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去抓藥了,很快就回來?!?/p>
說完這句話,他也看到了秦宴的臉色,“怎么了?”
秦宴啟了啟唇。
但在這時候,床上的秦云卻已經(jīng)醒了過來。
“阿云!”明祁急忙上前,“阿云,你怎么樣?”明祁滿臉擔(dān)心。
“我、我沒事?!鼻卦颇抗庥行o散,在看過他以后,便注意到了床邊還站著的兩個人。
渙散的視線逐漸聚焦,她定定看著秦宴,心緒起伏。
秦宴皺著眉。
“阿云,你、你怎么了?”看到秦云急促起伏的胸腔,以及逐漸泛紅的雙眼,明祁更擔(dān)心了。
“寧、寧醫(yī)生?!彼仡^。
寧晞上前正想為秦云做穴位按摩,就聽到秦云道:“車禍,是…是被人設(shè)計的,是嗎?”
秦宴明白,她到底還是知道了。
而明祁,也在聽到這話以后,猛然想到了什么。
身體不由得一僵。
因為他和秦宴一樣,都選擇了不告訴她這件事。
但現(xiàn)在,隱瞞顯然已經(jīng)沒有意義。
“是。”秦宴道。
秦云收回目光,看著天花板,眼淚順著眼角而落。
但她還是極力控制著情緒,只是用微顫的聲音道:“他們,還、還做過什么?”
“給你下毒?!?/p>
“……”
秦云緊緊咬住了下唇。
寧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禁回頭看了看秦宴。
良久,秦云才緩過來道:“他們、會判死刑嗎?”
“調(diào)查還沒結(jié)束,但是我已經(jīng)吩咐了律師,盡量往這方面訴求?!鼻匮绲?。
秦云又閉了閉眼,然后有些無力道:“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p>
“阿云,我在這里陪你好不……”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辈坏让髌钫f完,秦云便道。
明祁張了張嘴,最后只能黯然地垂下眼眸,“好?!?/p>
秦宴也沒說什么,只是上前拉住了寧晞的手,帶著她先離開。
等到了樓下,寧晞才忍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宴吸了口氣,將關(guān)于紀(jì)家二房,當(dāng)初設(shè)計車禍的事情,告訴了她。
“所以,當(dāng)初姐姐遭遇車禍,是被他們設(shè)計的?”
“嗯。”
寧晞緊緊皺著眉,難怪剛才秦云問會不會判死刑。
確實,當(dāng)時的車禍,如果不是紀(jì)塵最后犧牲自己保護(hù)她,如果不是遇到她剛巧路過,那可就是兩尸三命。
關(guān)鍵是,紀(jì)塵死了。
如果是意外,也只能怨命該如此。
可卻是被設(shè)計的。
寧晞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時候,明祁走了下來。
他一臉暗色,但在看到他們以后,還是勉強(qiáng)打起了精神,“你們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在這里陪她?!?/p>
說完,他到前面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寧晞和秦宴對視一眼。
“那我們把念念帶過去吧?”寧晞道。
秦宴頷首,上前跟保姆說了兩句,便讓她去收拾東西,先讓念念在他們那邊住一晚。
冬天的黑夜,來得很快。
秦云呆呆看著暗下來的天花板,直到視線模糊,才微微閉上了眼。
“咔。”
房門傳來響動,接著,屋里的暖色燈亮了起來。
“阿云,吃點東西吧,寧晞給你開了藥,吃完喝一些?!泵髌疃酥H自熬的肉粥,走進(jìn)來道。
秦云深吸了口氣,這才微微張開眼看向他。
面對她紅腫的雙眼,明祁心口鈍痛,但面上卻沒露出什么來。
“我扶你起來?!彼麑|西放下,然后伸手要去扶她。
“明祁,我沒有辦法忘記他的,也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鼻卦坪鋈坏?。
想扶她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中。
明祁愣愣看著她。
而秦云已經(jīng)收回了目光,“他是因為救我,救我才死的,我沒辦法忘記他,也沒辦法再接受另一個人的感情。
所以,你不要再在我是身上浪費時間了?!?/p>
秦云知道這些話非常傷人,可是,她不想再浪費他的時間。
她無法忘記紀(jì)塵,哪怕是不愛,也沒辦法放下。
而這樣,對明祁不公平。
明祁看著她清冷的面容。
心口劇烈的痛,就好像是在瞬間,被人活生生撕成了八瓣。
但是,他并沒有掉頭就走,而是壓下所有情緒,道:“好,但是,先起來吃東西吧,不然,你總不希望念念擔(dān)心對吧?”
說著,他還是強(qiáng)勢地將她扶了起來。
“明祁。”
秦云蹙眉。
“就算是作為朋友,也可以關(guān)心你吧?”說著,他將碗端起來,然后坐到她身邊。
但是下一秒,碗就被秦云奪走了。
粥撒了出來,還帶著燙人的溫度,落在秦云的手和被子上。
明祁瞳孔微震,急忙道:“你做什么?”
說著,急忙拿了紙巾幫她擦,同時去搶。
可是秦云卻避開了道:“我可以自己來,你走吧?!?/p>
“……”
“走,拜托了?!鼻卦圃倏聪蛩?,眼底微紅。
“……好,那你先放手,你放手,我就走?!?/p>
秦云:“……”
她緩緩將粥碗交還給他。
明祁快速接過,然后趕緊去浴室拿了冷毛巾出來。
但在觸及她抗拒的目光后,到底沒有再親手為她擦拭手上灑出了東西,而是將冷毛巾交給她道:“那我走了?!?/p>
“好,我知道最近公司很忙,你忙完就回家多休息,保重?!?/p>
秦云接過毛巾,低頭聲音淺淡道。
明祁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讓他不要再過來了。
胸口的痛已經(jīng)無法抑制,他緊緊握著拳頭,壓抑著喉嚨里的艱澀。
“好?!?/p>
說完,大步離開。
直到腳步聲徹底離開,秦云才停下了擦手的動作。
……
因為有保姆和爍爍在,即使是換了個環(huán)境,念念倒是沒有哭鬧,很快就被保姆哄睡著了。
寧晞回到樓上的臥室,秦宴已經(jīng)洗完,正穿著睡衣,在房間里忙工作,見她回來便道:“都睡了嗎?”
“嗯,你還要忙嗎?”寧晞應(yīng)了聲反問道。
“馬上就好了,如果你困,我先出去,等忙完進(jìn)來?!?/p>
“沒事,還不困?!?/p>
寧晞?chuàng)u搖頭,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看到老婆這樣,秦宴哪里還有心情做別的,馬上放下筆記本到她身邊,“怎么了?”
“沒事,只是有點擔(dān)心姐姐。”自從上次發(fā)現(xiàn)秦云用犀角香以后,寧晞就大概明白了她對紀(jì)塵的感情。
現(xiàn)在得知這樣的消息,肯定很難受。
秦宴沉默了一下。
因為他最了解秦云的性子。
難受是必然的,但最怕的,是她放不下。
突然,被他放在一旁的手機(jī)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