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護(hù)工,是花匠?!?/p>
溫迎愣了一下,“花匠?”
這人竟然不是照顧陸淮川的。
花匠笑的很淳樸,“小陸總一個月給我兩萬八,我就負(fù)責(zé)專門照顧他這盆花。”
溫迎把視線轉(zhuǎn)到了陽臺上,她這才注意到,這盆竟然是她之前送給陸淮川的那盆。
甚至連花盆都沒有換過。
“您應(yīng)該是溫迎小姐吧?!?/p>
溫迎有點意外的點點頭,她在御瀾灣別墅對每個家仆都有印象的,但看著這個花匠卻很眼生。
“您本人比照片更漂亮呢?!?/p>
花匠看向病床上的陸淮川,“小陸總意識清醒的時候,經(jīng)常會看到他看你的照片?!?/p>
花匠隨意的和溫迎聊了兩句,就不再停留。
小陸總心心念念的人終于回來了,她可不能耽誤人家。
要不然都對不起小陸總給她開的兩萬八。
房間安靜下來,溫迎坐在陸淮川的床邊。
聽說,就算是換了人工的肝臟,他也不會活很久的。
溫迎不明白,明明他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卻要遭受這些。
為什么厄運專挑苦命人。
溫迎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擠到嗓子眼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句。
“對不起……”
淚水在溫迎的眼眶里打轉(zhuǎn),順著她白皙的小臉滑下。
眼前被淚水模糊,溫迎咬著唇,肩膀輕輕顫抖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忽然,溫迎感覺床上的人動了一下,臉頰被一點涼意觸碰。
“不哭了,我好不容易做一場美夢……”
陸淮川的聲音從氧氣面罩后傳來,聲線悶悶的,啞啞的,不復(fù)往日清朗。
他的手碰到了溫迎了淚,溫?zé)岬摹?/p>
是有溫度的。
陸淮川的手有些無力的顫抖著,溫迎接住了他發(fā)顫的手。
“淮川,是我?!?/p>
溫迎抹掉眼角的淚,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微笑來。
“你……是來接我的嗎?”
陸淮川感覺自己等了很久,以為是溫迎不愛他,黃泉路上也不想讓他陪著,才沒來接他。
今天,他終于等到了。
溫迎的心因為這句話鈍痛起來,她用力的搖晃著腦袋。
“我是來陪你的?!?/p>
“你別生氣,都怪我,我活著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p>
陸淮川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眼眶漸漸的發(fā)熱。
嗓子里說出來了那個他塵封在心里的名字。
“阿迎……你真的是阿迎……”
陸淮川眼尾染上了紅色,聲音也變得顫抖。
他好想擁抱她,卻沒有力氣坐起來,只能更用力的抓住她的手。
“不晚,我不生氣,你回來了,就好。”
他還是那么溫潤,即使這樣也不會對溫迎說一句重話。
他怎么忍心生她的氣,只要她還活著,他就比什么都高興。
“幸好……”
幸好他沒死成,幸好溫迎還活著,能讓他在咽氣前再見她一面,應(yīng)該就是老天對他這一生最大的垂憐。
“淮川,對……”
“不要說?!?/p>
陸淮川截斷了溫迎的話,“你永遠(yuǎn)不必和我說抱歉?!?/p>
愛上她,成全她,隨她而去,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
陸淮川覺得,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好,希望她快樂,更希望她能自由的笑。
她的對錯,他都不會計較,會全部的包容。
陸淮川忽然想到了什么,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當(dāng)然,我還是最怕你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