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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趙湛,他來了!

東華門門洞。

旌旗蔽空,甲胄如山,長槍如林,人喊馬嘶。

足足數(shù)百西大營禁軍把門口堵的嚴嚴實實,嚴陣以待,不許任何人靠近。

“大人,你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

領頭的指揮使聽到動靜,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瞇著眼睛,聚攏目光,朝遠處探望而去。

果然。

遠處街道上,模模糊糊出現(xiàn)一人一騎。

雖辨別不出是誰,可沖天的煞氣卻猶如一道颶風呼嘯而至。

“是,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真的是太子殿下嗎,你沒看錯吧!”

“是,絕對是?!?/p>

“俺看真真的?!?/p>

“壞了,太子殿下真的來了!”

人還未到,左右副將竟然已經(jīng)被嚇得魂飛魄散,惶惶不可終日。

聽到這話,指揮使也是很明顯的哆嗦了一下,可身為主將,他必須要保持鎮(zhèn)定,深吸一口氣,“來……來就來了,怕什么?他又不是老虎!”

“告訴兄弟們,何相公有令,除非拿著何相公的手令,否則任何人不得從東華門離開,違令者,全營斬首!”

“諾!”

身后的禁軍甲士齊聲應道。

“給本太子滾開!”

人還未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由遠及近,響徹在東華門上空。

在場的禁軍甲士皆是被嚇得一哆嗦。

指揮使咬了咬牙,終究還是硬抗住了這股驚天煞氣。

“站?。 ?/p>

“什么人!”

指揮使大了大膽子喊道,語氣有點軟和。

趙湛急忙拉緊韁繩,胯下的戰(zhàn)馬猛的一停,雙蹄都躍到了半空。

“希律律!”

趙湛眉頭一皺,目光搜視著眼前的禁軍甲士,冷哼道:“本太子有要事出城,給老子打開城門!”

“太子!”

“末將西大營指揮使劉二郎奉何相公之令,在此鎮(zhèn)守東華門,何相公有令在先,沒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違令者,殺無赦!”

說完這話,劉二郎后退一步,開口說道。

趙湛虎目一瞪,猜測出這是何栗提前布局,故意為難自己,當即抬手舉起禹王槊,槊鋒一指,“老子是當今太子,何栗算個什么狗東西,再不滾開,老子先斬了你!”

果然是當今太子!

這股霸道之氣,舉世罕見!

劉二郎深知趙湛的脾氣,不敢招惹,只得低頭順眼道:“殿下,請不要為難俺們,俺們也是奉命行事?!?/p>

“奉命?”

趙湛眼睛一瞇,“奉誰的令,何栗老狗欺君罔上,賣國求榮,已經(jīng)被本太子就地正法了!”

“什么!”

聽到這話,劉二郎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滿臉的不可置信,“太子,您說……說什么,何相公已經(jīng)死了?”

“怎么,你不信?”

趙湛抬起眸子,兩道駭人的眸光帶著沖天的殺意,迅速籠罩在劉二郎身上,“你若不信,便派人去問問,要是耽誤了本太子的要事,本太子滅你滿門!”

“這……”

劉二郎站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安,不停抖動著膝蓋。

他可不敢去確認,是真的還則罷了,要是假的,他還不被何栗當場治罪。

“太子殿下,就算是何相公已死,那敢問太子殿下可有兵部的敕書?”

“末將必須見到敕書,方可打開東華門?!?/p>

趙湛抬頭看了一眼東華門密密麻麻的禁軍甲士,五根手指微微發(fā)力,緊緊的攥著禹王槊。

眼下,趙福金已經(jīng)被送出了城,說不定馬上就要被送到金韃大營。

如果動手的話,眼前這些禁軍西大營的甲士,絕對是攔不住自己的。

可也會耽誤自己不少時間。

兵不血刃才是上策。

趙湛眼眸一閃,手中禹王槊慢慢落下,搭在馬鞍上,下擺一掀開,撕下一張布帛,抬頭看向指揮使,“可有筆墨?”

劉二郎愣了愣,扭頭招呼人送來筆墨。

他心里也犯嘀咕,太子殿下要筆墨作甚?

待到人送來筆墨后,趙湛抓起一根毛筆,龍飛鳳舞的在布帛上畫了畫,隨即單手丟給了劉二郎。

劉二郎撿起布帛,看了一眼,表情瞬間懵了,“這……這什么玩意?”

他慢慢地舉起手中的布帛,一臉的無奈,“殿下,這是什么?”

在場的眾人這才看清布帛,布帛上只有畫著一個黑色的圈,而且墨跡還沒干,顯然是太子殿下剛剛寫的,

“殿下,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劉二郎有些無語了,這跟打發(fā)傻子有什么區(qū)別?

