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鳳九顏讓隱衛(wèi)退下,他們也沒動。
西女國國主對著自已的暗衛(wèi)道,“退下?!?/p>
她一聲令下,眾暗衛(wèi)當(dāng)即消失。
身邊只剩下一個莫辛,國主一點不慌張。
她瞧著鳳九顏,不著痕跡地挑撥。
“看來,他們表面聽命于你,實際上還是聽命于齊皇,代他監(jiān)察你的。即便你愿意留在西女國,也要被他們綁回南齊?!?/p>
隱三有些著急。
“娘娘,我們是……”
鳳九顏沒有理會隱三的辯解,她上前一步,沉穩(wěn)不迫地對西女國國主說。
“您無需費心離間。
“外敵迫近,當(dāng)聯(lián)合一致,而非做這等毫無意義的事。”
西女國國主惋惜著搖了下頭。
“終歸是道不同了。朕還以為,少將軍心向女子,不愿受南齊男子大權(quán)的壓迫?!?/p>
鳳九顏坦然道。
“西女國的女子,何嘗不是南齊的男子。
“道可同,此道,謂之天下大同。男女皆平,才是大道,任何一方強壓另一方,這道就是傾斜不平,則為不公,難行長路。
“西女國的內(nèi)亂,看似是趙汝蘭為罪魁,實則是國之亂象。她能說服那些兵士謀反,反的便是男女不公。外臣言盡于此,若有得罪,望見諒?!?/p>
西女國國主凝視著她,心中有所觸動。
“西女國對男子不公,南齊對女子不公,兩者孰輕孰重,少將軍可有論斷?!?/p>
鳳九顏淡然道。
“道阻且長,恐怕千百年后,也無有論斷?!?/p>
……
這一夜,西女國國主終是沒有強留。
她認(rèn)真地寫了封國書,親自交由鳳九顏。
上面言明西女國與南齊結(jié)盟的誠意。
鳳九顏拿到國書后,就離宮了。
眾隱衛(wèi)都松了口氣。
飛鷹軍們守在宮外,并不知道他們?yōu)楹魏沽鳑驯场?/p>
一行人回到客棧,鳳九顏迅速安排回南齊事宜。
另一邊。
南齊。
皇宮內(nèi)。
皇后離開許久,蕭煜思之若狂。
這天,他收到鳳九顏的信,迫不及待地拆開看。
見到那句“愿相見,愿君常在左右”,他眼中瞬間化開無盡柔情。
“皇后想朕了?!?/p>
再細(xì)細(xì)一掃,只見,“愿相見”后,原本就該是結(jié)句了,卻又將結(jié)句變?yōu)榘刖?,才有的那句“愿君常在左右”?/p>
他都能想象到,九顏在寫這信時,寫到愿相見,就覺得差不多了。
思來想去,才又添上最后半句。
畢竟,連著兩個“愿”,著實奇怪。
這說明,皇后越來越在意他,曉得給他更多了。
蕭煜將那信仔細(xì)收好,放進木匣內(nèi)。
他只盼她平安早歸。
城中客棧內(nèi)。
澹臺衍站在窗邊,眸色冷漠、虛空。
“還沒有皇后的確切消息么?!?/p>
他后面的手下回。
“宮中防守森嚴(yán),暗探無法靠近。
“是以,目前尚且不知,皇后娘娘是否真的在閉門養(yǎng)胎?!?/p>
澹臺衍唇角緊抿,就此沉默。
不管是真是假,諸國聯(lián)手滅齊的局面,已是無法逆轉(zhuǎn)了。
幾天后。
西女國。
鳳九顏即將離開,西女國國主親自為她踐行。
拋開那晚的矛盾,兩人相談甚好,就此成了忘年交。
臨別前,西女國國主神神秘秘,屏退左右,只對鳳九顏一人說。
“朕與胞妹失散多年,想托你為朕尋找。”
鳳九顏凝眉。
“天下之大,我恐怕無能力……”
西女國國主正色道。
“其實,朕早已探查到,夙鳶很可能在南齊。這才托你相助。
“說實話,此前沒有向南齊透露分毫,是怕你們找到夙鳶后,用她做威脅。而今,朕不信南齊其他人,卻信你孟少將軍的為人?!?/p>
鳳九顏先答應(yīng)下來。
“好。我當(dāng)盡力而為?!?/p>
她這也是為了南齊。
西女國國主身患重病,急需繼承人,西女國朝政穩(wěn)定,兩國盟約才能長久。
想來,既是雙生,找起來不難。
西女國國主猜出她心中所想,別有意味地問。
“你曉得,朕為何一見之前那夙鳶,就篤定她是假的嗎?”
鳳九顏順著這話思索,問,“令妹身上有何胎記?”
西女國國主笑著搖頭。
“非也。
“這件事,朕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趙汝蘭只知,朕有個雙生妹妹,卻不知,雙生,未必就是一模一樣。
“朕與胞妹,一個肖母,一個肖父,長得完全不像?!?/p>
鳳九顏聞此言,詫異、恍然大悟的同時,不免自省,是她先入為主了,她和妹妹薇薔外貌相似,就以為這西女國國主也是如此。
她都尚且這樣,也難怪趙汝蘭會搞錯了。
那趙汝蘭,聰明反被聰明誤!
鳳九顏又問。
“可否一觀尊父的畫像?”
既然那夙鳶像父親,通過畫像,應(yīng)該能大致推畫出她如今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