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沒能說完，剩余的身體徹底化作藍色光點。
但這些光點并未消散，而是被楚塵身上的紋路吸引，盡數融入其中。
混沌界劇烈震動，那塊巨大的混沌碑突然拔地而起，朝楚塵飛來。
碑身上古老的符文一個個亮起，最后組成一個復雜的立體陣法，將楚塵籠罩其中。
“不！這不可能！”
黑洞中傳來寒寂之主歇斯底里的咆哮，“你怎么能同時駕馭兩種相克的力量？！”
楚塵緩緩抬頭，雙眼已變成一金一藍的異色瞳。
他右手虛握，混沌碑立刻縮小落入掌心；左手輕抬，雪清羽消散處的藍光凝聚成一柄冰晶長劍。
“因為我明白了真相?！?/p>
楚塵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你根本不是寒寂之主，而是玄冥子斬出的惡念。雪清羽也不是普通冰魄族，而是善念化身?！?/p>
他舉起冰晶長劍，劍身上浮現(xiàn)出雪清羽的虛影：“三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根本就是玄冥子自己在對抗自己的心魔！”
“住口！”
黑洞劇烈扭曲，寒寂之主的聲音變得扭曲，“你以為知道這些就能改變什么？混沌源骨已經激活，就算是你也……”
楚塵突然動了。
他的身影在混沌界中拉出一道金藍交織的流光，瞬間穿越數百丈距離，冰晶長劍直刺黑洞中心！
“冰魄真身·斬念！”
劍光所過之處，空間如同薄紙般被輕易劃開。
黑洞被一分為二，露出后面一個扭曲的黑色人影——那才是寒寂之主的真身！
黑色人影倉皇后退，卻見混沌碑不知何時已懸浮在他頭頂，投下一道灰蒙蒙的光柱。
“混沌碑·鎮(zhèn)魂！”
光柱籠罩黑色人影的瞬間，楚塵左手捏訣，混沌碑上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流動起來，化作鎖鏈將人影牢牢束縛。
“不！你不能這樣！”
黑色人影瘋狂掙扎，“我也是玄冥子的一部分！殺了我，她也會……”
楚塵面無表情地舉起冰晶長劍：“雪清羽用生命教會我一件事——有些執(zhí)念，該斬就斬?！?/p>
劍落。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炫目的光芒。
黑色人影如同泡沫般無聲破碎，化作縷縷黑煙被混沌碑吸收。
整個混沌界開始劇烈震動，灰霧迅速褪去，露出后面晶瑩的冰晶結構。
楚塵長舒一口氣，異色瞳逐漸恢復正常。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冰晶長劍，劍身中的雪清羽虛影正對他微笑。
“現(xiàn)在還沒徹底結束?！?/p>
雪清羽的聲音從劍中傳出，“混沌界正在崩塌，你必須立刻離開?！?/p>
楚塵點點頭，轉身望向某個方向。
在混沌界深處，他感應到一絲微弱的空間波動——那是與現(xiàn)實世界的連接點。
“抓緊了?！?/p>
他對劍身中的虛影說道，隨后化作流光朝那個方向飛去。
混沌界在他身后開始崩潰，冰晶結構一塊塊剝落，露出后面虛無的黑暗。
楚塵將速度提升到極致，終于在最后關頭沖進了那道空間裂縫！
刺目的白光過后，楚塵重重摔在冰晶宮殿的地面上。耳邊立刻傳來驚喜的呼喊：
“楚師兄！”
“總司長！”
“楚塵！”
他艱難地撐起身子，看到黃芩、鐵山和葉凌天都圍在身邊，臉上寫滿擔憂。
清虛真人站在稍遠處，手中捏著法訣，似乎剛剛完成某個復雜的法術。
“我……回來了？”楚塵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黃芩紅著眼眶點頭：“你已經昏迷三天了。清虛真人用招魂術才勉強維持住你的魂魄不散?！?/p>
楚塵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低頭看向手中——冰晶長劍依然緊握在掌中，只是劍身中的虛影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
“雪師姐她……”鐵山欲言又止。
楚塵輕輕撫摸劍身：“她在這里?！?/p>
清虛真人走上前來，仔細觀察冰晶長劍后，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冰魄真靈劍？傳說只有冰魄族皇族才能凝聚的……”
“清虛前輩果然見多識廣。”
雪清羽的聲音從劍中傳出，微弱但清晰，“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p>
她的話讓眾人一愣。楚塵最先反應過來：“出什么事了？”
“混沌界崩塌的波動已經影響到現(xiàn)實世界?！?/p>
雪清羽的聲音帶著緊迫感，“你們看外面?！?/p>
葉凌天快步走到宮殿門口，推開半掩的冰門。外面的景象讓所有人臉色大變。
極北之地的天空被撕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無數黑色晶體如同雨點般從中墜落。
每塊晶體落地后都會迅速污染周圍的冰雪，將其轉化為詭異的黑色冰晶。
更可怕的是，一些晶體中似乎封印著什么東西，正在有規(guī)律地脈動，仿佛心跳。
“混沌污染……”清虛真人臉色慘白，“最壞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p>
楚塵握緊冰晶長劍站起身：“寒寂之主臨死前說過，混沌源骨已經激活……”
“源骨？”清虛真人猛地轉頭，“難道是傳說中混沌界的核心？”
雪清羽的虛影從劍身上浮現(xiàn)：“不錯。寒寂之主在最后時刻釋放了源骨的力量，這些墜落的黑晶都是它的碎片。”
她看向楚塵，“如果不及時清除，三天之內整個極北之地都會變成第二個混沌界?！?/p>
鐵山一拳砸在冰墻上：“那還等什么？趕緊去毀了那些鬼東西！”
“沒這么簡單。”
清虛真人搖頭，“混沌源骨蘊含最純粹的混沌之力，普通方法根本無法……”
“冰魄真靈劍可以。”雪清羽打斷他，“但需要有人駕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楚塵身上。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長劍，感受到劍身傳來的微弱脈動，仿佛雪清羽的心跳。
“我去?！?/p>
他抬起頭，眼中金藍光芒一閃而逝，“這是我欠雪師姐的?！?/p>
黃芩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葉凌天攔住。紫霄劍修罕見地露出鄭重表情：“小心?！?/p>
楚塵點點頭，轉身走向宮殿大門。在他身后，清虛真人突然開口：
“楚小友，記住一點——混沌源骨會尋找新的宿主。如果遇到無法對抗的情況……”
“我知道該怎么做。”楚塵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得可怕，“大不了再斬一次執(zhí)念。”
他邁出宮殿的剎那，冰晶長劍突然光芒大盛，雪清羽的虛影完全顯現(xiàn)，與他背對背相貼。
兩人的身影在極北之地刺目的雪光中，漸漸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