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端郡王復(fù)寵了。
和順郡王一左一右,幾乎平分秋色。
朝堂上,大臣們都有些懵了。
帝王的心思,果然難猜。
郭太師嘆一口氣。
在他心里,九皇子才是最好的,最合適的人選。
可是看當(dāng)今的意思,之前中意三皇子,如今又中意六皇子……
這倆人,都不是好的帝王人選啊。
皇上那般心性的人,不會不知道,可他還是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寵愛著這兩位皇子。
莫非,皇上真的動了從他們兩位之間立儲的心思?
郭太師覺得,自己身為老臣,理應(yīng)諫言。
他決定,抽時間找皇上探探口風(fēng)。
這個時間,一定要選好才行。
不然,諫言不成,恐怕還會直接觸怒龍顏。
如今的郭家,可禁不起。
就在郭太師琢磨著該選哪一天的時候,身后傳來了蘇沛然的聲音。
“端郡王,請留步?!?/p>
郭太師這才發(fā)覺,顧昱就走在他的側(cè)前方。
他剛剛一直在想事情,沒注意。
顧昱頓住腳步,眉眼間帶著笑意:“小蘇公公,有什么事情嗎?”
蘇沛然恭敬道:“皇上傳您即刻去養(yǎng)心殿?!?/p>
顧昱點點頭:“好,我立刻去?!?/p>
說著,便轉(zhuǎn)身,跟在蘇沛然的身后,往養(yǎng)心殿走去。
郭太師看著顧昱遠(yuǎn)去的背影,瞇了瞇眼睛。
最近皇上召見端郡王的次數(shù),還挺多。
端郡王怎么突然就受寵了?
郭太師前些日子染了風(fēng)寒,這才好利落,上朝沒幾日,就發(fā)現(xiàn)朝中風(fēng)向又變了。
之前是順郡王一家獨大。
現(xiàn)在是順郡王和端郡王平分秋色了。
皇子們太能折騰了,這并不是個好現(xiàn)象。
卻說顧昱,跟在蘇沛然身后到了養(yǎng)心殿。
蘇沛然恭敬側(cè)身:“郡王殿下,皇上正在里面等著您呢?!?/p>
顧昱從懷里掏出一物,遞給蘇沛然:“春日里天干物燥,公公留著喝茶潤喉吧?!?/p>
蘇沛然手里,赫然是一塊兒金子。
蘇沛然手腕翻轉(zhuǎn),將金子掩在袖口之下:“多謝郡王殿下?!?/p>
隨即提點道:“皇上這會兒心情正好呢。”
顧昱笑笑:“多謝小蘇公公。”
隨即,顧昱正了正衣冠,走了進(jìn)去。
明德帝正坐在棋盤前。
聽到腳步聲,頭都沒有抬,只是語氣輕快道:“來,坐下陪朕下一盤棋?!?/p>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下棋了。
自從心有余而力不足后,他就整日都處于暴怒狀態(tài)。
幸而那些丹藥讓他恢復(fù)了男人的雄風(fēng)。
心情這才平和下來。
這些日子,無論心情還是精神,都肉眼可見的變好。
若是唐卿卿在這里,一眼就能看出,此刻的明德帝,是外強(qiáng)中干。
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的垮下來。
至于宮里的那些太醫(yī)……
有些人是能看出來的。
但誰敢說?
說了又治不了,這不是找死的嗎?
還不如縮在后頭,中規(guī)中矩的。
就算到時候真的出了問題,也不是他們一個人擔(dān)責(zé)任。
這是生存之道。
“是,父皇?!鳖欔派锨耙徊?,坐在明德帝的對面,一臉的恭敬神色。
明德帝手持白色棋子,先落下一子。
顧昱緊隨其后。
其實顧昱的棋藝挺不錯的,一眾皇子中,他應(yīng)該算是拔尖兒的那個。
比明德帝強(qiáng)了許多。
故而,他輕輕松松的就不著痕跡的讓了子。
幾局下來,明德帝笑的見牙不見眼:“昱兒這棋,還是要多練習(xí)練習(xí)。”
顧昱撓頭一笑:“父皇說的是,兒臣日后定會刻苦練習(xí)。”
“爭取以后不輸?shù)哪敲磻K?!?/p>
“多堅持一會兒?!?/p>
“也好讓父皇能盡一盡興?!?/p>
顧昱一番話,把明德帝說的開懷大笑:“那你日后多進(jìn)宮,朕多教教你?!?/p>
顧昱立刻躬身行禮:“多謝父皇?!?/p>
明德帝擺擺手,問道:“那兩位仙師可煉制出了新的丹藥?”
顧昱恭敬道:“兒臣入宮之前,特意去瞧過了?!?/p>
“丹藥煉制,需要很多時間?!?/p>
“火候不夠的話,藥效也不夠,故而不能提前開爐?!?/p>
“新的丹藥,還需要兩日才行?!?/p>
“還請父皇稍安勿躁?!?/p>
明德帝捏著棋子:“還需要兩天……”
他的丹藥,只夠今天一天的。
既如此,那就停一天吧。
等自己身體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還能再穩(wěn)穩(wěn)的坐幾十年的江山。
什么立儲,什么奪嫡,都得靠邊站。
這北梁的江山,是他的。
他想傳給他們才是他們的,不想傳給他們,他們都得乖乖聽話。
明德帝將棋子扔進(jìn)棋盒里:“那就再等兩天吧。”
“你記得多督促一二?!?/p>
“還有,照顧好他們,別讓他們分心,耽擱了時間?!?/p>
“是。”顧昱恭敬道:“兒臣一日三時都會過去,也已經(jīng)派了人好生照料,父皇放心?!?/p>
“你這郡王之位,時間挺久了?!泵鞯碌弁蝗徽f道。
“該動一動了?!?/p>
“封親王吧,端親王……”
顧昱立刻行禮道:“兒臣多謝父皇隆恩,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明德帝哈哈笑道:“趙無謂,讓禮部選日子,選最近的?!?/p>
一旁的趙無謂恭聲道:“是,奴才這就去傳旨。”
顧昱封親王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圣旨都下了,還能有假?
彼時,顧景正在柔妃的宮殿內(nèi),母子二人正在對接下來的行程。
聽到柔妃宮里的大太監(jiān)稟報后,兩人都沉默了。
柔妃皺著眉頭:“皇上冊封了六皇子……”
“是因為丹藥的緣故嗎?”
“那本是你的榮耀?!?/p>
顧景安撫的拍了拍柔妃的手臂:“這個時候受矚目,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p>
“就先讓六皇兄得意一陣子吧?!?/p>
“他才是咱們的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
“總要給些甜頭的?!?/p>
“不然,他怎么能心甘情愿的跳進(jìn)去,心甘情愿的為我所用呢?!?/p>
柔妃點點頭:“景兒聰慧,心中自有成算,母妃相信你?!?/p>
“你放心,母妃絕不會給你拖后腿兒的?!?/p>
“咱們母子,齊心協(xié)力?!?/p>
“我北梁,必有咱們母子的一席之地?!?/p>
顧景站起身來,目光望著面前的虛空,雙手一揮,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氣勢。
“不止是一席之地,這北梁的萬里江山,都是咱們母子的?!?/p>
“到時候,母妃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