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夏不睡了。
再睡,今晚該睡不著了。
失眠的話,漫漫長夜,多難熬啊。
漫漫長夜……
思及至此,許之夏想到中午那會兒,蕭野在耳邊低語的混話。
——那你要有心理準備了,還有更變態(tài)的,XXXX,XXXXXX……
其實,許之夏知道,昨晚,蕭野是體貼她的。
至少,是這樣打算的。
第一次時,他全程都是克制忍讓的。
第二次把她抱坐到身上時,失控。
那會兒,他們都失控了。
結束后,許之夏看著狼狽的一片,羞愧得想死,但蕭野在她耳邊安慰她:“寶,你是太舒服了,這很正?!?/p>
光是想著,許之夏都又想死一遍。
許之夏喝了點水,坐到沙發(fā)上,含一顆草莓到嘴里,給蕭野發(fā)信息。
許之夏:【你什么時候忙完?晚上回來吃飯嗎?】
許之夏等了會兒,才收到蕭野信息。
蕭野:【想我了?】
許之夏嘴硬:【沒有?!?/p>
許之夏頓一頓,打字:【有點想喝燒仙草?!?/p>
蕭野:【回來的路上了。】
許之夏看看時間,進廚房把米飯蒸上。
大概二十多分鐘,蕭野回來。
許之夏聽見開門聲,從沙發(fā)上起來。
蕭野穿著長款黑色羽絨服,站在門廳換鞋。
許之夏走過去,隔著幾步距離。
蕭野兩手空空。
許之夏不自覺,撅起嘴。
蕭野瞧一眼許之夏:“過來?!?/p>
許之夏慢吞吞靠近,努力表現(xiàn)不高興:“干嘛?”
蕭野展開手臂:“抱?!?/p>
蕭野本來生得就高大,敞開的羽絨服被雙臂架起來,像一堵墻。
許之夏依身進去,環(huán)住蕭野的腰。
本來就抱不住,手臂處,還凸起一塊。
許之夏頓一下,掀開蕭野羽絨服,里側衣兜,一大杯燒仙草。
許之夏立刻去拿,熱呼呼的。
她眼睛很現(xiàn)實地亮起來:“你買了?!”
“我敢不買嗎?”蕭野揉一把許之夏的頭,把她身子揉得微微晃動,“剛才是誰?嘴巴翹得能掛上水壺了?”
許之夏不承認:“哪有?”
蕭野從另一處衣兜拿出吸管,戳穿包裝紙,插到杯子上。
許之夏舉起燒仙草,諂媚:“你先喝?!?/p>
蕭野吸一口,脫掉外套去做晚飯。
許之夏抱著燒仙草跟在后面:“我煮飯了。”
蕭野捧場:“那你真棒!”
許之夏像一只小尾巴跟進廚房:“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蕭野沉一口氣,轉身,抬起手,緩慢又沉重地壓在許之夏頭頂上,一字一頓:“幫忙坐到沙發(fā)上?!?/p>
許之夏嚕嚕嘴,剛要走開,想起一件事:“對了!”
蕭野微微彎腰,平視許之夏:“怎么了?”
“下周,我爸爸要回來?!痹S之夏看著蕭野,滿眼憂慮,“我爸爸說,回來,要跟你單獨談?!?/p>
相比許之夏的憂慮,蕭野顯得輕松:“好?!?/p>
許之夏咬一咬唇。
蕭野挑眉:“擔心我?”
許之夏點頭。
蕭野:“我皮糙肉厚,他要打就打,要罵就罵,有什么好擔心的?”
許之夏:“……”
蕭野催促:“快出去?!?/p>
又交代:“少喝點,別等會兒吃飯又說飽了?!?/p>
第二天下午。
許之夏坐在床上,指揮蕭野收拾東西,連貼身衣物,都是他收拾的。
許之夏第二次到蕭野的家。
主臥房間。
兩個行李箱展開,蕭野把兩人的衣服掛進衣柜。
許之夏坐在床邊,看著原本空蕩蕩的衣柜:“你不在這兒住嗎?”
