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以委蛇,是盛宴會所練出來的演技。
程繼寒含笑:“婚姻該是以自愿為原則,既然安小姐不愿意,我這個做長輩的,理應(yīng)為你做主?!?/p>
安瀾捏了捏手指:“可他……不會輕易放手,我能嘗試的方法都試過了?!?/p>
程繼寒瞥了眼萬松鶴。
萬松鶴開口:“安小姐大可放心,我萬家也不是什么人都合作。”
安瀾很明顯的留意到,程繼寒此人面慈,眼底卻滿是孤傲,跟她解釋兩句,言談舉止都是溫和,實際上并未將她放在眼中。
一個連瘋狗都覺得是惡種的人,果真不會是善類。
不可與之謀。
半個小時后,萬松鶴和程繼寒離開。
安瀾坐在咖啡廳內(nèi),打開了沈南意發(fā)來的資料,只是簡單翻閱,她便驚出一身冷汗,不是單純心驚的表述,而是真的出了一身冷汗,汗毛直豎。
沈南意還給她留了言:【安瀾,離這個人有多遠就多遠】
安瀾坐在那里,緩了好久,才將身上的冷意驅(qū)散。
難怪,程峰提及程繼寒的時候都會變了臉色。
這個程繼寒,怕就是新聞里才會提及的反社會人格。
極善偽裝,實際上卻對生命沒有任何的敬意,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嗡嗡嗡?!?/p>
程峰的電話打過來,沉聲問她:“在哪兒?”
安瀾定了定心神:“出來喝杯咖啡?!?/p>
程峰呼吸有些重,按捺住自己的脾氣:“出去喝杯咖啡,需要你甩掉保鏢?你他媽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安瀾頓了頓:“……你派保鏢跟蹤我?”
程峰懶得跟她廢話,“哪家咖啡館?”
安瀾:“堅尼地城南向第一家。”
她剛說完,通話便被程峰掛斷。
半小時后,臉色難看的程峰就出現(xiàn)在咖啡館門前,安瀾就站在那里等他。
程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板著臉命令她上車。
車上,程峰火氣未消,“手機?!?/p>
安瀾皺眉,“干什么?”
程峰:“你這么緊張干什么?背著我跟其他男人鬼混了?”
安瀾:“神經(jīng)病?!?/p>
程峰沒再征求她的意見,直接將她的手機搶了過來,安瀾惱火:“你是土匪嗎?”
程峰沒理她,把手機丟向副駕駛,比試安瀾才注意到,今天車上除了司機,還多了一人。
那人拿著她的手機連接電腦,不知道噼里啪啦的在敲什么,三兩分鐘后,就將手機拔下來,重新交給程峰:“程少,安裝好了?!?/p>
隨后,前方路口,司機將車子???,那人便下了車。
安瀾皺眉,拿過手機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也沒檢查出安裝了什么,“你搞什么鬼?”
程峰冷著臉:“不用看了,給你安了實時定位?!?/p>
安瀾抿了抿唇,“你……”
程峰:“再多說一個字,就不是在你手機上安裝定位。”
他更想在她身上直接安裝芯片,但……
她肯定是不愿意。
又跟他扯什么尊重不尊重的廢話。
安瀾直覺以程峰的性子,肯定不會這般簡單:“只是定位?”
程峰:“不然?”
安瀾不信,“是你自己全部告訴我,還是我花錢去手機店,讓人查?”
程峰不耐煩的舌尖頂腮,“監(jiān)聽?!?/p>
安瀾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把監(jiān)聽去了?!?/p>
程峰看向車窗外,顯然是拒絕。
安瀾拽著他的胳膊,“你別裝聽不見,你安裝定位就算了,你監(jiān)聽我的手機就站不住腳?!?/p>
這跟她的安全有什么關(guān)系。
程峰沒好氣道:“站不住腳,你去告我?!?/p>
“啪?!?/p>
安瀾心煩的在他胳膊上扇了一巴掌,“程峰!”
開車的司機無聲吞咽了下口水。
程峰按住她的手,“我是你男人,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那么不想我聽?”
安瀾覺得他就是強盜邏輯,“那你怎么不讓我監(jiān)聽你的電話?我不是你老婆嗎?”
程峰頓了頓:“你想監(jiān)聽我的電話?”
安瀾:“……”
“我不是那個意思?!?/p>
她沒有這種癖好。
程峰思索兩秒,“我的通訊做了最高防御,無法被監(jiān)聽?!?/p>
安瀾抿唇:“我對你的通訊沒有興趣?!?/p>
程峰審視的看著她,分辨她究竟那句話是真。
安瀾被他看的心煩,索性把臉撇向車窗外,由此才驚覺發(fā)現(xiàn),這不是回他傍山別墅的路,“我們?nèi)ツ膬海俊?/p>
程峰:“去老宅吃飯。”
安瀾呼吸微頓,“……那你那個小叔也會在?”
她特意提及程繼寒引得程峰側(cè)目:“為什么獨獨問他?”
安瀾輕捏指尖:“……不是你說,不要跟他接觸嗎?為什么還要帶我去吃飯?”
程峰自是不希望安瀾接觸這個惡種,但這是家宴,安瀾本就不被程家承認,如果這種場合他不帶她露面,日后更沒人把她當一回事。
程峰:“家宴,他剛回國,根基不穩(wěn),有我在,你不會有危險?!?/p>
話落,他補充:“我不在的場合,你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觸?!?/p>
他忽然變得話多,又繼續(xù)補充:“我跟他是生死對家,我希望你能明白他的危險性,跟他保持距離,更不要自作聰明覺得自己能利用他擺脫我。”
安瀾看窗外,沒回答。
程峰大掌就危險的掐住她大腿、內(nèi)、側(cè),“嗯?”
他手下一點不手軟,安瀾倒吸一口涼氣,掰開他的手甩開,眉頭緊鎖。
車子在程家老宅停下。
這是安瀾第一次來,她原以為程峰的傍山別墅已經(jīng)是港市頂級的住宅,可進入老宅的一瞬,還是不禁折服金錢的魅力。
沒有富麗堂皇的內(nèi)置擺件,但就是處處讓你覺得華貴。
安瀾暗自心驚,最終只能歸咎于是自己沒有太多見識,所以認不太出里面的門道。
還未走進大廳,就聽到了里面的歡笑聲,聽上去人數(shù)眾多。
安瀾彼時才想起,自己尚不知曉程峰口中的家宴究竟有多少人。
“那日你在我父親病房見到的人,不足今天來的四分之一?!背谭逄鸶觳?,示意她挽上,“不用怯場,你總會習慣這樣的場合?!?/p>
安瀾聽到這么多人,心生退意,“我……有些不舒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