?”
“我說是幫著父親做些事,外加照顧弟弟?!毙煜闾m搓了搓手上的繭子,“她府上的侍女姐姐眼睛毒,一眼就看到了我手上的繭子,瞞也瞞不住?!?/p>
徐大娘原本要發(fā)火,聽了她的后半句,也只能把氣惱給咽下。
“那你就該說一說,日子過的有多么不容易,直接跪在地上求她幫你選一個人家嫁了!”
“好好的機會,你就這么錯過了?你以為國公夫人能經(jīng)常邀你去做客嗎?這個時候沒拿到貴人的承諾,你可真是太蠢了!”
“父親好歹也被國公夫人稱作徐大家,我若那么卑躬屈膝,豈不是落了父親的體面,反倒讓人看低了父親的手藝。”徐香蘭最受不了祖母的輕蔑。
好似她是個女兒家,是徐家做了孽。
根本不想想她們都做了什么事……她真是想想就覺得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么造孽的事,此生投胎到這戶人家恕罪的。
徐大娘白了她好幾眼,“就這張嘴皮子,最會說!”
“你就算不求婚事,也該為你弟弟求一求名醫(yī)啊,那保國公當(dāng)年可是為太后娘娘診病的人,說不定有什么好法子,就能把你弟弟治好了!”
徐香蘭看著一把一把抓飯和泥往嘴里塞的弟弟,忍不住的犯了嘔。
“您也說了,那是保國公,我若真說了這話,不僅會被國公府給趕出去,怕是父親的差事也丟了?!彼幌朐倥c祖母說話,走過去把弟弟手中的飯粒子擦干凈,隨后又端起碗,親自開始喂著他。
徐梁看到姐姐,齜出十八顆大牙不停的笑。
徐香蘭舀起一勺飯,塞在他的嘴里,再也不敢妄想今天一日的歡愉。
徐杉忙碌了兩日,也明白了柳家的心思,他雖然不滿,但利益在眼前,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再也不敢心急了。
但又隔了四五天,柳月初的確收到了一個不怎么美妙的消息。
魏君郎的確如袁厝所言,收到了信件,卻因為年紀(jì)太大,承受不了過勞的路途回京城。
而且就算回來了,他也沒有精力再去做雕藝作品,徹徹底底的與這件事情無緣了。
柳月初揉了揉眉頭,所以目標(biāo)只能放在宋子文的身上?
但一想到宋子文和母親父親的糾葛恩怨,還有他和宋六兒的關(guān)系……
怎么越是能人越奇葩?
就沒有一個正常點兒的么?!
“主子,宋大管事來了?!被ń反掖业倪M(jìn)了門,“看他那臉色,好像知道了那件事,特意過來和您說的。”
柳月初沒想到宋六兒會主動上門?
但她也并不是很意外,“讓他進(jìn)來吧,肯定是王福跑去當(dāng)了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