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見弟妹開始耍賴，她冷哼一聲。

“你就沒想過是因為你這個毒婦的原因？他們留在家里讓你下藥毒死嗎？你親生的你不舍得下藥，看不上兒媳孫媳下藥毒死換一個！幸好曹氏住在娘家，不然她能不能保住胎？莫氏不走留下來等著你下藥？對我你都敢，對其他人你哪里會顧忌？”

蔣老夫人心虛，但嗓門高，好掩飾她的心虛，“你胡說！你自己吃壞了肚子你栽贓陷害我！我在相州鬧肚子是不是你下藥？”

何文彥開口了，“娘，昨天我問娘的話，二弟三弟和靜宜她娘都聽到了。”

蔣老夫人慌亂道：“娘不是說了嗎？娘沒想害人，是你堂嬸逼的，你看看你堂嬸這模樣，像要吃了娘一樣。兒子，你是娘生的，你要相信娘?！?/p>

“娘，分家吧，家里沒多少家產(chǎn)，不管多少，我們?nèi)值芷椒?。這個宅子沒法分，不是我想占著，是沒人愿意離娘太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長子，我守著娘過，娘讓我去死，等分了家我就去死，命是娘給的，還給娘。”

何文彥越說聲音越低，那個又腫又是疙瘩的臉，沒了以往的風采，眼睛里都是紅血絲。

何老太太可憐他，不再說話。

莫晨曦一點也不同情何文彥，何家有今天，是他順從他娘的結(jié)果。別以為這樣了他娘會改，等著看吧，以后他還會嘗到他娘的各種“不容易”。

蔣老夫人哭了，她不想這樣，她沒想讓兒子難做，她一直都在幫兒子，她最希望這個家好，都是她生的兒女，她不心疼誰心疼？

她撲通對著何老太太跪下，哭道：“弟妹，是我糊涂，我不該生你的氣，你是宗婦，你也有兒子，你給文彥說，這家不能分呀，我還活著，分了家讓我怎么活呀！”

她又跪著挪兩步，沖著扶著何老太太的莫晨曦磕頭，“靜宜她娘，你就可憐可憐我這白發(fā)人，不能扔下幾個孩子。娘給你磕頭，娘以后吃齋念佛，娘給你賠罪……”

莫晨曦這會氣了，氣得發(fā)抖。

長輩給晚輩磕頭，就算不講迷信什么折壽，這不是最惡心的行為嗎？

還說她要扔下幾個孩子，好像她拋家棄子。

莫晨曦一下暈了，何老太太吃力抱著她，外面沖進幾個人。

何文彥站起來快步走過去抱著夫人，見沖進來的是二弟三弟，還有長子長女，他急道：“快去叫大夫?！?/p>

何汕洛轉(zhuǎn)身飛奔而去。

莫晨曦扶著堂嬸去書房時，派人把大房夫妻三房夫妻，還有汕洛靜宜兄妹都叫過來。

她知道蔣老夫人要鬧騰，她不能獨自承擔被謾罵，讓家里人都知道知道，她離開也是被逼無奈。

雖然想到了，可是她還是真的被氣暈。

現(xiàn)代她親眼見奶奶給父親下跪，給母親下跪，如今她面臨這樣的事情，她無比痛恨。

張大夫來了，施了針，莫晨曦悠悠吐口氣醒了。

蔣老夫人一開始以為兒媳是裝的，見是真的暈了，她問張大夫：“你不是一直給我兒媳看診的嗎？吃了這么多藥怎么還是動不動就暈倒？”

張大夫聽蔣老夫人這樣說話氣了，好像他是庸醫(yī)騙錢。

他拉著臉說道：“何夫人是胸痹之癥，我一直交代不要氣著，前面能活過來是夫人平日里行善積德！后面有安大夫調(diào)養(yǎng)好了許多，你何家怎么對待病人的？一次次把病人氣暈？再這樣下去，就算神仙來了也沒用！”

何靜宜含淚拉著母親的手，不敢哭。

莫晨曦有氣無力道：“娘沒事，娘還要看著你出嫁，娘還要等著抱孫子抱外孫?！?/p>

何汕洛對著父親跪下，“父親，讓娘回外祖家吧?！?/p>

莫晨曦的病，她沒給家里人說過，這會所有人知道了，也知道她要搬出去。

何汕洛身為長子長孫，他不想看到何家如此。但，他心疼母親，他寧可在祖母和父親面前當個不孝子，也不愿沒了母親。

他又對祖母磕頭，“祖母，孫兒陪著祖母，讓我母親走，孫兒和弟弟妹妹不能沒有娘呀。”

他扶地悲哀的哭，何文梁走過來拉起他，“你娘剛醒，你這樣你娘更難過。你放心，我送你娘走，我背著你娘走，誰敢攔著，先殺了我！”

蔣老夫人剛想說話，見小兒子兩眼通紅，她住嘴。

何文彥走到床跟前，抱起莫晨曦，送她回后院，何靜宜緊緊跟著。

把莫晨曦放到床上，何文彥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莫晨曦脫口而出道：“我以為你只會在我墳頭上說這三個字?！?/p>

說完她咬舌尖。

這不是她要說的話，她又不期盼何文彥給她說什么對不起，她不稀罕，何文彥對她來說不是丈夫，是個外人。

是原身想說的話吧，原身期盼丈夫知道他自己錯了。

何文彥跪下來，頭低著床頭，哀哀的哭，原來夫人說的精疲力盡是真的，原來夫人是因為病才對何家不管對他不理睬。

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何靜宜在門口捂著嘴哭，不敢出聲。

書房里何老太太對蔣老夫人恨恨說道：“你可滿意了吧？把兒子家拆散了，讓兒子妻離子散你可滿意了吧，你活得活蹦亂跳的，把兒媳折騰沒了你好給兒子再取一個？我呸！分家！要不是文彥幾個孩子還沒成家，我就讓他和離？誰當你兒媳誰倒霉！”

她見蔣老夫人不服氣的模樣，真氣呀，說了她也聽不懂。

“你要是再鬧，我送你出家！你兒子護著你，那好，我去你兒子衙門，說你給我下藥，你兒子不是會審案子嗎？先把家里的下毒案子審明白了。你不是要分宗嗎？等審明白了我讓你何家除族！”

蔣老夫人嘴硬道：“你敢！文彥不做官對你有什么好處？你們相州何家還不是巴巴的指望文彥提攜？”

何老太太說道：“你看我敢不敢？”

她一把拉住蔣老夫人，“走！一起去衙門！咱們在郎中面前好好說說下藥的事，說說你給兒媳下跪把兒媳氣暈的事，再查一查有沒有給莫氏下毒！”

蔣老夫人死命掙扎，拍打著何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