“誰跟你開玩笑了,這就是本太子的敕書!”

趙湛抓起禹王槊,遙遙指向劉二郎,“怎么,你不信,還是不服?”

劉二郎腳下一軟,下意識的后退一步,慌忙拜道:“太子殿下,俺就是一個大頭兵,您別……”

“嗖!”

槊鋒猛的朝他刺來。

“殿下!”

劉二郎臉色一變,一張臉已經(jīng)變成了豬肝色,顯然是被嚇到了。

當今太子可是出了名的潑皮,說動手絕不逼逼。

就是何栗,吳閔,張邦昌這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公,都挨過打,更別說他一個大頭兵了。

“最后一遍,滾開!”

趙湛已然沒了耐心,聲音帶著無盡的殺意。

副將以及眾多甲士皆是一驚,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劉二郎咬了咬牙,看著單槍匹馬的趙湛,手慢慢的握住腰間長刀,沉聲怒道:“殿下,俺乃是奉命行事,還請殿下勿要怪罪才是?!?/p>

“怎么,你要動手?”

趙湛眼睛一瞇,手中禹王槊緩緩上揚,槊鋒微動,閃過一絲寒芒。

見此情形,劉二郎心頭閃過一股莫名的殺意,滿臉的忌憚,卻依舊咬牙道:“殿下,你可就只有一個人,俺們這里足足數(shù)百人?!?/p>

“哈哈哈!”

聽到這話,趙湛渾然不懼不說,當即抬頭輕蔑大笑,“笑話,就你這何栗老狗身邊的雜碎,還敢威脅本太子,你活膩了!”

“不敢!”

劉二郎雖然嘴上這么說,可握刀柄的手,卻是沒有松開的意思。

身后的禁軍甲士竟然一個個慢慢上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拿下趙湛的意思。

“百人又如何?就是金韃人的千軍萬馬,本太子也何嘗不是沒見過!”趙湛眉頭一皺,虎目閃過一抹狠辣,禹王槊一挺,“況且,誰告訴你,本太子是單槍匹馬的!”

話音一落,遠處一陣馬蹄聲陡然響起。

高寵一馬當先,高家槍遙遙而立,鞠義緊隨其后,還有高瑾也在其列,還有數(shù)十位高家家將護衛(wèi)左右。

身后是全副武裝,手持強弓硬弩的先登死士。

“什么?”

“這……這是!”

“大破金韃千軍萬馬的太子屬軍!”

“沒錯,俺上次見過,太子殿下就是帶著這只軍隊回的東京府!”

“真的假的?”

“真的,俺當日就在東華門值守,這些甲士個個兇悍無比,每個人的腰上都掛著金韃人的腦袋!”

“……”

“嘩!”

周圍不由得響起一連串的嘩然聲。

劉二郎雖然站的遠,自然也是聽清了,臉色慘白,身子也跟著抖哆起來。

“最后一遍,滾開!”趙湛怒喝道。

“諾!”

劉二郎終于松了口,卻依舊滿臉擔憂道:“殿下,既然您非要出城,俺也攔不住您,可請殿下給俺留個證據(jù),俺也好向上官稟報?!?/p>

“證據(jù),什么證據(jù)?”趙湛收了禹王槊,疑問道。

“比如您寫個證明之類的?!眲⒍梢荒樀臒o奈,腦海里開始不斷思索如何跟上官解釋。

出營時,上官三令五申,沒有何栗何相公的手書,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許出城。

他已經(jīng)這是違令行事了。

聽到這話,趙湛犯了難。

不是不給他,關鍵他不會寫字!

而且這是他這個身份最大的破綻。

上一任太子趙湛,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趙湛臉色微變,有些為難,可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多加考慮,當即攥緊了手中禹王槊。

見狀,劉二郎臉色巨變,嚇了一哆嗦,心里暗暗道:“殿下不會要動手吧,這俺該怎么逃命,跪下好使不?”

躊躇片刻,趙湛突然抓起腰上的玉帶,狠狠的一拽出,抬手丟了過去,“這是本太子的隨身玉帶,有這個,就是天王老子怪罪你,你也可以推到本太子身上。”

劉二郎接過手中溫熱的玉帶,心里暗暗吐出一口氣,雙手高捧玉帶,恭敬一拜,“多謝太子殿下?!?/p>

“來人,打開城門,恭送給太子殿下出城!”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公鴨嗓,“太子且慢!”

眾人皆是循聲望去。

趙湛也在馬背上側(cè)過身子,回頭皺眉看去。

只見遠處出現(xiàn)一頂轎子,身邊還跟著十幾個御前班直壓陣。

“不好!”

“是太上官家身邊的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