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鹿鹿嘿嘿地笑著,劉娟一直以為自己年紀大,畢竟楚鹿鹿這張臉,實在太有欺騙性了。
后來兩個人熟悉了,溝通了年紀。
才知道,劉娟二十二歲,楚鹿鹿二十五歲。
大了整整三歲。
可每次面對楚鹿鹿的那張幼臉,劉娟還是忍不住當一個姐姐,極盡地照顧她。
“知道了,鹿姐?!?/p>
劉娟看著她貓兒一般的樣子,還是讓她心滿意足吧。
聽著獨立營的人都喊鹿姐,她也想試試了。
“乖?!?/p>
楚鹿鹿站起身,伸出手揉了揉劉娟的頭。
劉娟哭笑不得!
楚鹿鹿在離開前,跟國營飯店的嫂子,又報了一堆菜名,然后從包里拿出白色布袋,“嫂子,幫我直接裝到飯盒里就行?!?/p>
早就想請獨立營吃飯了,后來一直都在忙,獨立營也忙。
現(xiàn)在蕭盡離回來,正好可以請大家吃一頓。
“這么多?”
“你要請吃飯嗎?”
劉娟都傻了。
看著國營飯店的嫂子準備飯盒,最少有二十個?
請人吃飯,也不用這么多吧?
“晚上你也來家里吃,我借住在蕭盡離院子,也受獨立營幫助和照顧,早就該請他們吃飯了?!?/p>
“晚上你也過來,一起吃?!?/p>
劉娟想到蕭盡離,想要拒絕,可楚鹿鹿拉著她的手腕,走出國營飯店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腦子一抽,怎么就同意了?
美色誤人??!
楚鹿鹿更誤人!
兩個人在百貨商店逛了逛,買了點小東西,楚鹿鹿想買一些紙筆,她的存貨快用完了。
“這是什么話?”
劉娟聽著人群里的話,她眨了眨眼睛,沒聽到過。
楚鹿鹿的臉色,卻有一些陰沉。
“英語。”
“英語?鹿姐你還會英語啊?”
會醫(yī)術(shù),懂面霜,還會英語?
只聽見人群里,一個男人大聲地喊著,“這破紙,也太黃了,華夏的紙?zhí)珡U了,哪有我們大英帝國的好?”
“落后的國家,果然都是廢物,一群黃皮猴子。”
“就該淪為我們大英帝國的附屬,成為我們玩樂的獵場?!?/p>
那一句句的話,侮辱著國家。
楚鹿鹿剛剛陰沉的臉,突然帶著一抹淺笑,撥開前面的人群,猶如孤身闖入敵營的將軍。
劉娟亦步亦趨地跟著,怕鹿姐受欺負。
畢竟她對鹿姐的武力值,一無所知。
“白毛病!”
“眼睛是藍色的,就代表你眼瞎嗎?”
“眼神不好,就去精神病醫(yī)院看看,待著沒事,在這抽什么瘋啊?”
那小嘴,如同淬了毒!
但凡自己無意之間舔一下嘴唇,都會被毒死。
“你……”
“知道我是誰嗎?”
史特斯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中的憤怒,怎么也壓不住。
他是英國醫(yī)生,醫(yī)術(shù)雖然不怎么樣,可他來華夏之后,卻高高在上,仿佛踩在小兒國的巨人。
“我管你是誰?”
“只會貶低別人的廢物?垃圾?”
“我華夏人民,需要記住一塊垃圾的名字嗎?扔了就扔了!”
“踩了也就踩了?!?/p>
楚鹿鹿往地下一踩,一個鋁飯盒,被她直接踩扁了。
旁邊看熱鬧的人,大多數(shù)人都聽不懂英語,只知道兩個人的氛圍并不好。
劉娟一直護在楚鹿鹿的身邊,時刻準備把她拉到身后,然后就直面暴擊了……
那鋁飯盒多硬啊?
能這么一下踩扁嗎?
不光是扁了,而是變成鋁片了。
“同志,這位是史特斯醫(yī)生,專門請來修理醫(yī)院儀器的。”
陪著史特斯來逛百貨商店的人,急得汗都出來了。
史特斯太難搞了,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可醫(yī)院的儀器還等著他修理呢。
既生氣,又無可奈何。
“你太過分了?!?/p>
“這可是英國醫(yī)生,你現(xiàn)在必須給史特斯醫(yī)生道歉?!?/p>
“不!你要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把史特斯醫(yī)生的皮鞋舔干凈,才能獲得原諒?!?/p>
“得罪了史特斯醫(yī)生,后果你負擔得起嗎?”
說話的人,不是史特斯,不是那個急得滿頭大汗的人,而是一個洋洋得意的華夏人。
跟在史特斯的身邊,一直都彎著腰,低著頭。
可對上她的時候,卻張牙舞爪。
楚鹿鹿挑了挑眉,輕輕地笑了,“怎么?英國的屎特別香?你就那么喜歡吃?”
“我堂堂華夏,泱泱大國?!?/p>
“友人來了有酒喝,敵人來了有槍子?!?/p>
“卑躬屈膝?你是從大清的宮里出來的?”
“怨不得一臉奴才相!”
給臉不要?
那也不用給了!
國家的臉,就是人民的臉。
就因為她知道,面對生死,都沒有放棄過的師父們。
明知不可為而必須向前的蕭盡離。
因為任務,而丟了孩子的父親。
這些人的付出,不是為了給別國當奴才,更不是為了仰人鼻息,看人臉色。
這些狗東西,憑什么卑躬屈膝!
“你……”
“你等著,得罪了史特斯先生,你完了?!?/p>
張強指著楚鹿鹿的鼻子,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他的臉色漲紅。
之前是英語。
可剛剛面對張強的話,楚鹿鹿說的是華夏語,是母語。
那個滿身是汗的人,趕緊往外跑,現(xiàn)在的局面他處理不了,必須找領(lǐng)導了。
“我等著!”
今天楚鹿鹿還就杠上了。
劉娟沒有說話,卻渾身緊繃地站在她的身邊,拉著她胳膊,隨時等著拉開她。
“小姑娘,那個洋人說的什么呀?”
一個大娘開口問了一句,剛剛大家看到洋人,都很好奇。
畢竟在大東北,能看到洋人,還是很罕見的。
他們也聽不懂洋話,當著好奇看著。
直到楚鹿鹿出現(xiàn)。
“他說我們國家落后,他說我們是黃皮猴子,應該淪為英國的附屬,說我們的紙張?zhí)S?!?/p>
她很中立,翻譯的話,也非常中立。
剛剛還平靜的人群,突然神情帶了幾分激憤。
“姑娘,我們陪你等著!”
“賣國賊,漢奸!”
不知道從誰那開始,往那個張強的身上,開始扔菜葉子。
那個洋人,種族不同。
可自己的華夏同胞,居然如此,怎么能不讓人氣憤呢?
醫(yī)院院長和傅老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洋人那白色的皮膚,都已經(jīng)漆黑一片。
至于張強,那人模狗樣的西裝,早就看不出來以前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