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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碎嘴子

永昌侯聽李氏說要回娘家,還要自己寫放妻書,頓時就醒了酒,也回過神來。

李氏若是回娘家,那可了不得!

李氏的娘家,可是世家大族,如今李氏的兄長,最是護(hù)短,十分不好惹。

若是自己真把李氏氣回了娘家……那可是得不償失。

這樣想著。

永昌侯連忙訕笑著討好李氏:“好了,夫人,你莫要生氣了!什么放妻書不放妻書的,說出來多不吉利,以后切莫再提了?!?/p>

李氏瞥向永昌侯:“那柳氏的事情呢?”

永昌侯連忙說道:“便說我醉了,說了胡話,不作數(shù),這樣總行了吧?”

如果犧牲柳氏,可以讓李氏不鬧事,他自是愿意。

只是這樣一來……玉姣那……罷了,以后他再想辦法補償玉姣吧!

便是玉姣的身份和地位已經(jīng)有所提升,可是在永昌侯權(quán)衡利弊后,玉姣和柳小娘,依舊是那隨時可以被犧牲之人。

此時永昌侯根本就不在乎柳小娘的心情如何,他只想穩(wěn)住李氏。

薛玉容見父親改了口,便長松了一口氣,跟著說道:“幸好這件事……其他人還不知道,父親當(dāng)沒說過這話便是?!?/p>

薛玉容微微一頓:“時辰不早了,父親,我這便隨主君回府?!?/p>

永昌侯剛才是醉糊涂了,這才扔下賓客自己獨自回書房,然后才有了剛才的事情。

如今被這件事這么一驚,也就醒了酒。

這才回過神來,作為宴客的主家,他們?nèi)缃駴]人陪在花廳,著實不體面。

于是永昌侯就連忙領(lǐng)著眾人往花廳去。

誰知道這一過去,就瞧見徐昭跟著幾個尚未散去的人,在那花廳之中吐沫橫飛地說著什么。

等著走近了。

永昌侯就聽到徐昭說:“永昌侯府的那位新貴妾,便是薛瑯和薛玉姣的生母,能生出這般龍章鳳姿的孩子,想來一定十分不俗!”

永昌侯聽了這話,只覺得兩眼一抹黑。

本來侯府內(nèi)部的事情,他自己改口說是戲言便是,可如今徐昭在這宣傳什么呢!

瞧見永昌侯過來,眾人看向了永昌侯。

這人要是飲了酒,難免比尋常的時候放肆一些,此時就有人問道:“永昌侯,今日怎么沒讓你府上的那位貴妾來參加宴席?”

永昌侯和李氏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永昌侯是有些不知所措。

李氏的臉則是黑了又黑,仿若可以滴出墨水一樣。

李氏冷聲否認(rèn)道:“你們怕是誤會了,我們永昌侯府,可沒有什么貴妾?!?/p>

“這怎么可能!我可是親耳聽到的!”徐昭大聲說道。

李氏否決了此事,豈不是說他徐昭說話不著調(diào)?

徐昭自然忍不住辯駁。

李氏看著眼前那容貌雖然俊朗,但一臉玩世不恭、滿嘴跑馬車的徐昭,恨不得拿出一根針線來,將徐昭的嘴給縫上。

可奈何徐昭這廝……

人雖然碎嘴子,但是出身好啊。

當(dāng)然,也正是因為出身好,才給了徐昭碎嘴子的資本,不然徐昭整日閑談八卦這汴京城中高門大戶的事兒,哪里還會活蹦亂跳到現(xiàn)在。

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讓人把腿打折了,或者是被人把嘴縫上了。

“你聽誰說的?”李氏問道。

徐昭正要開口,便瞧見蕭寧遠(yuǎn)和玉姣一前一后往這邊走來。

他心念一轉(zhuǎn),當(dāng)下就說道:“蕭伯爺來了!這件事蕭伯爺也知道,不信你們問他!”

剛才李氏那么一問,徐昭就意識到了,這件事沒自己想的那么簡單,怕是事情里面還藏著事情。

既然如此,他并沒有貿(mào)然回答,他自然不是怕李氏。

而且怕牽累了玉姣小娘子。

反正把這件事推給蕭寧遠(yuǎn)就是!且看蕭寧遠(yuǎn)怎么回答!

站在李氏身側(cè)的薛玉容,聽到蕭寧遠(yuǎn)這話,臉色就微微一變,主君也知道這件事嗎?

蕭寧遠(yuǎn)走過來后,李氏自然不好問這件事是不是蕭寧遠(yuǎn)說出去的。

此時的李氏,覺得自己好比吞了一只蒼蠅。

若是所有人都知道柳小娘被抬為貴妾了,那今日……便不能以永昌侯酒后戲言為名頭,擼了柳小娘剛到手的貴妾位置了!

不然叫人怎么看他們永昌侯府?

李氏私下里敢和永昌侯胡鬧,可這明面上,李氏還是給足了永昌侯面子。

她當(dāng)下就笑著說道:“哎呀,侯爺,他們說咱們府上有貴妾了,是侯爺同意我想抬柳小娘身份的那件事嗎?”

話從李氏的口中說出來。

不但給了永昌侯面子,也保全了李氏自己的體面。

永昌侯只好硬著頭皮點頭:“是,我還沒來得及派人告訴你?!?/p>

徐昭聽了此言,就得意了起來:“大家看吧,我徐昭從不說假話!”

玉姣聞言,把目光落在了徐昭的身上,眼神之中帶著幾分笑意,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徐昭這個大嘴巴,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不然看李氏和父親一起過來的樣子,便知道,父親又要出爾反爾了。

玉姣當(dāng)下欣喜地往前走來,對著永昌侯行禮:“玉姣替小娘謝過父親?!?/p>

永昌侯看向玉姣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身側(cè)李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陰冷的叫人遍體生寒。

永昌侯硬著頭皮說道:“姣姣若是心中感激,以后便好好聽你嫡姐的話,也好好服侍你的夫君?!?/p>

……

永昌侯府的壽宴,終究有散去的時候。

玉姣看著自己面前的馬車,有些遲疑。

薛玉容已經(jīng)先一步進(jìn)去了。

玉姣不敢進(jìn)去,就是不知道里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樣的狂風(fēng)暴雨。

今天……看著平淡,可其實已經(jīng)暗流洶涌了一次,算是玉姣帶著小娘和弟弟大獲全勝。

那李氏和薛玉容落了下風(fēng)。

薛玉容怎會輕易放過她?

可沒辦法,玉姣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馬車。

玉姣一上去,就跪在了薛玉容的旁邊,馬車本來就小,玉姣再這么一跪,那更是人擠人。

薛玉容勾唇冷笑:“你小娘和你那個野種弟弟,還真是挺有本事的啊!”

玉姣連忙開口:“奴婢也不知道,小娘和瑯兒要這樣做?!?/p>

此時玉姣抬起頭,目光清澈,任誰瞧見了,都會覺得玉姣說的是真話。

大概只有薛瑯和寧遠(yuǎn)侯才會知道,薛瑯出風(fēng)頭還有柳小娘抬貴妾的事情同玉姣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