蕭野:“我一直住酒吧二樓?!?/p>
許之夏:“為什么不回來住?”
蕭野回頭看一眼許之夏:“住了還叫新房子嗎?”
許之夏若有所思,抿一抿唇,站起身:“我到處看看?!?/p>
蕭野:“嗯?!?/p>
三室一廳。
一間主臥,一間客臥,還有一間空房,什么家具都沒有。
蕭野收拾好衣服,路過站在空房門口的許之夏:“這給你做畫室?!?/p>
許之夏聯(lián)系前言后語,驅步跟上蕭野:“所以你買房的時候,就想著我了嗎?”
蕭野瞧一眼許之夏:“不然呢?”
許之夏‘哦’一聲,眉眼彎彎往陽臺走。
陽臺上,視野開闊。
遠處高樓大廈,近處繞河公園,在這樣的冬天,也是綠意盎然的,如同一顆鑲嵌在城市縫隙中的綠寶石。
許之夏好喜歡。
隔天,蕭野同許之夏上醫(yī)院,拆除石膏。
醫(yī)生檢查時,許之夏就痛出一眼眶淚花。
當真正到復健時,眼淚一汪接著一汪。
許之夏乖就乖在,只是掉眼淚,不喊痛,也不退縮。
復健師都于心不忍,問:“要不要停一停?”
許之夏搖頭,噎著嗓子:“我可以?!?/p>
蕭野恨不得替許之夏痛。
他不怕痛。
可替代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許之夏抱進懷里。
稍前那句“到時候痛,就咬我手”的話,此刻那么蒼白。
許之夏根本舍不得咬。
每次結束,許之夏從蕭野懷里出來,都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全身汗?jié)瘛?/p>
蕭野也跟著一身汗?jié)瘛?/p>
給她擦眼淚的手指,都是僵硬又痙攣的。
許正卿回玉和的前一晚,許之夏失眠,睡不著。
兩個,都是她很在乎的人。
許之夏第三次翻身時,被蕭野一臂彎勾住小腹。
許之夏整個身子,就那么水靈靈平移過去,被完全包裹。
蕭野閉著眼睛,聲音在黑夜中更顯低沉:“怎么還不睡?”
許之夏:“睡不著?!?/p>
蕭野‘嗯’一聲,收緊手臂,下巴在許之夏肩膀蹭了蹭。
同時,她的手鉆進她的衣擺。
許之夏有些懵:“我、我不是這個意思?!?/p>
蕭野薄唇蹭著細膩的耳后肌膚:“我是?!?/p>
許之夏:“……”
蕭野感覺到許之夏的緊張,安撫:“第二次,不會痛了?!?/p>
許之夏沒什么不相信的,身子微微松開:“…嗯?!?/p>
蕭野手往上,手心包裹,捏了捏。
許之夏‘嘶’一聲。
蕭野睜開眼睛:“怎么了?”
許之夏:“有點痛?!?/p>
蕭野:“上次咬的?”
但都過去一周了,還疼?
“不是!”許之夏怪難為情的,“可能要來例假了,就…有點脹痛。”
蕭野也是第一次接觸這個知識。
他手指試探著力度:“這個力度痛嗎?”
許之夏咬著唇:“還好。”
蕭野:“這樣呢?”
許之夏:“有點?!?/p>
蕭野吐了口氣:“我知道了,我保證不超過這個力度?!?/p>
蕭野說到做到。
大汗淋漓一番,許之夏被抱著洗了個澡,很快就睡著了。
該來的總會來。
許正卿和蕭野在書房。
許之夏被擋在門外。
許之夏實在不放心,找一個破理由推開書房門:“爸爸,我給你們——”
眼前的一幕,讓許之夏的話戛然而止。
許正卿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顫手指著跪在地上的蕭野:“我我我我我、我可沒讓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