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擺在我面前的,有兩個選擇。
第一,拒絕楊老。
然后趁機和大海他們一塊兒北上。
我有八成的概率可以肯定,楊老所說的那座墓,正是我們的目標,或者說是我們的目標人物將會關(guān)注的東西。
而且,這都不用我們苦苦去茫茫草原上一點點的尋找了。
因為墓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
只要去到那邊,稍微一調(diào)查,或許就能發(fā)現(xiàn)墓主人的后人,也就是負責看守鑰匙的人。
但這有個壞處。
這邊才拒絕楊老,下一秒又在那邊出現(xiàn)。
身邊還跟了大海和瘦猴等人。
這一看,就知道我一定抱有什么目的。
沒準還會被人懷疑,我是在打墓里頭明器的主意。
到時候,會平添許多麻煩。
第二個選擇,就是答應楊老。
如此一來,我甚至能正大光明的去墓那邊,接觸任何我想要接觸的人物。
可那座墓,興許早就被各路人馬盯上。
我一旦出現(xiàn),必然會暴露在某些不懷好意的人的眼中。
甚至于,這座墓,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那些人故意放出來,給我設(shè)套的?
畢竟,楊老如今可是在我的懷疑名單之內(nèi)。
仔細一琢磨。
我只能答應。
必須答應!
因為無論如何,我必須去那邊。
按照最壞的打算,這就說明,至少在這一環(huán)節(jié),對方吃定了我!
即便我暗中千萬,對方也必定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我去鉆!
打定主意,我將事情簡單解釋了一遍,而后說道:“我會答應楊老,到時候正大光明的前往。你們就在暗中過去。”
“到時候,我們一明一暗,更保險!”
貝貝忍不住說道:“我就不能跟你一塊兒嗎?”
我搖了搖頭:“不行。你躲在暗中,比跟在我邊上更有價值。”
瘦猴倒是爽快,說道:“掌柜的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大海點點頭,又沉聲道:“我是沒什么意見,但我有一個問題!”
他看了看我們幾人:“這趟行程,我們昨晚才商量好的。哪怕今天貝勒打了通電話,但也就幾分鐘,對方不可能這么快就想好對策。”
“所以,幺姐那邊,沒什么嫌疑。問題只有可能出在我們當中。我也不藏著掖著,我就直說,我們幾個中間,是不是有人有問題?!”
說罷,他兩眼一瞪,整個人變得兇神惡煞,仿佛只要有人不對勁,他就會立刻動手。
可瘦猴和貝貝都表現(xiàn)得很正常。
甚至沒有半點被誤會的委屈和憤怒。
過了幾秒鐘,瘦猴一斜眼:“怎么樣,看出誰是鬼了?”
大海沒說話,表情冷冽。
可沒一會兒,他就繃不住了:“好吧我投降,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們!”
瘦猴嘲笑道:“你懷疑我,懷疑貝貝都成,結(jié)果你把貝勒也懷疑進去,我都不知道你腦子咋長的。你那小學畢業(yè)證,不會是假的吧?”
此話一出,我們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后,我送三人上了車。
面包車晃晃悠悠,朝遠方駛?cè)ィQ坶g消失在車流之中。
我這才掏出手機,給楊老回了電話。
“楊老,這事兒我答應了?!?/p>
楊老一聽,開懷大笑:“好好好,你報個地址,我讓我孫女兒來接你?!?/p>
我把所在的位置告訴了他,而后開始等人來接。
至于先前大海所說的事,我沒放在心上。
確實,大海說的問題,有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
但我腦子一轉(zhuǎn),就給否決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對方早在我們之前,就已經(jīng)設(shè)好了套子,就等著我們往里頭鉆?
畢竟,我們昨晚才查出鑰匙所在的線索。
甚至連具體的位置,哪個部族所處的地方,都有哪些人,我們還一概不知。
可楊老他們卻早就找出那座墓的確切地點。
甚至都已經(jīng)聯(lián)合其他考古隊開始挖掘了。
哪怕楊老是我的仇人之一,是我所懷疑的老司理的人選。哪怕以他的身份,所能調(diào)動的資源比我們強太多。
可他們的速度,也實在太快了一點。
所以,比起有鬼,我更相信,對方是早已做好了準備。
畢竟,我如今的身份,在他們眼里,大概已經(jīng)是透明的。
而且距離白樂樂和蕭叔的死,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
他們想對我動手的話,大概早就準備好了陷阱。
這么想著,我起身走進了附近一家早餐店,點了許多東西,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因為說好了今早就走,所以我們起來后,壓根沒來得及吃早餐。
這會兒計劃有變,正好先填飽肚子。
等我吃飽喝足,又過了好一會兒,來接我的人才抵達。
楊姿儀將車停在路邊,降下車窗,沖我鳴了鳴笛。
我擦了擦嘴,自然的上了車。
楊姿儀將一份文件交到了我手里,依舊是那副不茍言笑,安安靜靜的樣子。
她一邊開車,一邊解釋道:“那邊比較急,所以我們要盡快出發(fā)。這里頭有爺爺給你弄的證件,以及下一班航班的機票。你要是沒什么事,我們就直接去機場候機了。”
我點點頭,說道:“直接去吧?!?/p>
楊姿儀又說道:“這里頭,有一些資料,都是有關(guān)那座古墓的,還有考古隊的挖掘進度,現(xiàn)如今出土的文物資料等等,你可以看看?!?/p>
“不過我建議你上了飛機再看,車上看這些東西,容易頭暈?!?/p>
我從善如流,沒有直接看這份資料。
事實上,我很好奇。
心里還有些迫不及待。
但既然有所懷疑,那就懷疑到底。
我怕一個不慎,讓楊姿儀察覺出什么。
汽車緩緩向機場方向駛?cè)ァ?/p>
一路上,車里一片寂靜。
事實上,楊姿儀給我的印象,從來都是這么沉默寡言,安安靜靜。
我跟她雖然認識,可每一次接觸,都仿佛是公事公辦,平日里也沒任何交集。
所以,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可如今楊姿儀就在我邊上,我總得試探一下。
于是,我找了個話題的切入口:“對了,還不知道你跟幺姐關(guān)系怎么樣呢?我記得我們頭一次見面,就是因為幺姐?!?/p>
楊姿儀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跟她關(guān)系一般,平日里不會相互打擾,逢年過節(jié)會問個好,僅限于此?!?/p>
我一臉詫異:“就這?”
楊姿儀看了我一眼,最后解釋道:“她畢竟是開雜貨鋪的,我不好接觸太多,她也清楚,所以我們一直比較克制,彼此也心照不宣。不過,我爺爺評價過,她這人,至少有底線。所以與其讓武陵亂糟糟的不成體統(tǒng),還不如讓這么一個人約束著各種江湖人。大家也都默認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