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皇上再無親密舉止，對他和其他人看起來一樣，但他知道不一樣。

何汕昆覺得自己躲出宮了，應該沒事了吧。

晴天霹靂！

皇上讓所有伴讀進宮當御前侍衛(wèi)。

當伴讀還可以每天回家，御前侍衛(wèi)值夜的時候是留在宮里。

難不成他要自宮當太監(jiān)？

他不知道先皇有一幫寵妃是太監(jiān)才會這么想。

何汕昆沒給任何人說，給母親更不敢說，只能自己想辦法。

今天皇上故意當著母親的面說，讓母親轉告自己，就是警告他的吧。

讓他別忘了還有家人。

他能夠自殘躲過進宮，但是會連累家人。

只能見機行事，看前一年皇上并沒霸王硬上弓，那就自保周旋，不然對著來惹惱皇上讓母親和家人萬劫不復？

梁太監(jiān)是王太后身邊心腹，皇上說讓他死就死，不是太后求情，梁太監(jiān)的墳頭都要長草了。

母親和太后的那點交情，太后不會為了他和自己兒子對著來，畢竟皇上是太后唯一的兒子。

想明白的何汕昆和新婚妻子夜夜溫存，總得給母親留個孫子，給妻子留個孩子。

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會有蛛絲馬跡，這些伴讀變成御前侍衛(wèi)，心里明白咋回事。

年輕人大多沉不住氣，不敢給外人說，給家里長輩會透露一二。

比如沈皇后的弟弟沈修為給祖父說了，祖父交代他對也不要說，以后明面上巴結姓何的那小子，讓人都看到。

沈家祖父讓老妻進宮見皇后，說總比迷戀嬪妃強，男人又不會生孩子。

姬立夫后知后覺，明白過來為何汕昆擔憂，他不敢給父親說，去見了姑父，悄悄給姑父說了。

王景燁大吃一驚，一下明白為何當初堂妹沒選承平的女兒當皇后，反而選了她看不上的鐘翰林的外孫女，后面皇上自己挑選了沈家，堂妹也沒反對。

堂妹早就知道皇上是如何。

王景燁想起含山大長公主，難道先皇也是如此？

他為堂妹悲哀，又猜測先皇的死，就算堂妹沒有動手，憑堂妹的心境，有可能會推波助瀾。

真的是寧愿當寡婦也不愿當怨婦。

那么叔祖父來京和堂妹說了什么？他一直猜不透。

王景燁交代姬立夫不要給任何人透露，免得給姬家招來禍事。

他恥笑一聲，難怪姬家?guī)状瞬豢铣鍪耍l愿意給這樣荒唐的皇上效力？

不是說喜歡男色就是荒唐，漢武帝寵信韓嫣和李延年，但在位期間政績顯赫；漢哀帝寵信董賢，甚至想禪位于董賢，有寵信男寵導致朝政混亂國家衰退的皇上。

這會的皇上不到二十，誰敢說以后他會如何？

更何況幾年前他都開始擺脫母后，另外培養(yǎng)自己人手，他母后又不是昏聵無能。

宋仁宗十三歲即位，太后劉娥垂簾聽政，多少大臣竊弄權柄、包藏禍心，危害社稷，是太后力挽狂瀾，使宋朝進入了一個相對穩(wěn)定和繁榮的時期。

可是皇上哪？先是培養(yǎng)自己的親信，選了投靠他的沈家之女當皇后，又廢了他母后最信任的梁太監(jiān)雙腿。

這不是昏庸是什么？

多少有心思的人會利用他好男色做文章，更多的是認為他有了昏庸的苗頭。

如此以來，朝中混亂也開始。

王景燁對堂妹這幾年退居后宮有些明白，堂妹是深藏若虛，沒必要和親兒子發(fā)生沖突，到時候她什么權力都沒有。

難怪堂妹催著皇上大婚，是想著兒子不行那就培養(yǎng)孫子。堂妹絕不會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

王景燁交代姬立夫不要給他父親說，怕性格耿直的小舅子做出什么事。

又囑咐姬立夫小心行事，盡量護著何汕昆。

王景燁不會傻了吧唧進宮問堂妹，他一個人坐在書房前思后想，先皇如果也是如此，為何外面人不知？而皇上才有苗頭就傳出來了？

如果堂妹有意為之，她想如何？

她想等有了太子之后讓皇上和先皇一樣？

王景燁打個寒戰(zhàn)，不敢往下想，那可是堂妹親兒子。

可是堂妹說過一句話：我先是大燕國太后，后是皇上母后。

如果他猜得不錯，接下來該知道的人家都會知道。

果真如此，大多數伴讀的人家都知道了，甚至高層有些人家也知道，不過是何汕昆，很多人家鄙視，因為何家最沒背景，就像駙馬周家，幾代和皇家聯(lián)姻，也沒入了那些權貴人家和官宦人家的眼。

何家出了個孝節(jié)夫人，那也是太后封的，有人恍然大悟，難道太后是為了皇上以后的方便？不然怎么會讓低級的何家子當伴讀？從哪看他都沒資格。

對于那些人家來說，何家何汕昆就是個玩意，看笑話的巨多，和何家聯(lián)姻的邱家也知道了，邱三爺的姐夫是魏興郡王，自有消息來源。

邱三太太有點后悔和何家聯(lián)姻，但她不是過河拆橋之人，交代邱三爺千萬別說出去，也別因此為難何家。

邱三爺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嘛？何家兒子倒霉蛋，何其無辜？咱家已經和何家是親家，這會落井下石還是休妻，只會讓人瞧不起。就裝不知道，該咋來往咋來往，你也千萬在兒媳面前別露出，莫夫人不是一般人，別得罪。”

他始終記得莫夫人被常家太太附體之事，笑話誰，也別笑話莫夫人。

莫晨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覺得給她下帖子的人家少了，反正她也不在乎那些。

她覺得兒子當了御前侍衛(wèi)，她更應該低調。

只是莫家的酒樓生意格外的好，她終于過上了躺著數錢的日子。

每年有王景燁做酒的分紅，有莫家生意的分紅，點心鋪子擴張了幾家，她又沒啥開銷，錢存一大半，一小半分給四個兒女。

她只有在進宮這件事上一反常態(tài)，時不時進宮。她也知道兒子在那些御前侍衛(wèi)里家境最平凡，那她就給兒子添助力，免得讓人小瞧兒子。

再一個，皇上親口說了讓她常進宮陪太后說話，她不能當皇上是放屁。

偶然會遇見來給太后請安的皇上，莫晨曦覺得皇上明朗，談笑風生，沒有想象中的威嚴，自己也不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