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蕭玥雖然看起來天真,說的那些計劃也空中樓閣,但在待人之時,卻隱隱流露出一股子平等之感,也常以我自稱。
而剛才,蕭玥卻是一口一句本公主,那股子平等的感覺,已經(jīng)幾乎察覺不到了。
如今的蕭玥,更多了幾分公主的派頭。雖然對方的身份擺在那里,縱使周身都是公主派頭也沒什么奇怪的,但對比之前剛見面時,這變化看起來便有些明顯了。
不過,江歲寧并沒有將這些說出來,只是對著呂嫣道。
“阿嫣,關(guān)于楊蔓蔓這件事,我沒有任何證據(jù),或許當真就是她失手殺人。所以我會把五公主剛才的話,盡數(shù)轉(zhuǎn)告給清蕊還有衛(wèi)瑤她們,至于要不要這么做,只能你們自己決定?!?/p>
“好。”呂嫣贊同點頭,的確,這件事情不應(yīng)該只是她們決定。
呂嫣離開了,江歲寧入府之后,剛吩咐完讓人去給何清蕊和衛(wèi)瑤傳消息,便瞧見江慕時帶著衛(wèi)瑤走了進來。
“阿姐,我剛剛回來時在門口遇到了衛(wèi)女官,她說想見你,我就把她給帶進來了?!?/p>
“江小姐,打擾了?!毙l(wèi)瑤沖著江歲寧點頭示意。
她原本想著先等在門口,通稟之后再進來的,可是江慕時卻說沒關(guān)系,直接將她給帶了進來。
“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有事情要同你說?!苯瓪q寧示意衛(wèi)瑤落座,又吩咐喜兒上茶。
等到衛(wèi)瑤坐下之后,江歲寧將剛才在府門口的事情告知了她。
衛(wèi)瑤皺眉思量,“五公主所說的辦法雖然有些道理,不過就像你和呂小姐擔心的那樣,萬一楊蔓蔓真的不是兇手的話,我們就被動了?!?/p>
“沒錯,所以我想的是將這消息告知你們,至于你們?nèi)绾芜x擇,全憑自己?!苯瓪q寧看著放下的茶杯,往衛(wèi)瑤面前輕推了推。
江慕時也并未離開,聽完這些,忍不住開口道。
“阿姐,你應(yīng)該是不會按照那個五公主所說的去做吧?”
江歲寧點頭,“雖然目前只有疑點,沒有證據(jù),但我不想冒這個險。不過……”
江歲寧沖著衛(wèi)瑤笑了笑,“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至于你們?nèi)绾螞Q定,我不會干涉。”
“我不去?!毙l(wèi)瑤說的篤定,“這個時候劃清界限,就算有用,但作用也有限,比起可能承擔的風險,并不劃算。而且……”
衛(wèi)瑤頓了頓,后面的話沒有立刻說出口。
“而且什么?”江慕時追問道。
“而且我相信江小姐你的判斷?!?/p>
衛(wèi)瑤認真的看著江歲寧,眸光堅定,透著信任。
江歲寧怔了一下,笑道:“其實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喊我歲寧,一口一句江小姐聽起來實在是有些生疏。我就喚你……”
“喚我阿瑤就行?!毙l(wèi)瑤接過了江歲寧的話。
后者笑著應(yīng)聲。
坐在一旁的江慕時看了看衛(wèi)瑤,又看了看江歲寧,頗有一股子自己被忽略之感,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將二人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阿姐,衛(wèi)女官……”
“江少爺叫我衛(wèi)瑤就行。”
“好,衛(wèi)瑤?!苯綍r點了點頭,“既然你們已經(jīng)決定了,那接下來怎么做想清楚了嗎?如果想要證明楊蔓蔓真的不是兇手,這件事情恐怕有些不容易。”
江歲寧道:“的確不大容易,畢竟目前看來一切合情合理,不過,那個硯兒或許會是一個突破口。”
“我來找你,剛好是有關(guān)于那個硯兒的消息?!毙l(wèi)瑤立刻開口道。
之前她在她叔叔的酒樓幫忙的時候,偶然遇到了一個來買糕點時不小心扭傷了腳的嬤嬤,她將對方送去了醫(yī)館。聊天時才知道對方是賀府的,在賀老夫人身旁聽差,因為賀老夫人喜歡魏家酒樓中的糕點,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便要來買上一些。
昨日里面,楊蔓蔓被抓后,她便開始留意賀府那邊,正好遇到她出門抓藥,佯裝偶遇同路而行之下套了些消息。
估摸著對方也知道賀家的事情肯定會鬧得沸沸揚揚,瞞不住的,所以沒有故意避開不提。
“那位嬤嬤姓白,我和她也聊到了證人硯兒,按照她說的,大概七八日前,賀元緯和賀老夫人一起用膳的時候,曾經(jīng)提起過想抬硯兒作通房。不過賀老夫人沒有立刻應(yīng)下,只說畢竟是楊卉卉的貼身婢女,還是要尋求一下楊卉卉的意見?!?/p>
“那楊卉卉可有同意?”
