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下旬,許之夏出院。
許之夏手上還打著石膏,蕭野借此住進許之夏的家,照顧她。
當晚,許之夏就窘迫了。
她一只手,嘗試了好幾次,甚至鼻尖冒汗,也無法成功解開內(nèi)衣背扣。
她不好意思跟蕭野說,最后,換上睡衣,今晚就這么著了。
許之夏側(cè)躺在床上,劃拉微信好友列表,點開和蔡小敏的聊天頁面。
許之夏轉(zhuǎn)一個身,匍匐著,手機放在枕頭上,打字:【小敏,明天可以到我家來一趟嗎?我需要你的幫忙,謝謝?!?/p>
蔡小敏很快回消息:【當然可以,什么時間?】
許之夏:【都行?!?/p>
蔡小敏:【需要我?guī)褪裁???/p>
許之夏:【我手不是受傷了嗎?解不了內(nèi)衣?!?/p>
許之夏又說:【明天你過來的時候,可以幫我去內(nèi)衣店買兩件拉鏈類型的內(nèi)衣嗎?謝謝?!?/p>
蔡小敏貼心問:【要不要我現(xiàn)在過來?】
許之夏:【不用,一晚上沒關系?!?/p>
蔡小敏:【要不我還是現(xiàn)在過來吧,你肯定不舒服。】
許之夏:【真不用?!?/p>
蔡小敏:【我過來大概半個小時。】
許之夏頓了幾秒,打字:【我很平,沒有你想的那么不舒服。】
蔡小敏:【[流汗]】
蔡小敏:【那我明天上午過來?】
許之夏:【謝謝?!?/p>
“咚咚咚?!鼻瞄T聲。
許之夏摁滅手機,放到床頭柜上,跪坐起來:“進。”
蕭野拿著藥和溫水進來:“跪在床上干什么?”
許之夏翻身,坐靠在床頭。
蕭野走過去,坐在床邊,把藥放到許之夏左手心。
許之夏張著嘴巴仰起頭,手掌往嘴上一蓋,蕭野遞著水杯抵上去。
許之夏扶著杯底,咕嚕咽水。
蕭野:“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許之夏眼珠一轉(zhuǎn):“糖油餅。”
蕭野一口回絕:“不行?!?/p>
許之夏:“……”
蕭野解釋:“太油了,你要忌口?!?/p>
許之夏唇瓣抿成一條線,不看人:“那…都行?!?/p>
這也耍脾氣?
蕭野揪一下許之夏臉頰:“等你好了,給你買?!?/p>
許之夏思了兩秒,眉眼彎彎:“喝粥。”
“好?!笔捯包c頭,“早點睡?!?/p>
許之夏半撐著床鋪躺下去。
蕭野給許之夏撥了撥頭發(fā),然后蓋上被子:“給你留盞小燈?!?/p>
許之夏:“嗯?!?/p>
蕭野:“晚安?!?/p>
許之夏閉上眼睛:“晚安。”
蕭野拿著水杯出去,回頭:“房間門就不要關了,有事叫我?!?/p>
許之夏:“嗯。”
蕭野洗完澡,口渴喝水時,細心給許之夏端一杯水進去。
房間里燈光昏暗。
許之夏已經(jīng)睡著了。
平躺著,兩只手呈‘投降’狀放在小臉兩側(cè)。
莫名的可愛。
蕭野勾起嘴角,可視線落在她打著石膏的手上時,笑意斂去。
再過半個月就要拆石膏了,那時候才是痛苦的開始。
拿醫(yī)生的話來說,要鬼哭狼嚎才行。
光是想著,蕭野的心都揪起來。
蕭野把水杯輕輕放在床頭柜上,看見許之夏的手機。
他拿起來,幫她插上充電線。
手機屏幕亮一下,彈出未讀微信。
蔡小敏:【急急急!】
蔡小敏是許之夏的作品導覽員,蕭野擔心是工作上的急事。
蕭野看一眼睡得香甜的許之夏,輸入密碼打開許之夏的手機。
他先看看事到底急不急,再決定叫不叫醒許之夏。
蔡小敏:【對了!你內(nèi)衣什么碼?】
蔡小敏:【我該怎么買?】
蔡小敏:【之夏!】
蔡小敏:【急急急!】
蕭野眼睛瞇了瞇,往上翻……
許之夏迷迷糊糊被人攬抱著坐起身,正面窩進寬廣又溫暖的胸膛。
嗯。
是蕭野。
小腦袋搭在肩膀上,纖腰被有力量地環(huán)住。
許之夏不清醒地往前貼了貼,額角碰到一點濕潤的涼意,身子微不可察地抖索一下。
鼻尖鉆入洗發(fā)水的味道。
是她的洗發(fā)水的味道。
他洗完頭,又不吹。
許之夏沒氣沒力地嘟囔:“干…嘛?”
