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馮有德被帶走,蕭梁和我走進了馮有德的房間。
他伸手在桌子底下一摸,摸出了一個監(jiān)聽設(shè)備。
按下開關(guān),經(jīng)過一段漫長的電流聲后,終于有其他聲響出現(xiàn)。
而后,馮有德和宋子仁的電話交流,一字不落的播放出來。
蕭梁微微一笑:“這下子,證據(jù)也到手了?!?/p>
他扭頭對我說:“好了,今晚辛苦你了,回去睡個好覺。明天我們還得收個尾,還得麻煩你配合我一下。”
我點點頭:“義不容辭!”
蕭梁拍拍我的肩膀,大步離開。
他讓我去睡覺,但他今晚可能是沒機會合眼了。
馮有德和宋子仁落網(wǎng),他估計會連夜審訊。
雖然只和他相處了一天。
可人這種東西,就是這么奇怪。
短短一天,我和他默契配合,通過一丁點不對勁的地方,懷疑上了馮有德,并且通過各種試探,鎖定馮有德的嫌疑。
最后,更是設(shè)下一整個局,將馮有德抓住。
簡直跟并肩作戰(zhàn)許多年的好友一樣。
對了,他還招攬過我。
說真的,要不是他身份特殊,我也想招攬他。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
他這一天的表現(xiàn),可謂心思縝密,有勇有謀。
古語說,胸有雷霆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蕭梁就是這樣的人。
可惜,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別說成為同路人了,今后別成為敵人,都算好的。
沒再多想,我下了樓,回到房間,衣服都不脫,直接躺到了床上。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天一亮,我就醒了,沒能睡個懶覺。
我打著哈欠,到了酒店大堂,叫了份早餐。
正吃著呢,一道人影急匆匆的走到了我跟前。
是關(guān)總。
我笑著打招呼:“關(guān)總,早晨。”
“早?!?/p>
他點點頭,而后焦急的問:“貝勒先生,你睇唔睇到馮先生吖,佢系房度,我打佢電話,佢都唔接?!?/p>
他是來問馮有德的行蹤的。
我知道,但我不可能告訴他。
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啊,昨晚分開后,我就沒見過他,他會不會是去散步了?”
關(guān)總搖搖頭:“唔會吖,馮先生向來好謹(jǐn)慎嘅,呢邊人生地不熟嘅,佢唔可能周圍亂走嘅。”
我安慰道:“你別擔(dān)心,他這么大個人,不可能走丟的,興許馬上就回來的。要不然,等蕭隊長過來后,我們再問問他。你起這么大早,要不回去繼續(xù)睡會兒?”
關(guān)總苦笑著點點頭:“都唯有咁啦。發(fā)生呢啲事,我好難瞓得著啊?!?/p>
“那你吃點東西吧。”我不斷扯開話題。
這時,蕭梁來了。
不等關(guān)總開口,他說道:“關(guān)總,我們遇到了另一個案件,所以請馮先生去幫我們鑒定東西了,他很快就回來。”
關(guān)總眉頭一皺。
馮有德是他帶來的人。
本質(zhì)上說,馮有德就是他專門派來,負(fù)責(zé)監(jiān)管我們的。
馮有德不在,他心里沒底。
他可能還怕我們在物件真假和價格上做手腳。
于是他不滿的說:“有無搞錯吖,佢系我嘅人嚟嘅,做乜要叫佢去吖?”
蕭梁笑道:“因為我們武陵全部厲害的鑒定師,都集中在這里嘛。還是您這邊的事比較重要,所以我們就沒把這邊的人調(diào)過去。放心,馮先生馬上就會回來,還請您行個方便。”
關(guān)總翻了個白眼。
但蕭梁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拒絕。
之后,我們繼續(xù)忙活昨天沒完成的工作。
一直到下午兩點左右,所有東西都清點完畢了。
一切鑒定證書上,都寫好了鑒定結(jié)果。
還有具體的估值。
只等楊老印了章,所有鑒定評估就會生效。
我們算了算所有真品的大致總額。
得出的數(shù)字,有點讓人揪心。
大概一千一百多萬。
但這是加上了那枚“大胡子”的數(shù)額。
那枚大胡子,終究不是西墨閣的東西。
刨除之后,總共也就四百多萬。
要是宋子仁沒抓到,損失追不回來,就這點錢,關(guān)總都要虧成麻瓜了。
還好,為了安撫住他,那枚“大胡子”,我們沒挑出去。
他臉色雖然還是很不好看,但也沒太跟我們計較,只是明里暗里的催促蕭梁,盡快追回?fù)p失。
比起這些古董,他更希望見到自己損失的三千萬現(xiàn)金。
這就是蕭梁的事了。
至于我們鑒定組的工作,到現(xiàn)在就算完成。
蕭梁要了我們所有鑒定師的賬號,給我們?nèi)及l(fā)了工資。
不多,每人一千塊。
身為組長我,多加了五百。
他對我們說:“實在抱歉,我知道各位出一次手,出場費都不低,這點錢大概是看不上。但規(guī)定如此,我只能給各位這么多。這點費用,就當(dāng)請大家喝碗茶,我欠各位一個人情。”
大家自然不會在意這點錢。
能得到他這句話,就不虛此行。
我們和他告別,就要離開。
這時,蕭梁特地將我喊住。
他把我拉到一旁,說:“鑒定結(jié)果,姿儀已經(jīng)給楊老送過去了。你的事,姿儀也跟我說了,你放心,我會讓手底下的人,多注意一點的。”
我心里一跳。
這不,他的“方便”不就來了。
我真誠的說:“謝了,蕭叔?!?/p>
蕭梁拍拍我的肩膀:“不跟你多聊了,我先去審理案件?!?/p>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很想問問,宋子仁他們口中的莊家是誰,抓到了沒。
可最后,我還是忍住了。
插手這件事,本來就是碰巧撞上,順手為之。
不該問的,還是別問了,免得因為自己的好奇,讓對方為難。
反正也不關(guān)我的事。
我離開了江春酒店,就打算攔一輛車,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剛坐上車,白菲菲打來了電話。
“貝勒,我從老宅翻出了個物件,有點看不明白,你要不來替我掌掌眼?”
聽到這話,我瞬間精神一振。
她特意提及老宅,顯然不是多余。
看來,這丫頭是弄到他們白家稀釋珍寶的照片了。
我問:“你還在醫(yī)院嗎?”
“不是,我在家里。”
“等著,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我給了司機師傅白菲菲莊園的地址,而后催促道:“師傅,麻煩您開快點,我有急事?!?/p>