“沒有,聽說是那個硯兒不愿意,親自到賀老夫人面前回絕了此事,還說愿意一輩子都呆在少夫人的房中服侍。”
“這就奇怪了,不是說那個硯兒想要討好賀元緯,才去報的信嗎。”江慕時不解的開口。
江歲寧想了想,“白嬤嬤說的這消息能確定嗎,當真是硯兒心甘情愿回絕的?”
“我也問了這話,白嬤嬤說她當時就在場,聽得清清楚楚,看硯兒的樣子也是真心實意的不情愿?!?/p>
江歲寧指尖拿著茶蓋,有一搭沒一搭的刮著里面的浮沫。
“那便怪了,七八日前還不愿意做通房的,為何短短時間就改了主意,反而湊上去通風報信討好?!?/p>
衛(wèi)瑤皺眉思量,猜測著開口:“你剛剛說那個小荷似乎是故意告訴你那些消息,會不會硯兒去報信的事情,楊卉卉從一開始就知道,甚至,就是她授意硯兒去報信的,之所以給硯兒安上一個勾搭賀元緯的名頭,是害怕別人懷疑?”
江慕時面色一緊,立即看向衛(wèi)瑤道:“你的意思是說,楊卉卉故意讓硯兒將賀元緯帶到了柴房,為的就是讓楊蔓蔓對他動手?”
“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毙l(wèi)瑤搖頭,“畢竟楊卉卉也沒未卜先知的本事,她怎么可能會知道楊蔓蔓會不會動手?!?/p>
“也是。”江慕時緩下神色點頭,“而且楊卉卉干嘛要那么做,不管怎么說,賀元緯畢竟是她夫君。一旦賀元緯出事,賀家敗落了,那楊卉卉和她的母親,可就真的沒了倚仗?!?/p>
“那也未必。”江歲寧忽然開口,“若真要論倚仗的話,比起一個打罵自己的夫君,賀家的銀錢,似乎更可靠些?!?/p>
“可賀元緯是被楊卉卉的親妹妹所殺,就算賀老夫人能夠不遷怒,但是賀家的那些遠親和族人,恐怕也不會看著賀家的家財由楊卉卉掌握?!苯綍r皺眉道。
世家大族,那些族親平日里面看著親厚,但多的是出事后瓜分家財,侵占家產(chǎn)的,賀家說不定也不例外。
江歲寧挑眉,忽然看向衛(wèi)瑤,笑道:“阿瑤,若是你的話,這種情況下想要保住家產(chǎn),會怎么做?”
“我?”衛(wèi)瑤愣了一下,斂眉認真想了想,“若我是楊卉卉的話,這種情況下想要守住家產(chǎn),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訴別人賀家后繼有人,對了,可以謊稱自己有孕!”
衛(wèi)瑤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喜兒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姐,盯著賀家的人剛剛傳過來的消息,說是賀夫人在靈堂之中暈倒,大夫診脈過后,說她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