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想著,下一秒,葛爾的話果然就讓她確認(rèn)了心中猜測——
“那花從種子長到開花的整個過程中,都會釋放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毒素,而這種毒素會慢慢侵蝕到人體之中,時間長了,人的身體就會慢慢虛弱,越來越遭,普通人大概兩個月后就會死在這種花的毒素下,而且從中毒到死去都不會有任何察覺,只以為是自己生病了,連死時都還以為是病死的?!?/p>
“您的娘親想來早就已經(jīng)中了這種毒,所以才會在生您時難產(chǎn),或許白初柔原本就是要叫她一尸兩命,好給自己陪葬,可沒想到她居然挺過了那一關(guān)?!?/p>
溫姒緊緊攥著雙手,臉上表情不動,可兩手掌心卻都已經(jīng)摳出了血來。
葛爾還在繼續(xù):“或許是鎮(zhèn)國公,也或許是蘭家,總之應(yīng)該是有人強(qiáng)行給您的娘親吊住了這條命,這才多活了一段時間?!?/p>
但也僅僅只是那么短短的一段時日而已。
最后她娘還是被白初柔那個歹毒的女人給害死了!
至于那個短暫的救下了她娘親的人,溫姒心中也已經(jīng)有數(shù)。
她沒有透露出那人,只是垂眸說道:“多謝閣下告知,之后還是有勞二位繼續(xù)為貧尼搜查白初柔毒害貧尼娘親的證據(jù),那紅色的花若是能夠找到,也煩請二位盡力一找,最后不論結(jié)果如何,貧尼都會在研制出你們身上之毒的解藥后,將那解藥交給你們?!?/p>
她娘親不能白死。
該有人給她償命才對!
溫權(quán)勝,溫玥……
他們都得死!
等金斯圖和葛爾他們離開以后,溫姒便一個人安靜的回了房間。
進(jìn)入玉佩空間里,她沉默的靠在娘親的墓碑旁。
過了這么久,她才終于知道了當(dāng)年娘親身死的真相。
可笑的是,她忽然想起了溫子越。
她不明白,為什么她的嫡親三哥會那么維護(hù)著溫玥。
哪怕她將一切擺在了溫子越的面前,可他也依舊選擇相信溫玥。
為什么?
為什么就是不肯聽她一句話?
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
為什么要拋棄她?
為什么要選擇溫玥?
她一直執(zhí)著于找到那些證據(jù),不只是為了對付溫權(quán)勝,更是因為她很想知道,當(dāng)有一天溫玥她娘白初柔害死他們娘親的證據(jù)也擺在了溫子越他們面前的時候,她的好哥哥們還會不會再繼續(xù)選擇溫玥了,而他們的臉上又會露出怎樣好看的表情來?
帶著這樣有些近瘋似的執(zhí)念,溫姒抬手合十,表情平淡無波的念了一聲佛號。
她再次想起當(dāng)初第一次來到水月觀,求莫愁師父能答應(yīng)讓她出家為尼的時候。
那一次,她拼上了命。
但也讓莫愁師父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她的心的確不誠。
因為她本就不是誠心出家。
她六根不凈,心有雜念,更是身帶血仇,不報不休。
她對不起莫愁師父,對不起這水月觀里所有對她真心以待的師叔師姐們。
“我心中之恨放不下,仇深似海,怎能放下屠刀?”
或許終有一日她能夠放下,但那也是在她報仇雪恨之后。
一夜過去,外面漆黑的夜幕漸漸露出了些許天光。
溫姒退出空間,換了一身海青袍后,她繼續(xù)像往日一般,抱著經(jīng)書前往大殿,在佛祖的面前跪下,認(rèn)真的做著早課祈福和抄寫經(jīng)文,平靜的像個無事人一樣。
但,又或許并不是完全的平靜。
“小寒,可以幫貧尼去給蘭管家送封信嗎?”
……
鎮(zhèn)國公府。
溫玥在給溫長韞送了那兩盆花后,第二天又帶著新的兩盆花去了溫子宸的院子里。
誰知道她竟然來晚了一步——
“什么?二哥他已經(jīng)走了?”
溫玥看著面前守在溫子宸小院外面的下人皺眉問道。
“是的六小姐,二公子他今天早上醒來后便直接就走了?!?/p>
溫玥聞言不悅道:“你們怎么也不知道攔著他?萬一待會兒父親過來找二哥怎么辦?”
兩個下人面面相覷,“回六小姐的話,正是國公大人讓我們不用管二公子的?!?/p>
溫玥頓時一噎。
她沒想到溫權(quán)勝對溫子宸這個離家出走的兒子竟然直接就是一個放任的態(tài)度。
什么意思?
是真的不管他溫子宸了?
還是說,果然父親一直都在乎溫姒那個小賤人那邊,所以才任由溫子宸離開,好讓他去接近溫姒?
溫玥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就忍不住咬緊后槽牙。
可惡。
早知道她昨天就過來了,早些把這溫子宸控制在手里,也好過讓他不受控制的跑去外面幫著那小賤人!
溫玥氣得跺了下腳,轉(zhuǎn)身就走。
誰知道還沒走出多遠(yuǎn),就忽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折返。
“二哥?!”
溫玥頓時一喜。
還以為溫子宸已經(jīng)走了,沒想到人居然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