沒回答聲。
手指勾開睡衣后擺,雙手鉆進去,往上,帶著薄繭的指腹無意間擦過嬌嫩細膩的皮膚。
許之夏瑟縮一下。
她還沒反應過來,胸口驀地松開。
許之夏睜大眼睛,徹底醒了。
她僵硬一瞬,身子剛要直立起來,被摁住背脊緊緊地重新貼合。
蕭野環(huán)抱著許之夏,聲音低沉:“醒了?”
許之夏清晰地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腦袋卻像機械卡頓般,沒任何反應。
發(fā)燙的手掌,極有存在感的一上一下,幾乎覆蓋許之夏整個光滑的后背,沒有任何隔閡的。
蕭野音色融入安靜的夜晚,極盡曖昧:“又不是沒解過…”
許之夏小臉唰地紅了。
蕭野微微側(cè)頭:“又不是沒看過…”
薄唇幾乎掃著許之夏的耳廓,聲音緩緩,又極具重量感:“又不是沒摸過……”
一字一句。
畫面,觸感。
全部襲來。
他靠坐在床頭,把她抱坐在身上,左臂彎錮住她隨時要坍塌的腰。
強勢的臉,欲念沉沉的眸,微微抬高的下頜。
右手,帶著厚繭的指腹還在揉捏那點。
她的臉紅得要泣血,心臟一縮一縮,呼吸也是要斷不斷,卻被他要求必須看著他。
那是許之夏第一次覺得,蕭野好壞。
她被欺負得咬著唇瓣要掉眼淚時,他終于拿開手。
許之夏以為自己被放過,才剛舒緩半個呼吸,蕭野忽地掐住她的腰將她微微提起,低頭含吮……
帶著薄繭的手掌順著背脊往下,許之夏敏感地扭動腰肢,思緒從回憶里剝離。
蕭野低磁的聲音灌進許之夏耳膜,勾人心魄的:“又不是沒親過。”
解過。
看過。
摸過。
親過……
蕭野雙手抽離,無意義地整理一下許之夏的睡衣衣擺。
他沉沉一口呼吸:“寶,剩下的自己脫,我怕忍不住?!?/p>
說完,蕭野揉一把許之夏腦袋,起身,走出房間。
夜色茫茫,許之夏心臟咚咚狂跳,卻又空空蕩蕩。
像被調(diào)戲了。
又像被勾引了。
說不清。
又好像都一樣。
第二天,許之夏看見微信。
許之夏:【32B。】
蔡小敏:【這也不平啊。】
許之夏:【是不平?!?/p>
許之夏看了看聊天時間,排除自己夢游,只剩一個結(jié)果。
蕭野發(fā)的。
十二月初,許之夏收到國畫屆泰斗余青峰余先生的邀約。
八月份回國那會兒,黎書殷帶許之夏去見過余先生。
余先生是許之夏的偶像,許之夏對他的作品頗有研究和見解。
余先生很喜歡許之夏,所以這次來玉和,親自邀約許之夏。
余先生多少知道許之夏最近發(fā)生的事,看著許之夏還打著石膏的手,關懷:“沒事吧?”
許之夏搖頭:“沒事,下周拆石膏,然后進行復健?!?/p>
余先生點頭:“沒事就好。”
余先生跟許之夏聊了很多,關于名利和創(chuàng)作的抉擇。
最后,余先生送了一幅意境浩蕩的畫給許之夏:“試著找一找自己的心。”
許之夏收下畫:“謝謝余先生指教?!?/p>
通過這次網(wǎng)暴,許之夏確實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未來的道路了。
也有想法。
余先生:“再聯(lián)系。”
許之夏點頭,真誠道謝:“謝謝,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