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西裝筆挺,凌厲矜貴,氣質(zhì)絕塵。
冷色調(diào)的燈光,透過拐角擺設(shè)的南天竹,碎成稀疏的影,落在他肩頭。
這身衣服溫迎見過,哪怕只是一個邊角,她也能認(rèn)出他是誰。
明州有這么小嗎?
竟然在這能遇見厲晏州……
一個念頭在心底蔓延。
不想和他見面。
溫迎不想承受那種被他當(dāng)做陌生人無視掉的難堪。
在厲晏州還沒有完全轉(zhuǎn)過走廊之前,溫迎快速的轉(zhuǎn)身躲進(jìn)了女洗手間。
轉(zhuǎn)身拐進(jìn)洗手間,溫迎走的太急撞上了一個人。
“嘖…”
不耐的聲音在溫迎耳邊響起。
“不好意……”
溫迎抬頭看到女人的臉時,有些怔愣。
女人也同樣微微的愣了一下。
她們彼此的瞳孔里兩張相似的面孔,做著相似的表情。
說是相似,但只局限于鼻子以下。
她們都有著高高的鼻梁,還有飽滿柔嫩的唇,以及淺淺的梨渦。
只不過溫迎看起來虛弱又蒼白,不及身后淡妝華服的女人優(yōu)雅又高貴。
“現(xiàn)在的醫(yī)美可真是發(fā)達(dá)?!?/p>
女人輕蔑的笑了一聲,收回了目光,走向了洗手池。
這世界上是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但大差不差的也有相似的輪廓。
溫迎看得出,這女人一身的高定名牌,戴著昂貴的珠寶首飾。
溫迎不想生事端,就當(dāng)是沒聽見。
因為她跟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逞一時的口舌之利只會帶來麻煩。
溫迎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想著厲晏州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而且已經(jīng)快到和陸夢茹見面的時間了,她不能遲到。
可就差幾步走出洗手間時,溫迎卻聽到了她最熟悉的聲音。
“盈盈在里面?!?/p>
低沉,磁性,和往常一樣清冷卻添了幾分柔和。
溫迎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厲晏州的聲音。
“怪不得呢,除了許晚盈之外,這世界上可沒有哪個女人有這種魅力能讓你等了?!?/p>
許晚盈……
這名字溫迎如雷貫耳。
那是厲晏州心尖上的白月光。
手指漸漸收緊,指甲陷進(jìn)皮肉。
溫迎清楚的記得,有次他醉了,厲晏州也在床上這樣溫柔親昵的喊過她。
原來他在喊的是盈盈,不是迎迎……
“怎么都在這等我呢,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要是因為我耽誤了時間,可就是罪過了?!?/p>
細(xì)高跟和地面碰撞,發(fā)出清脆有節(jié)奏的響聲。
女人像一陣輕盈的晚風(fēng),越過了溫迎,走出了洗手間。
許晚盈很自然的挽住了厲晏州的胳膊,輕易就做了溫迎三年都沒做到的事情。
直到說笑聲漸行漸遠(yuǎn),溫迎才漸漸找回自己的知覺。
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他分開的那么干脆決絕,不帶一絲的留念。
愿意睡她,只是因為她長得有幾分像許晚盈。
他喜歡的一切,從來都跟她溫迎無關(guān)。
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等到外面徹底沒了聲響,溫迎才機(jī)械的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
“溫迎?是你嗎?”
沒走幾步,溫迎忽然聽到了身后有人在叫她。
溫迎回過頭,身后的女人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色改良中式旗袍雍容華貴。
“陸伯母好?!?/p>
溫迎開口叫人,陸夢茹溫和的笑了。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呢,今天真的很漂亮。”
陸夢茹毫不吝惜的夸贊溫迎,這一身作為臨終的壽衣還算不錯。
“陸伯母說笑了,我們先進(jìn)去坐吧。”
包廂的門打開,溫迎發(fā)現(xiàn)賈淑云和她的繼妹溫媛已經(jīng)到了。
看見陸夢茹齊刷刷的站起來。
“陸總,久仰?!?/p>
陸夢茹面露疑惑的看向溫迎,“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