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放心吧,我不會騙你
“你現(xiàn)在在哪?”賀知州急促地問,聲音緊繃。
我愣了一下,沖他笑道:“在家啊,怎么啦?”
“顧青青撤了訴,陸長澤已經(jīng)被放出來了,你知道么?”賀知州問我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還是有些緊繃。
我笑道:“知道啊,我剛刷到這個消息了。”
頓了頓,我開心道,“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們就不用去對付那霍凌了?!?/p>
“可,顧青青為什么會突然撤訴?”男人又問,聲音沉得厲害。
我知道賀知州在擔(dān)憂什么。
我輕快地笑道:“不知道呢,可能她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吧?”
“難道你不覺得,是霍凌讓她撤的訴么?”
我沒應(yīng)聲。
賀知州繼續(xù)開口,聲音始終緊繃,“霍凌為什么會突然讓她撤訴?你我都知道,霍凌想要的,是將你從我身邊帶走,好讓我痛苦。
所以安然,你乖乖告訴我,你是不是答應(yīng)了他什么條件?”
最后一句,賀知州的聲音里透著濃郁的焦急與害怕。
我的心不自覺地抽了抽。
我笑道:“沒有啊,我好好地待在家里呢,怎么可能會跑去答應(yīng)他什么條件。
再說了,我若真的答應(yīng)他,跟他去R國,那我這會也不可能在家,對吧?”
“你真的在家里?”賀知州緊繃著聲音問。
我笑道:“是啊,要不,跟你彈個視頻看看?”
男人沉默了幾秒,道:“我現(xiàn)在就回來,你乖乖在家等我?!?/p>
“好?!?/p>
掛了電話,我心中越發(fā)復(fù)雜。
賀知州最怕的,就是我離開他。
可除夕夜過后,我卻不得不遵循對霍凌的承諾,去傷他。
我抬眸看向窗外。
夜晚又刮起了大風(fēng)。
寒風(fēng)卷著枯樹枝拍打在窗子上,顯得格外凄清荒涼。
不到一個小時后,賀知州就匆匆趕回來了。
他推開房門的時候,風(fēng)塵仆仆,身上都是從外面帶進來的寒氣。
他沉沉地看著我,眉頭緊鎖,胸腔微微起伏。
我笑著迎上去,一把抱住他:“看吧,我沒騙你,我真的在家等你?!?/p>
男人抬手,用力地環(huán)住我的肩背。
他還是很緊張地沖我問:“你真的沒有答應(yīng)霍凌的條件?”
“當(dāng)然沒有,我要是答應(yīng)他,我現(xiàn)在還能站在你面前?”
賀知州沒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我。
我輕拍著他的后背,低聲道:“好啦,別擔(dān)心,不管顧青青為什么撤訴,這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我還以為……”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說,“以為你要跟霍凌離開了?!?/p>
“不會!”
“安然,你答應(yīng)我,一定一定不能離開我。
我有辦法對付那霍凌,真的,你不要胡思亂想,不要被霍凌上次的話給騙了。
我能保住自己的安全,能把陸長澤救出來。
所以安然,你不要為了這些去答應(yīng)他的要求,我求你,不要去答應(yīng)他。”
男人的聲音里盡是害怕與慌亂。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般不安的模樣。
壓下心底泛起的澀痛,我沖他低聲道:“你放心,我真的沒有答應(yīng)他的要求?!?/p>
男人沒有再說什么,卻始終緊抱著我。
我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里,只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陸長澤那個案子既然已經(jīng)解決了,那晚上的那場惡戰(zhàn)似乎也沒有必要了。
所以晚上,賀知州并沒有出門,只是在家里守著我。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刷手機,賀知州忽然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徐特助打來的。
也不知道電話那端跟他說了什么,他忽然沉沉地朝我看來,看得我心里猛地一咯噔。
待他結(jié)束通話后,我沖他不安地問:“怎么了?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么?”
“霍凌和周煜……剛剛離開了江城?!?/p>
我一怔,這么看來,那霍凌也算是說話算數(shù)了。
賀知州看我的眼神越發(fā)深沉。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忍不住笑道:“怎么了?干嘛這樣看著我?那霍凌離開江城,這不是好事嘛?”
“他為什么會突然離開江城?”
賀知州走過來,沖我沉聲問。
我明白,他還是在擔(dān)心,我與霍凌之間有什么交易。
我抿唇笑道:“不知道呀,可能他們見識到了你的厲害,害怕了,所以就屁滾尿流地跑了,畢竟那霍凌本來就是你的手下敗將?!?/p>
“你覺得可能么?”
賀知州上床,靠在我身旁,將我緊緊地摟在懷里,眉頭鎖得很緊。
“而且,他居然還讓顧青青撤了訴。
若非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會這樣做?!?/p>
“哦,所以,你想說什么?”我環(huán)著他的腰,故作一副無語的模樣看他,“霍凌那瘟神放過了陸長澤,又離開了這江城,這是多好的事情啊,你干嘛想那么多?。俊?/p>
“唐安然……”
他忽然連名帶姓地喊了我一聲,喊得我心頭一跳。
“你最好沒有騙我,若是你騙我,真的跟那霍凌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會恨你?!?/p>
我的心再次刺痛了一下。
我抬手,緩緩地撫平他緊皺的眉眼,強裝笑意地道:“放心吧,我不會騙你,你賀知州都沒有以前好騙了?!?/p>
賀知州薄唇緊抿,他篡緊我的手,終于沒有再質(zhì)疑我的話了。
他要是再質(zhì)疑下去,我真擔(dān)心自己會露出破綻。
這天夜里,霍凌和周煜帶著他們那幫人,終于離開了江城,走的水路。
好像是他們那位大小姐也走的水路,他們過去,正好跟他們那位大小姐碰頭。
聽周煜的意思,他們那位大小姐之所以來江城,是為了給那頭藏獒報仇。
霍凌說,他有辦法跟大小姐解釋那頭藏獒的死。
所以,如果第二天,他們沒有返回到江城,那便證明,霍凌的解釋成功了,那位大小姐跟他們一起返回了R國。
于是,在沒有收到他們回R國的確定消息之前,我的神經(jīng)一直都是緊繃的。
終于,在中午的時候,霍凌給我發(fā)了條信息過來。
說他已經(jīng)帶著周煜和他們那位大小姐返回R國了。
他還在短信里用我發(fā)的那個毒誓,提醒我與他的那個交易。
我靠在窗子上,看著院子里幽幽晃動的枯樹枝,恍惚感覺這江城終于平靜了,卻又惶然,這平靜下,隱隱藏著一場暴風(fēng)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